第369章 血池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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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致的歡愉與突破帶來的力量充盈感尚未完全平複,林凡的意識便在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中,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猛地拽離。
溫香軟玉的觸感在消散,旖旎的喘息聲在遠去。
取而代之的,是撲麵而來的,濃鬱到化不開的血腥與腐臭。
當意識再次凝聚時,他已置身於一方全新的天地。
沒有高天,沒有大地。
入目所及,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暗紅色血海。
這血海粘稠如漿,表麵咕嘟咕嘟地冒著拳頭大小的氣泡,每一個氣泡破裂,都會散發出足以讓靈魂都為之作嘔的腥臭。
血海之中,隱約可見無數殘肢斷臂,扭曲的魂魄在其中沉浮哀嚎,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無盡的怨毒與痛苦,化作實質性的波紋,在這片空間中擴散。
血海的正中央,矗立著一座比山嶽還要高聳的閻羅王座。
王座之上,端坐著一尊模糊而威嚴的巨大身影。
他身著血色官袍,頭戴平天冠,麵容被一團濃鬱的血霧籠罩,看不真切,但那股執掌億萬生靈罪罰,判定輪回的無上威嚴,讓林凡瞬間知曉了對方的身份。
仵官王。
那這便是血池地獄了。
林凡的神魂懸浮在半空,低頭看了看自己凝實無比,甚至比之前還要強韌幾分的魂體,又抬頭望了望那尊沉默的閻羅。
他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嘴角甚至還殘留著一絲與雲影汐溫存後的笑意。
“來吧。”
他開口,聲音不大,卻在這死寂的血池地獄中顯得異常清晰。
這感覺,不像是在麵對神話傳說中的地獄之主,倒像是在跟一個總也甩不掉的牛皮糖打招呼。
王座之上,仵官王那被血霧籠罩的麵孔,似乎沒有任何反應。
沒有宣判,沒有言語。
他隻是緩緩地,抬起了自己那隻仿佛能遮蔽天穹的巨大手掌,對著林凡,輕輕一揮。
轟!整個血池地獄,瞬間暴動!
下方的無邊血海,如同被煮沸了一般,掀起滔天巨浪。一隻完全由粘稠血液組成的百丈巨手,從血海中猛然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攥住了林凡的神魂,狠狠地將他拖入了血池深處!
“噗——”
被拖入血海的瞬間,林凡感覺自己的神魂仿佛被扔進了一鍋強酸與劇毒混合的濃湯裏。
粘稠的血液無孔不入,瘋狂地擠壓著他的魂體,試圖將他碾碎。血液中蘊含的無盡怨念與罪業,化作億萬根看不見的毒針,瘋狂刺入他的意識,要將他一同拖入永恒的沉淪與瘋狂。
這還隻是開始。
“嘶嘶……”
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蠕動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隻見那些粘稠的血液之中,竟是鑽出了一條條通體血紅、長著環狀吸盤口器的詭異血蛭。這些血蛭並非實體,而是由血池地獄的法則與罪業凝聚而成,它們的目標,不是魂力,而是生靈的“精、氣、神”!
數以萬計的血蛭,如同嗅到腥味的鯊魚,蜂擁而上,瞬間便將林凡的神魂包裹成了一個不斷蠕動的血色巨繭。
“呃!”
林凡的神魂猛地一顫。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本源,自己剛剛因雙修而暴漲的精氣,甚至連同自己那股桀驁不馴的精神意誌,都在被這些血蛭瘋狂地抽取、吞噬!
這是一種根源上的削弱!
它要將你從一個充滿活力的存在,活生生吸成一具失去所有生命特征的幹屍!
“有點意思……”
林凡的意識在劇痛中,非但沒有渙散,反而迸發出一絲興奮的寒芒。
“想吸幹我?”
他神魂深處的魔性,在這極致的壓榨下,轟然爆發!
“那就看是你們吸得快,還是我……吃得快!”
下一刻,林凡竟是放棄了所有抵抗,主動敞開了自己的神魂本源,任由那些血蛭瘋狂吸附。
與此同時,他那被千錘百煉的瘋狂意誌,如同化作了一張無形的巨口,循著那些血蛭吸食的路徑,反向追溯而去!
他在吞噬!
他在分析這些血蛭的構造,在解析它們吞噬生命本源!
一條血蛭,在吸食的瞬間,猛地一僵,隨即整個身軀,竟是從內部開始崩潰,化作最純粹的血道碎片,被林凡的神魂貪婪地吸收!
緊接著,是第二條,第三條……成百上千條!
包裹著他的血色巨繭,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然而,仵官王的刑罰,遠不止於此。
就在林凡即將把所有血蛭“吃幹抹淨”之時,周圍的血海再次發生異變。
哢嚓——哢嚓——
粘稠的血液,竟是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開始迅速凝固、結晶!
轉瞬之間,林凡的周圍化作了一片由血色晶石構成的囚籠。更恐怖的是,這些晶石的內部,生長出無數鋒利無比的晶刺,從四麵八方,狠狠地刺入他的魂體!
噗嗤!噗嗤!噗嗤!
萬刺穿魂!
剛剛才吞噬了血蛭,略微凝實的神魂,瞬間被刺成了篩子!
那種魂體被反複洞穿、撕裂的劇痛,讓林凡的意識都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而這血色晶石囚籠,僅僅維持了三息。
轟然一聲,再次化作粘稠的血液。
可不等他喘息,血液又一次開始結晶,又一次萬刺穿魂!
凝固,穿刺,融化,再凝固,再穿刺……
周而複始,仿佛永無止境。
每一次的循環,都像是在用最殘酷的方式,告訴他什麽叫絕望。
“……就這種程度嗎?”
不知在經曆了多少次晶化與融化的折磨後,林凡那被刺得千瘡百孔的神魂中,竟是傳出了斷斷續續的、帶著嘲弄的低語。
他的意誌,已經在這反複的折磨中,找到了規律。
就在下一次血海即將結晶的瞬間,他那殘破的神魂,竟是主動舒展開來,以一種玄奧的頻率,與周圍的血海規則產生了共鳴!
哢嚓!
血晶再次凝結,晶刺再次生出。
但這一次,那些鋒利的晶刺,在即將刺入他魂體的刹那,卻像是遇到了無形的屏障,竟是擦著他的魂體邊緣,險之又險地滑了過去!
他竟是在這極致的酷刑中,領悟並利用了血池地獄的一絲規則!
他像一個最優雅的舞者,在這由死亡與痛苦組成的囚籠中,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節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