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凡一時語塞。他沉默了片刻，決定不再隱瞞。這也是他唯一能給她的解釋。
    “姚老師”林凡望著她的眼睛，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今天陸銘的戰鬥，你覺得怎麽樣？”
    姚曦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陸銘？很強，強得……不像他自己。”她如實回答。陸銘雖然也有些天賦，但如今卻能以碾壓之姿，將九霄雷宮雙驕之一的雷千絕擊敗。這種變化，太過匪夷所思。
    “如果我說……”林凡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道驚雷在姚曦耳邊炸響。“那個在擂台上戰鬥的人，其實是我呢？”
    嗡！
    姚曦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她呆呆地看著林凡，紅唇微張，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林凡沒有催促，隻是靜靜地等待著她消化這個驚天秘密。
    許久，姚曦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幹澀地問道：“你……你說什麽？”
    “我說，陸銘是我的人，或者說是我的一個……傀儡。”林凡緩緩解釋道，“他負責站在台前，承受所有的目光與榮耀，而真正出手的，是我寄宿在他體內的神魂。”
    說罷，林凡喉頭一甜，再也抑製不住。
    “噗——”
    一口殷紅的鮮血，噴灑而出，在素雅的桌布上，綻開一朵刺眼的梅花。
    姚曦那雙清麗的眸子猛地一縮，臉上的所有怨氣都在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驚惶與恐懼。
    “你受傷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又強行維持著表麵的平淡。
    “無妨。”林凡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擠出一個略顯蒼白的笑容，故作輕鬆，“今天神魂消耗有點大，後遺症罷了，休息一晚就好。”
    他不想讓她擔心，更不想在這種時刻顯得軟弱。
    “我剛才不是故意冷落你，”他看著姚曦的眼睛，真誠地解釋道，“隻是在想，明天，該如何戰勝那個洛塵。”
    洛塵！
    這兩個字，像是一道驚雷，在姚曦的腦海中炸響。
    她美眸圓睜，滿臉的難以置信：“你瘋了？！你還要挑戰洛塵？”
    見林凡默認，姚曦的情緒徹底失控了，她猛地站起身，聲音都拔高了幾分：“你知不知道洛塵是什麽人？他是太清聖地這一代最傑出的弟子！他的實力深不可測，就連贏氏皇族都不得不承認，這一代，他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所以才將他直接排在榜首，至今……至今都無人敢於挑戰！”
    她不是在誇大其詞，而是陳述一個公認的事實。那個男人，是所有天驕頭頂上的一座山，不可逾越。
    林凡靜靜地聽著，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動搖。他望著窗外的夜色，聲音平靜卻堅定：“我弟弟，需要我救他。”
    “隻有拿下第一，進入皇室寶庫，拿到那味藥，他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話音剛落，他身形猛地一晃，又是一陣劇烈到無法抑製的咳嗽，更多的血沫從指縫間滲出。
    看著林凡那副隨時都可能倒下的虛弱模樣，姚曦心頭微震，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習慣性的嘴硬：“行了，差不多得了，是不是又想騙我，別裝了……”
    她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林凡沒有回答她。
    他隻是低著頭，身體劇烈地顫抖，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如紙。一股遠超之前的虛弱感，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姚曦的偽裝瞬間崩潰，她一個箭步衝過去扶住他，聲音裏充滿了焦急：“林凡！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林凡也未曾想到，雷千絕竟然還有後手！就在此刻，一絲最本源的毀滅雷霆之力，仿佛跗骨之蛆，在他神魂深處悍然引爆，瘋狂撕裂著他的根本！
    不行！必須盡快修複神魂損傷！
    林凡心中一歎，他本該在離開庭院後，第一時間去找雲影汐，借用她的星辰之力療傷。可是，姚曦的邀約，讓他心中有愧。他之前答應過要賠罪，天天陪她吃飯，可這些天卻一次次食言。今天他實在不好拒絕，才硬撐著過來，沒想到，終究還是沒能撐住。
    “呃啊……”
    又一股錐心刺骨的劇痛自神魂深處炸開，體內的雷霆之力瘋狂遊走！
    “抱歉……”林凡猛地站起身，踉蹌了一下，對著滿臉錯愕的姚曦道，“我……我得去找人療傷。”
    他必須馬上離開！
    然而，就在他轉身撞向房門的刹那！
    砰！
    一層無形的壁障，憑空出現，散發著淡金色的光暈。
    林凡整個人就像撞在一麵看不見的牆上，被一股巨力狠狠地彈了回來，狼狽地摔倒在地。
    “怎麽回事？！”
    雅間，被封鎖了！
    姚曦也徹底懵了，她看著那層流光溢彩的金色壁障，俏臉煞白。
    這裏是天香樓！是皇城最頂級的酒樓！背後是皇室背景！
    誰敢在這裏動手？誰有能力在這裏動手，還讓天香樓的人毫無反應？
    不等兩人想明白。
    嗡——
    腳下的地麵，一道繁複玄奧的陣法圖紋驟然亮起，刺目的光芒瞬間吞噬了兩人的身影。
    天旋地轉。
    當光芒散去，兩人已經身處一間完全由青石砌成的密室之中。
    四壁光滑，沒有門，沒有窗，隻有頭頂一顆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夜明珠，照亮了這片囚籠。
    林凡靠著冰冷的牆壁，心中翻江倒海。
    敢在皇城動手？用如此神鬼莫測的傳送手段？
    這到底是誰的手筆！
    而且，隻是將兩人困住，又是為什麽？
    難道是知道我神魂重創，故意不讓我去療傷？
    還是說……林凡心中一個激靈。
    我與陸銘的秘密，被發現了？這是為了阻止我明日幫助陸銘，奪取第一？！
    一瞬間，無數個念頭在他腦中閃過，每一個都讓他如墜冰窟。
    “林凡！林凡你怎麽樣？！”
    姚曦關切的聲音，將林凡幾近渙散的意識拉回了些許。
    他此刻的狀態，不算太好。
    那絲霸道的雷霆之力，又潛伏了起來，不知道下一刻在哪裏爆發。
    他必須自救！
    林凡的意識，開始向著身體最深處沉去，沉向那片無盡的血海。
    他要借用那血池地獄中億萬冤魂的力量來修補神魂，鎮壓雷霆。
    看著林凡的臉色越來越白，雙眼緊閉，姚曦終於意識到，他這次沒有騙自己。
    他真的受傷了，而且還很嚴重！
    一股前所未有的擔憂，攥緊了她的心髒。
    她不再猶豫，一個箭步衝到林凡身邊，將他扶住，讓他靠在自己懷裏。
    一股精純的靈力，順著她的掌心，小心翼翼地探入林凡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