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林凡收回目光，跟著王騰，朝著那座熟悉的奇物閣走去。
    還未靠近，那股由金屬焦糊味和數百種藥草腐爛發酵味混合而成的獨特氣味，便霸道地侵占了林凡的嗅覺。
    推開門。
    裏麵的景象，比上次更加混亂。
    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十級風暴的洗禮。
    幾個白胡子飄飄的老研究員，正有氣無力地收拾著滿地的狼藉，一個個灰頭土臉，神情麻木，顯然對這種場麵早已習以為常。
    “小王爺，您可回來了！”為首的那名老者，看到王騰，如同看到了救星，顫巍巍地迎了上來。
    “您看……這九轉迷神香的配方，咱們是不是……再緩緩？”
    “不行！”王騰一聽這話，頓時又來了精神。“必須搞！馬上搞！”
    他唾沫橫飛地吼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我要的效果很簡單！隻要一點點，就能讓太虛修士頭暈眼花！要是劑量再大一點，能讓涅盤高手暫時提不起勁兒來！”
    “小王爺，這……這不可能啊！”一名老者苦著臉，“這種影響神魂和靈力運轉的藥物，都帶有劇毒！而且修為越高，神魂越是凝練如一，抗性就越強，對高階修士的效果微乎其微，咱們這……這有違天和啊……”
    “我管你什麽天和地和！老子打不過別人，就是最大的不和！”王騰叉著腰，一副不講道理的模樣。
    “咳。”
    林凡輕輕咳嗽了一聲，施施然走了進來。
    他環顧四周，最終將目光鎖定在王騰身上，嘴角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意。
    “你說的這些東西，我有點興趣。”
    王騰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知音，一把抓住林凡的胳膊，激動地說道：“老林，我就知道你懂我！你也是同道中人！”
    “我想要個東西。”林凡開門見山，神色變得無比認真，“一種藥，或者別的什麽玩意兒。”
    “最好無色無味，見效奇快，能通過空氣，或者極其微小的接觸傳播。”
    “效果不需要太強，不必傷人性命，甚至都不需要讓人察覺。”
    林凡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幽暗而危險的光芒。
    “我隻需要它，能讓一個至少涅盤境界修士的神魂，在戰鬥的關鍵時刻，出現一瞬間，哪怕隻有一刹那的凝滯與紊亂。”
    “就夠了。”
    此話一出。
    整個奇物閣內，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幾個老研究員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瞪大了眼睛看著林凡，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胡鬧！”為首的老者終於忍不住，吹胡子瞪眼地嗬斥道，“年輕人，你可知你在說什麽？讓涅盤修士的神魂出現紊亂？簡直是癡人說夢！”
    他指著自己的腦袋，激動地說道：“涅盤修士之所以為涅盤，便是因為神魂曆經劫難，堅不可摧！神魂與肉身、靈力早已融為一體，念動則法隨！想要僅憑外物動搖其神魂，哪怕隻是一瞬間，也難如登天！”
    王騰也倒吸一口涼氣，他終於明白林凡為什麽深更半夜來找他了。他咽了口唾沫，壓低聲音道：
    “老林……你……你這是要……”
    “你想要……陰人？幫陸銘掃清障礙？”林凡和陸銘的關係他大致是清楚的，畢竟他當初可是親眼看著林凡操控過陸銘。
    “說得那麽難聽。”林凡一臉的坦然，理直氣壯地說道，“我輩修士，為求勝機，當不拘小節。”
    “兵者，詭道也。”
    “這叫戰術，懂嗎？”林凡拍了拍王騰的肩膀，補充了一句，“再說了，你之前不就是這麽一路贏過來的嗎？你比賽時給別人甩毒粉下毒和千奇百怪的下作道具用少了嗎？”
    王騰老臉一紅：“……”
    他張了張嘴，喃喃道：“我隻是沒想到林兄你這濃眉大眼的，居然比我還髒……”
    “常規的毒藥確實不行……”王騰忽然安靜下來，眉頭緊鎖，在原地踱步，嘴裏念念有詞，“動搖神魂……一瞬間的凝滯……排斥……對！排斥！”
    他猛地一拍大腿，雙眼爆發出駭人的精光，把那幾個老研究員都嚇了一跳。
    “不就是瞬間擾亂神魂嗎？這個課題我研究過！”
    他興奮地衝到一個堆滿了各種玉簡和獸皮卷的桌案前，像隻刨地的土撥鼠一樣瘋狂地翻找起來，弄得塵土飛揚。
    “找到了！”
    片刻之後，他舉著一張泛黃的獸皮卷，像獻寶一樣衝到林凡麵前。
    “看這個！【瞬息散】！皇室收集的上古丹方！被我悄悄搞來的！”王騰的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潮紅，“此物無色無味，以一種名為‘水魂草’的奇物為主料，輔以百種至陰至寒的藥材煉製而成！”
    “它本身不是毒！一旦融入空氣，被修士吸入體內，就會瞬間潛入經脈，平時毫無異狀！但隻要再聞到一種特定的‘引魂香’，兩股力量就會在修士神魂深處產生一種極其微妙的‘錯位排斥’！足以在萬分之一刹那，讓他神魂出現混亂，造成致命的破綻！”
    王騰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起來。
    “而且，這東西藥力揮發極快，一旦發作，一息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事後根本檢查不出任何痕跡！簡直就是……殺人越貨，陰人奪寶，居家旅行的必備良藥啊！”
    林凡接過丹方，仔細看了一遍，眼中露出了極其滿意的神色。
    就是它了！這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材料呢？能湊齊嗎？”林凡問道。
    王騰的興奮勁兒，頓時像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垮了下來。
    他撓了撓那頭亂糟糟的頭發，有些尷尬地說道。
    “其他的輔料，我這裏都有，唯獨這最關鍵的一味主料……”
    “水魂草，沒有。”
    “這東西隻生長在極陰之地的古戰場，吸收亡魂煞氣而生長，極為珍稀。”王騰的表情變得有些為難，“整個皇城，恐怕隻有一個地方，才有可能找到。”
    “哪裏？”
    王騰深吸一口氣，吐出三個字：
    “聚寶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