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帶我去哪？”
    萬米高空中瑟莊妮怔怔的發問。
    這還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來到這麽高的地方。
    “弗雷爾卓德隻需要一位女王，你繼續留在弗雷爾卓德隻會為艾希的統治帶來麻煩。”
    我風心情不錯，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瑟莊妮此時已經完全恢複正常，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冰封痕跡。
    臻冰非常危險，即便擁有寒冰血脈，被臻冰的魔力冰封也會有生命危險。
    我風帶瑟莊妮上天的時候，就解除了她的冰封狀態。
    此時無形的風之護盾護著瑟莊妮，讓她即便是在萬米高空也感覺不到一絲寒意。
    入目所至，隻有白茫茫的雲層跟一輪耀眼的紅日。
    “那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
    瑟莊妮不理解我風的做法。
    弗雷爾卓德沒有戰敗者的生存空間。
    她輸了，她的生命也該終結了。
    “我挺喜歡你身上那股蠻荒風味的純粹，有種打暈你就能扛你進新房的莫名喜感。”
    “最能代表弗雷爾卓德特色小吃的非你莫屬了，我很喜歡。”
    “但你也得學會用用腦子。”
    “好好想想，你真的隻是因為打不贏艾希才輸的嗎？”
    無形之風將瑟莊妮從我風的爪子下麵，吹到她麵前，讓瑟莊妮能直視自己的眼睛。
    “什麽意思？”
    望著我風青鳥化身漂亮的天藍色眼睛，瑟莊妮神色一凝。
    感情決鬥還有黑幕？有人不搖碧蓮幫艾希作弊？
    “從一開始，我們變革之風選定的弗雷爾卓德領袖，就隻有你跟艾希。”
    見瑟莊妮還是傻乎乎的聽不明白意思，我風一拍腦袋，翅膀遮住了半張鳥臉。
    “斯維因大統領上台後，專門調撥軍事力量組建諾克薩斯商隊，開展與阿瓦羅薩、凜冬之爪的貿易。”
    “用貿易予你們方便，為你們各自的發展提供便利。”
    “否則各類物資的價格怎麽會那麽便宜？至少要漲十倍，才是正常的商業行為。”
    “而我們也在借貿易，考察你跟艾希。”
    “相比關心天下局勢的艾希，一心隻想壯大凜冬之爪的你是個好戰母，卻不是好的統治者。”
    我風搖了搖頭，瑟莊妮不僅僅是武力上輸給了艾希，她是全方麵輸了。
    “你的眼界太窄，手腕不行。”
    “不愛學習，不能接受新事物。”
    “商隊運送過去的書籍，這麽多年你沒有一次感興趣過。”
    “說真的，統治整個弗雷爾卓德超出你能力上限了。”
    “你最多管好一個部落，還達不到部落的發展上限。”
    “你不懂什麽叫可持續發展。”
    我風毫不客氣的銳評瑟莊妮。
    相比艾希，她確實差的太遠，沒有能力做弗雷爾卓德的最高執政官。
    “你說這麽多，還不是因為你們變革之風的理念跟艾希一樣，講什麽仁慈、團結。”
    “嗬，無能的軟弱之舉！”
    瑟莊妮腦袋一偏。
    她可能心服了，但嘴不服。
    反正已經輸的什麽都沒有了，死豬不怕開水燙，還在嘴硬。
    “小瑟莊妮啊，騙騙別人也就算了，你可別把自己也真的騙了。”
    我風撇撇嘴，對瑟莊妮口是心非的表現很無語。
    這妮子奉行弱肉強食的理念，艾希一箭射爆她的時候，她已經服了。
    現在嘴硬給誰看呢？
    她好姐妹艾希又不在這！
    “我……”
    瑟莊妮的嘴，突然硬不下去了，她想了想問道：“迦娜女士！”
    “為什麽你認為奉行仁慈跟團結的艾希更適合統治弗雷爾卓德？”
    “在我看來，明明是凜冬之爪更強大。”
    瑟莊妮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這次如果不是變革之風攪局，勝負難說。
    艾希的阿瓦羅薩主體組成部分，大多都是些破落戶，屬於沒人要的爐戶。
    凜冬之爪全體都是吸納的強大戰士。
    兩者對比，紙麵實力絕對是凜冬之爪更強。
    “我該怎麽跟你解釋呢？”
    我風歪著頭想了想：
    “這樣吧，我問你個問題。”
