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對紫郢聖君動手的就成了天道自己。
    它需要自行化解那部分因果。
    陳景安眼見有效，選擇繼續威逼天道。
    他明擺著一副不怕死的架勢，這一改從前的姿態，也令得界河天道多了幾分忌憚。
    它想不明白，這個躲了數萬年的老烏龜，今日如何劍走偏鋒了。
    以陳景安如今的實力。
    雖然不及合體，但是返虛中已經沒有能與之抗衡的。
    若要強行將其鎮壓，就連天道自己消亡的速度都會加快。
    最終——
    天道選擇了暫時避讓。
    原本殺氣騰騰的天雷也消失無蹤。
    陳景安看著這一幕，心中不免有些惋惜。
    自己還是用力過猛了。
    以至於，天道將他視作玉石俱焚，沒能試探出對方的深淺。
    陳景安低下頭，他看著手裏僅剩半塊的紫郢聖碑。
    天道已經分走了半數的因果。
    剩下的一半，還需要再挑一個對紫郢聖君存在殺心的。
    很快，他的腦海中就有了人選。
    陳景安來到北海，快速鎖定了無支祁的方向。
    他祭出仙葫，以【納天煉虛】，直接將包括無支祁屍身在內的大片海水收走。
    這本該留下一處真空地帶。
    但【納天煉虛】本就蘊含了“虛妄”意境，可以通過將剩下的海水拚接，硬生生將其掩蓋。
    隻是，這樣的動靜瞞不過返虛，尤其是曾經在這裏修煉過的返虛。
    陳景安將紫郢聖碑直接丟了進去。
    ……
    同一時間，天聖教
    青靈聖君忽然有所感應，徑直趕往北海。
    她沒費多少力氣，很快就找到了殘缺的紫郢聖碑。
    “這是……”
    青靈聖君最初心有疑惑，直至她認出了這東西的來曆，眼神立刻變得危險。
    作為天聖教的第三位聖君。
    她自幼遭遇聖教覆滅的變故，一路靠著諸多長輩護持，這才活到今天。
    青靈聖君感念長輩的庇佑。
    但是，這裏麵絕對不包括紫郢聖君。
    他替天聖教引來了滅頂之災，自己卻又趕在危機降臨前脫身，這才有了天聖教的爛攤子。
    如今落到青靈聖君手裏，這也談不上什麽尊敬前輩。
    ……
    陳景安再次接引了時庭。
    伴隨著一陣金光閃過，他整個人直接就被定住，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
    陳景安直麵他，短短幾個呼吸之內，整個人就蒼老了許多。
    他立刻將無支祁的屍身取出，長話短說，闡明自己的來意。
    金光持續閃爍，終於發出了第一道聲音。
    “逆轉輪回，本來就需要付出代價。”
    “而你，本身也是時間線上的逆行者，你造成的動蕩也注定要被抹平。”
    陳景安神色恭敬：“我願舍棄此身，懇請時庭成全。”
    “如你所願。”
    時庭留下這四個大字，很快就有一縷金光將陳景安吞沒，直至他整個人徹底消失，隻留下一隻金蟬快速飛舞。
    不過，它飛行的方向已然不是原有的時間線。
    ……
    界河之內。
    原本隱沒的仙葫洞天，這一刻忽然開始劇烈晃動，仿佛即將毀滅一樣。
    好在，這個動靜沒有持續太久。
    一切再度恢複了平靜。
    隻是，原有的洞天和福地，已然按照一股至高的意誌進行分割。
    洞天分成三十六座，成為了修士眼中的遺跡。
    福地分成七十二座，裏麵的禁法特性得到進一步的強化，同樣遊離於界河各處，等待有緣人登門。
    其中最大的一座洞天，顯化到了世間。
    有一位自稱“仙葫聖君”的老人，坐鎮於此，手底下並有清風和明月兩位童子。
    ……
    敖乙得知洞天降世，親自登門。
    他看到了這“仙葫聖君”的模樣，對方與記憶中的師尊模樣相似，但是兩者相比，現在的師尊明顯道行就弱了許多。
    而且，自己腦海中關於師尊的記憶逐漸變得模糊。
    作為妖聖，敖乙能感知到這種變化。
    他心中有了猜測。
    隻怕，是有人想要抹去師尊存在過的痕跡。
    敖乙心知如此，卻也無能為力。
    種種跡象都表明了。
    師尊敗了！
    敖乙下意識遙望天穹，想起當年風雷妖聖聚集一眾聖君強闖天門的情景。
    他猜測師尊可能也倒在了這裏，這是一場來自遠古的陰謀。
    敖乙不想讓這一切被後人遺忘。
    他提筆書寫。
    ……
    又過去了數千年。
    敖乙預感自己大限將至。
    隻是，他到死都沒能再給龍族培養出一位新的妖聖。
    自己死後，龍族必將沒落。
    同樣的問題也發生在其他幾大聖族的身上。
    敖乙選擇聯合其他三族聖君，大家一起到天門的背麵去尋找真相。
    這總好過留在原地等死。
    於是，四位妖聖約定了一個時間離去。
    隨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天門。
    青靈聖君出現在當場。
    她已經煉化了“紫郢聖君”的遺澤，修為再度有了進步，甚至連帶著壽元都有了一定程度的延長。
    可自己是人族，比起這些妖聖在壽數上天然就有缺陷。
    她作為後輩，正常來說熬不過這群妖聖。
    但現在它們全部去了天門，這對自己而言是好事。
    最好，這群人全部死在天門裏麵，那樣這世上就再無人能與她抗衡了。
    青靈聖君選擇留在原地等候。
    一千年，兩千年，三千年……
    青靈聖君能明顯感受到，她的實力已然呈現出下跌的趨勢。
    這是步入暮年的征兆。
    再這樣等下去，自己沒等到那些妖聖，它自己就要被熬走了。
    青靈聖君一咬牙，決定投石問路。
    她選擇先對這所謂的“仙葫洞天”下手。
    隨著青靈聖君一聲令下。
    天聖教的兵馬集結，快速包圍了仙葫洞天。
    青靈聖君率先打了進去，本欲與那位“仙葫聖君”大戰，但是沒能見到對方當麵。
    她隻在這裏找到了一株風中飄零的葫蘆藤。
    青靈聖君剛走上前，那葫蘆藤直接迎風飄散，消失無蹤。
    這……難道就是那位仙葫聖君？
    青靈聖君有些不確定。
    自己這些年，難道一直是在與一個假人鬥智鬥勇？
    隻是這些事情不足對外人說道。
    反正在天聖教的教眾眼裏，她戰勝了這位仙葫聖君，並且率領大軍破滅了仙葫洞天。
    正在自己大限將至的節骨眼上，天聖教需要這樣一場振奮士氣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