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白天的朝會讓你見笑了。”
    德瑪西亞國王嘉文三世，一邊泡茶一邊滿臉苦澀的笑道。
    搜魔人兵團長埃爾德雷德在國王麵見外國來使時，公然帶領搜魔人派係的貴族在國王開口前拒絕提議，赤裸裸的冒犯王權。
    這種做法無疑是相當於明擺著告訴韓昆，德瑪西亞王權旁落、內部暗流湧動。
    隻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就能引爆整個德瑪西亞。
    韓昆沒有急著開口，嘉文三世泡的茶很有意思，不是什麽高品質的茶。
    反而是雙城針對平民階層推出的廉價茶，主打一個有味道、量大管飽。
    德瑪西亞的王權再怎麽旁落，也不至於嘉文三世招待外國來使都用不上好茶了。
    他故意用廉價茶葉自然有他的用意，有趣的是嘉文三世並沒有給韓昆肩膀上的我風跟我梨遞茶。
    此時已是深夜，白天朝會時，韓昆看懂了嘉文三世的暗示。
    在趙信的接應下，半夜三更準時再次來到王宮麵見嘉文三世，商談真正的合作。
    “每種製度都有各自的問題，理論上並不存在完美的製度。”
    韓昆接過嘉文三世遞來的茶，他對德瑪西亞的政治局麵有一點了解，白天的情況並不意外。
    “你們德瑪西亞通過禁魔法令轉移、緩解國內矛盾，難免依靠禁魔為生的團體做大。”
    “沒有人會自願放下自己吃飯的飯碗，也沒有人會舍得放下手上的權利。”
    韓昆抿了一口茶水，這種劣質紅茶雖然不甚清香，茶味卻濃鬱的很。
    嘉文三世茶葉放多了，這茶喝起來苦嘴。
    “味道如何，喝的還習慣嗎？”
    嘉文三世自己也端起茶杯，他不像韓昆隻是淺抿一口，而是正常的喝茶。
    似乎早已適應這種劣質茶葉的苦澀。
    “習慣？有的喝就不錯了。”
    “當初我們祖安人在底層討生活時，別說喝了，見都沒見過，茶葉可是獨屬於上層老爺的奢侈品。”
    “用來體現他們的與眾不同與尊貴。”
    韓昆隱隱明白了嘉文三世的用意，這家夥想看看自己還能不能忍受艱苦。
    端起茶杯，韓昆也同樣正常喝茶，臉上沒有任何不適。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我還記得你們出售這種廉價茶葉的初衷，本意是為了讓偏遠地帶的人能夠補充……維生素。”
    “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叫這名字。”
    “隻可惜讓你們失望了，在德瑪西亞即便是這種廉價茶葉的售價，也根本不是平民能夠承受的。”
    “而在北方更需要廉價茶葉的地方，即便是小貴族也會覺得茶葉貴的難以承受。”
    嘉文三世放下茶杯感歎一句，一揮手示意趙信換茶。
    考驗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了，他不可能真的就拿這種劣質廉價茶用來招待。
    “光是茶葉這一門生意，就讓壟斷它的大貴族每年賺取海量財富。”
    “他們並不關係德瑪西亞子民的生活，也不在乎德瑪西亞，隻在乎自己家族的權勢跟財富。”
    嘉文三世很清楚德瑪西亞的問題所在，但受限於時代的局限性跟手中力量不足，很多時候他不得不做出讓步跟妥協。
    德瑪西亞的國王還能保持國王的威儀，已經是他幾十年來通過高超的政治手腕不斷努力的結果。
    “當初我們德瑪西亞的先民是在符文戰爭中逃難到這的，曆經艱險才建立起德瑪西亞。”
    “我們國家的貴族，祖上都是英雄，真正為國為民的英雄。”
    “英勇、真正、犧牲，恪守騎士美德，充滿正義，也正因為如此，我們德瑪西亞才能得到飛翼守護神的青睞。”
    “但現在你也看到了，英雄的後代不一定還是英雄，飛翼守護神也早已離我們而去。”
    嘉文三世不再說話，深深的看著韓昆。
    韓昆知道他在點自己。
    存世久遠的國家，都有過自己的高光時刻。
    “正因為人性總有醜陋罪惡的一麵，正因為人心易變。”
    “我們才要超脫凡俗的存在監督組織紀律，避免成員墮落危害組織危害人民。”
    “多重監管係統是很有存在必要的，當任何人都知道墮落的代價、知道墮落必被紀委清算，可以最大程度避免問題的產生。”
    “我們變革之風所有成員都在紀委的監管之下，我也不例外，一旦墮落立刻就會被清算。”
    韓昆很早之前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也做了很多措施。
    以目前變革之風的情況，幾乎不可能出現一粒老鼠屎壞一鍋粥的情況。
    布裏茲跟塔姆雙重監管之下，幾乎沒有墮落者使壞的空間。
    “祖安崛起後，我研究你們變革之風研究了很久。”
    “起初我是把你們當做諾克薩斯邪惡爪牙看待，也對你們研發出的武器感到擔憂。”
    “語言會欺騙，行動卻不會，慢慢地我發現了你們的不同，”
    “你們的理念、你們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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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承認很偉大，或許我們德瑪西亞的開國君王奧倫，也曾擁有跟你們一樣的夢想。”
    “隻可惜光是建立德瑪西亞，就已經耗盡了他的心血。”
    嘉文三世感慨萬千，這個麵容慈祥的老人跟封建君主的固有形象格格不入。
    “或許開國君王奧倫陛下未能完成的願望，有希望在我們光盾家族手中真正實現。”
    “讓庇護弱者的德瑪西亞，永世長存！”
    趙信很快換來了新茶，還帶來了糕點小吃跟新鮮水果。
    這回已經是半夜了，不吃點東西墊墊真的餓。
    “這點簡單，加入我們就行，你們國內的反動勢力我們一起弄掉他們。”
    確定了嘉文三世的態度，韓昆說話也不再拘束，隨手拿了塊糕點嚐嚐味。
    德瑪西亞特色小吃，必須嚐嚐。
    他還不忘給我梨也拿一塊，我風就沒有了，想吃自己拿。
    “我也是這個意思，但具體操作還需小心，德瑪西亞已經是火藥桶了，一個不好會出大亂子。”
    “緹亞娜跟埃爾德雷德結合，意味著冕衛家族態度不明，不得不防啊。”
    “不怕你笑話，這幾十年我是如履薄冰，一刻也不敢鬆懈啊。”
    嘉文三世憂心忡忡。
    “沒事，這次隻要陛下把儲君嘉文四世、蓋倫、拉克絲、娑娜、菲奧娜全整到使節團裏去，我有辦法搞定冕衛家族。”
    韓昆嘿嘿一笑，已經被權勢醃入味的老油條他搞不定。
    這些身體裏還流著熱血的青年才俊他對付起來手拿把掐，專業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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