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斯特拒絕了梅爾管家的幫忙。
    他沒有使用任何運輸器具，就讓士兵抬著貨物用兩條腿走路去祖安。
    倒不是他故意折騰士兵，而是他想借此大搖大擺的從皮城穿過，看看皮城人的反應，方便他做出自己的判斷。
    於是諾克薩斯的精銳士兵兩人一組，抬著貨物去祖安。
    萊斯特一路上仔細觀察皮城人的反應，發現這座城市果然沒有血性。
    路上他遇到的人，沒有一個敢於正視他，敢於正視諾克薩斯的軍隊。
    就連負責維持城市治安的執法官，在看見諾克薩斯標誌性的黑紅鎧甲時也會轉移視線。
    一路上連個盤問的人都沒有，就那麽讓他們一支裝備精良的精銳小隊，水靈靈的橫穿了城市。
    他們這支小隊，雖然隻有一百人，但以萊斯特的評估，可以輕鬆打贏五百名執法官。
    算上他自己，這個數字還得翻倍。
    如果他真有想法，此時攻陷皮城的可能性不低。
    “肥美的羔羊，可惜是惡狼圈養的。”
    萊斯特搖了搖頭，他對鐵血狼母的羨慕又多了幾分。
    諾克薩斯強者至上，皮城在他的評價裏已經是負數了。
    即便擁有先進的武器，也隻不過是羔羊嘴裏長出了獠牙，依然是惡狼的美味佳肴，不堪一擊。
    皮城是沒有血性的羔羊，那祖安呢？
    萊斯特對這座老師重點關注的城市很好奇。
    越過進步之橋執法官設立的關卡，萊斯特在橋的那頭，終於看到了他感興趣的眼神。
    凶狠，冷酷，桀驁不馴。
    萊斯特喜歡這樣的眼神，這才是狼的眼神。
    這種眼神的主人才會被諾克薩斯認可。
    而它竟然來自一個女人，一個強壯的黑膚女人。
    祖安副市長塞薇卡，萊斯特看過她的資料，這是一個有信念的戰士。
    “我喜歡你得眼神，你叫什麽名字，我是諾克薩斯的萊斯特，負責與你們祖安的商業活動。”
    萊斯特主動伸手，表達善意。
    諾克薩斯隻看能力，其他一概不論。
    這個女人狼一樣的凶狠眼神，贏的了萊斯特的尊敬。
    “塞薇卡，祖安副市長兼軍警局局長，市長讓我來接你們。”
    塞薇卡嘴裏叼著煙，看起來不怎麽正經。
    她本不至於在貴客麵前這麽沒禮貌，是韓昆特意交待的。
    做她自己就行，不需要在乎那些所謂禮節，斯維因這派的諾克薩斯貴族不吃那套。
    塞薇卡鼻孔噴了個煙圈，搞不懂萊斯特為什麽這麽熱情，葫蘆裏賣的又是什麽藥。
    但她還是跟萊斯特握手。
    因為韓昆說過這幫子諾克薩斯人，也許可以幫助祖安撐過一段最困難的的時期。
    塞薇卡不是玩腦子的，政治那些東西她玩不轉，但她聽勸。
    “皮城人看我們都是畏懼的眼神，而你們卻敢用狼一樣的眼神盯著我們。”
    “你作為祖安高層有這樣的膽魄我不奇怪，為什麽連你手下都敢。”
    萊斯特有些好奇。
    在他看來祖安既然被皮城壓著打，那說明祖安實力遠不如皮城。
    強大的皮城人不敢正視諾克薩斯，弱小的祖安人卻敢。
    萊斯特看的出來，這些祖安人他們不止敢看，還敢動手。
    這很有意思，他們不怕死嗎？
    “皮城佬一生下來就有牛奶麵包，他們是穿鞋的，想的是怎麽享受生活，當然怕你們，因為死了什麽都享受不到了。”
    “而我們……”
    塞薇卡冷哼了一聲“為了一口飯就得動刀子，你說為什麽我們敢？”
    “不夠狠，不夠團結，在祖安活不下去。”
    關於皮城的話有些是聽韓昆說的，塞薇卡理解的不是很透。
    但她對祖安很了解，即便是以前煉金男爵們火拚，也沒有那個男爵的打手臨陣脫逃，除非老大死了。
    打贏大家日子都會好過一點，打不贏大家一起死。
    祖安惡劣的生存環境，反而讓人團結。
    “哦，但據我所知，你們通過與我們諾克薩斯交易賺取了大量財富。”
    “這麽說來，我們應該是你們的朋友。”
    “你們對待朋友，會像惡狼嗎？”
    萊斯特笑了，從塞薇卡的回答中，他知道了完美答卷的部分答案。
    雙城不同的生存環境，導致了民眾截然不同的生存理念。
    他的老師恐怕也是對這種情況感興趣，才特意派他過來實地考察。
    “朋友？你們諾克薩斯沒有朋友，惡狼隻會跟惡狼合作，你們是惡狼，正巧，我們也是。”
    塞薇卡理所當然的說道。
    她在來之前，韓昆告訴過她諾克薩斯強者至上的抽象價值觀。
    跟諾克薩斯打交道，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軟弱。
    必須讓他們認識到，戰爭得不到任何他們想要的，否則這群瘋子遲早發兵試圖武力征服。
    羊隻是諾克薩斯的口糧，凶殘的惡狼才有可能成為諾克薩斯的合作夥伴。
    朋友那種東西，在諾克薩斯的外交中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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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外交不是派出戰爭石匠臥底準備征服。
    就是派刺客進行友好問候，比如刀鋒之影泰隆算是諾克薩斯出名的“外交官”。
    “真是有趣，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下你們的最高執政官了。”
    萊斯特對韓昆有了興趣，這位統一祖安的執政官對諾克薩斯相當了解。
    那也說明他極有可能也很了解自己的老師。
    因為越是了解諾克薩斯的人，越不敢與諾克薩斯深入合作。
    至於原因嗎，諾克薩斯掌權的人裏有遠見、尊重人才的其實並不算多。
    新貴族還好，老派門閥貴族絕大部分既貪婪又短視愚昧。
    經常會讓手下有能力的新晉軍官去送死。
    原因也很可笑，怕新生軍官擠掉家族成員的位置。
    決不會如自己老師般，提供平等合作的機會，甚至投資培養。
    “走吧，市長在市政府等你很久了。”
    塞薇卡吩咐手下的治安官幫忙抬貨物。
    萊斯特也沒拒絕，他從塞薇卡這些祖安人身上看到了祖安的態度。
    很諾克薩斯，很合胃口。
    讓萊斯特選擇諾克薩斯的合作夥伴，他隻會選擇弱小卻凶狠如狼的祖安。
    皮城雖然強大，卻是軟弱的羔羊。
    幼狼可以在戰火中迅速成長起來，成為惡狼，但羔羊永遠隻能做食物。
    這是萊斯特在做奴隸時，就領悟的道理。
    他選擇做狼，才被斯維因看中，成為諾克薩斯新軍事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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