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推恩法令,包藏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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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老爺子這一點撥,陳景安才終於明白了趙氏仙族的打算。
    沒有現成的封地,那就再造一塊。
    從雲武郡和平原郡都啃下來一部分,由這新的部分作為他們的封地。
    這不失為一條路子。
    雖然同時把兩郡的築基仙族都給得罪了,但又都沒得罪死。
    尤其是平原郡的孟氏仙族。
    那位還有一甲子好活的築基強者,倘若遭遇滅頂之災,肯定會拚死拉著趙氏築基下水。
    隻是……你如果隻是割走一部分領土。
    這同樣會讓雙方變成敵對。
    但這樣一來,那位孟氏築基還是否願意同歸於盡,這就很難說了。
    同樣的道理。
    鄭氏仙族倒台,引來各方的仙族瓜分。
    你要說趙氏仙族不能單吃,這是事實。
    可如果隻是搶下一部分地盤,那他們也是可以做到的。
    這麽一分析,趙氏仙族的圖謀可行。
    但問題在於。
    大乾皇室會允許他們破壞封地的完整性麽?
    這每一塊封地,說難聽點,就是給皇室培養了一個站在對立麵的敵人。
    三十六郡變成三十七郡。
    這相當於皇室的敵對者又多了一位。
    事已至此,趙端成將他們的圖謀說出,那麽祖孫二人也是有問題直說。
    麵對新設一郡這點。
    趙端成解釋道:“這事情是我族兄前往京師討封時,從幾位皇親的口中得知的消息。據說是那位皇室老祖的意思,準備授意皇帝頒布推恩法令。”
    “準許三十六郡的封地增多,我族推測雲武郡鄭氏的顛覆,就可能是一個開端。”
    聽到推恩法令的字樣,陳景安思索了起來。
    這不就是另外一種版本的漢武帝“推恩令”麽?
    漢武帝版本的推恩令,是準許諸王將封地進一步分封給子嗣,從而削弱諸侯國的勢力。
    然而,這大乾的推恩法令,好像要反著來看。
    因為一郡多分的結果,客觀上隻會增加築基仙族的數量。
    最終結果隻會適得其反。
    站在皇室對立麵的築基仙族數量越來越多。
    當然……假如無視掉這內部關係,從大乾的整體來看,會讓大乾境內的築基修士增多。
    但這一切的目的何在?
    難道國朝本身還另有變故麽。
    陳景安絞盡腦汁,奈何他站的位置太低,許多事情根本沒有資格知道。
    能將這一切的變故推導到國朝之外,就已經是極限了。
    很快,他自己反應過來。
    自家在練氣仙族裏都算不得是佼佼者,哪來的閑情去擔憂國朝大事?
    即便皇室更迭,還能影響到他們分毫麽。
    鹹吃蘿卜瞎操心!
    陳啟山看向趙端成,問道:“我族實力低微,怕是幫不上什麽。”
    趙端成立即回應:“啟山兄放心,我知道你族不願親身介入,所以暫時可以達成約定。假如我族得以建立新郡,屆時啟山兄帶著清河縣上下前來投效。”
    “投桃報李,到時我族願意在平原郡挑出一縣,賜給貴族。”
    陳啟山聞言點頭:“趙兄之言,我應下了。”
    一旁的陳景安聽到祖父這話,臉上表情並不波瀾。
    甚至,他覺得老爺子和這趙端成都虛偽的緊。
    一個敢開空頭支票。
    一個敢虛空許諾。
    別看他們倆看似達成了合作,但這動動嘴皮子的事情,隨時可以翻臉。
    除非,趙氏仙族肯先拿出實質性的好處。
    否則這事就是待價而沽。
    陳啟山再問:“不知雲武郡除了我族之外,是否還有其他盟友?”
    趙端成聽到“盟友”二字,臉皮抽動了一下。
    他都知道這隻是君子協議,做不得數。
    但是陳啟山竟然還厚著臉皮問出來了。
    趙端成本來想要隨口敷衍,可是一想來這話沒準就一語成讖了,索性直接告訴他。
    “另有楊河、淩河、雅河三縣,我都已經拜訪過了。”
    陳景安聽到這話,想到了鎮魔司的同僚,來自楊河縣錢氏仙族的錢恩。
    正好百戶大會在即。
    再見麵時,可以與他私下交流。
    反正都是空頭支票,那麽他們未嚐不能自行抱團。
    隨後,趙端成告辭離開。
    等他走後,老爺子臉上的笑容斂去。
    “若非咱家出了你六叔這樣的強援,現在就得頭疼了。”
    陳景安明白這話的意思。
    趙氏仙族來自鄰郡,他的到訪肯定是瞞不過作為地頭蛇的鄭氏仙族。
    試想一下。
    趕上自家危機存亡之時,結果手底下的練氣仙族與隔壁郡的大族眉來眼去。
    其心可誅!
    不過,陳氏仙族有陳六叔在,隻要不貿然下場,觸碰到鄭氏仙族的敏感神經。
    鄭氏仙族也不至於對他們翻臉。
    但是其他仙族就不一樣了。
    比如早先趙端成提到的楊河、淩河、雅河三縣。
    這三縣的仙族算是被拖下水了。
    即便鄭氏仙族現在不動手,可一旦等他們熬過這段艱難的時期,便是三族遭受清算之時!
    陳景安暗自同情了一把。
    甚至,他有理由懷疑,這三縣可能是被拉出來擋槍的。
    真正被趙氏仙族拉攏的本郡仙族,沒準還藏在暗處。
    他將自己與錢恩的關係說出,假如這次錢恩去了雲武郡城,可以找他暗中商量,最好是對一下證詞。
    這趙端成看著客氣,實則就是包藏禍心。
    如果有證詞對不上的,那他們也好做個準備。
    陳景安本來打算點到為止。
    假如錢恩沒去郡城,那麽此事作罷。
    不過,老爺子顯然有其他想法。
    “既然這錢氏仙族有煉器傳承,那麽你可與之結交,甚至登門拜訪,反正我族已經是債多不愁了。”
    “與一個擅長煉器的仙族打好關係,不論現在還是將來,好處都不少。”
    “你說呢?”
    老爺子特意停頓了一下,仿佛意有所指。
    陳景安的注意力落在“現在”和“將來”上,頓時恍然大悟。
    若錢氏仙族熬過去了,那麽自己這次登門拜訪,就隻是結交。
    假如他們熬不過去。
    那麽等錢氏仙族大禍臨頭之日。
    這煉器傳承,可以考慮找一個新主人。
    隨之而來的,他這次前往,便是提前的踩點。
    上一秒大家守望相助,下一秒就要禿鷲分屍。
    這才是真正的修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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