    “如果你真的打下了拉克斯塔克，你會怎麽做？”
    我風眨眨眼，試圖引導瑟莊妮理解什麽叫經濟建築決定上層基礎。
    “當然是徹底摧毀阿瓦羅薩，吸納願意歸附凜冬之爪的強大戰士，不留俘虜殺死所有弱者。”
    “善良是可笑的，團結跟仁慈更是莫名其妙的東西，劫掠跟殺戮才是我們的生存之道。”
    瑟莊妮握緊拳頭，即便到了現在，她還是覺得她的理念沒錯。
    “好，那我繼續問你，打下拉克斯塔克成為它的主人，你打算怎麽發展部落？”
    “繼續跟以前一樣，靠打獵跟搶劫勉強維持部落？”
    我風臉上露出一抹壞笑，瑟莊妮之所以困在自己的小世界裏走不出來，歸根結底還是“見識”的問題。
    她從沒得到過可以種植的土地，一輩子都在打獵跟搶劫，理所當然的認為想活下去就得靠打獵跟搶劫。
    這何嚐不是一種狹隘的傲慢與偏見？
    “我又沒瘋，拉克斯塔克擁有弗雷爾卓德最好的土地，是可以種糧食跟放牧的。”
    “我肯定要守住這塊地，種糧食放牧啊！”
    瑟莊妮眉頭深皺，這是根本不用問的問題。
    有好地不去種糧食，不去放牧，偏要頭鐵紮進茫茫冰原去打獵去劫掠，這不是傻逼嗎？
    “你說了要種糧食要放牧是吧？”
    “那你打算讓誰去種？讓誰去放牧？”
    我風盯著瑟莊妮，發出靈魂拷問。
    “當然是……”
    瑟莊妮話說到一半就噎住了。
    她本打算說戰士的。
    但讓強大的冰裔戰士跟血戰士去種地、去放牛羊，總感覺怪怪的。
    而且……
    瑟莊妮意識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戰士們打獵殺人是一把好手，打鐵也行。
    但種地放牧是真不會啊。
    “發現問題了吧？”
    “占據拉克斯塔克，凜冬之爪擁有了穩定的糧食來源，你們可以養活更多的人。”
    “但想獲得糧食，你需要人去種植莊稼，去放牧牛羊。”
    “這個活，即便你真的讓戰士去幹，他們幹的絕對沒精通此道的爐戶好。”
    “不是糧食減產，就是牛羊發瘟死了。”
    “你看，為了部落發展的更好，你是不是需要那些在你看來沒有資格存活的爐戶？”
    “你要不要團結他們？你要不要適當展示自己的仁慈，激發他們幹活的積極性？”
    我風連珠炮式的發問，打的瑟莊妮腦袋很暈。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無話可說。
    “你之所以堅定的認為弱者無用論，那是因為以前凜冬之爪沒有獲得過好地。”
    “你們必須依靠打獵跟劫掠為生，簡單來講就是漁獵部落。”
    “你們沒法從事正經的生產活動，想活下去，隻能戰鬥戰鬥戰鬥。”
    “沒有強大戰力的人，在你們部落就是累贅，因為他創造不了價值。”
    “隻有強者才能打贏戰爭，才能捕獲到獵物，為部落帶來食物，才是有用的人。”
    “但這種生存方式極為低端，是最底層、最原始的生存方式。”
    “幾乎沒有抗風險能力，一次失敗的捕獵，一次失敗的劫掠，部落就可能萬劫不複。”
    “艾希會選擇團結跟仁慈，那是因為對她來說這就是最好的統治手段，能帶領部落發展壯大。”
    “你會選擇冷酷，也是因為對你來說這是最佳選擇。”
    “但這些都是由外部環境的客觀條件而決定的，並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
    “所謂經濟建築決定上層基礎，就是這麽個意思。”
    “本來弗雷爾卓德目前的客觀條件，並不具備統一的物質基礎。”
    “但因為我們的到來，一切都將不同。”
    “我們會幫助建設弗雷爾卓德，徹底征服這片凜冬凍土。”
    “即便是原初三神，也無法阻止我們的腳步！”
    “席卷世間的風暴已經降臨弗雷爾卓德，違逆者，死！！！”
    我風說著說著，突然就激昂起來了。
    “可是迦娜女士。”
    瑟莊妮打斷了我風的激昂，她茫然的眼神中帶有清澈的愚蠢：“我好像聽懂了，又沒聽懂。”
    “聽不懂沒事，我不太擅長授業解惑，我帶你去找一個能讓你聽懂的男人？”
    “男……男人？”
    “沒錯，偉岸的真男人，相信我，你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