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在問你的意見。”
    李穆衍抿著唇，點頭，有意地想讓葉含星多表達：“接下來，你想做什麽？”
    葉含星嚐試著模仿起李穆衍平日裏陷入沉思時的模樣，靜止了片刻，隨後開口問道。
    “銀霜口的任務，我們是不是還沒做完？”
    剛從被窩裏翻出來，又去冰天雪地裏待著，李穆衍是拒絕的。
    她再次裹緊被子，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拒絕道：“不要，冷。”
    “那，你計劃裏的東西隻剩下銀霜口任務了，沒有了……”
    他似乎大腦宕機了一般，突然皺起眉頭，嘴唇微啟卻又欲言又止，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她，很是迷茫的模樣。
    “怎麽了？”
    “我不知道。”葉含星聲音明顯有些低落，悶悶的，有些無助地望向她。
    “我不知道能做什麽，你沒有安排計劃。”
    葉含星成長到現在，他的思維與情感世界雖然已經日益豐富，但‘自由’這一概念似乎從未真正在他的意識中紮根。
    他或許能體驗情感與思想的碰撞，但卻未曾領悟到自由所蘊含的廣闊天地與無限可能。
    更何況，他平時隻需要跟著李穆衍行動，完全不必思考該做什麽，反正能陪著她就行了。
    自由於他，如同一個遙遠而模糊的概念。
    所以，現下給足他自由去安排，反倒是讓他犯了難。
    “人也不會隻做計劃裏的事啊。”
    李穆衍坐直起來，打斷了他的悶悶不樂，笑著說：“總是循規蹈矩的，就不是人了。”
    “人類，不循規蹈矩……”葉含星重複著喃喃道，眉頭總算平整下來。若有所思的點頭，像是明白了什麽。
    “那，你脫離計劃的時候，想做什麽？”
    聽到對方反問起她來，李穆衍環住手臂沒好氣笑道：“我問你呢，你怎麽反倒問起我來了？”
    “我知道的還不夠，還要學習，你教教我。”
    葉含星眼裏帶笑，與上次說出同樣話語時那副略顯生澀的模樣相比，明顯鮮活了許多。
    一看就是長了腦子，也長了心眼子。
    “那做些什麽呢？去大漠看月亮，去東海看日出，去花海看花，去映雪湖打雪仗，去天池……從草原頂上滾下去。”
    最後一句話就是李穆衍的嘟囔了，她也不好意思說太大聲。
    葉含星附和著點頭，笑意擴大：“那先去花海看花，再去大漠看月亮，最後去東海看日出。”
    “嗯？那……映雪湖和天池呢？”
    李穆衍微微偏頭，不懂為什麽葉含星偏偏跳過這兩個地方。
    “太冷，不去。”葉含星話裏帶著笑意，環住手臂學著李穆衍剛才拒絕的語調。
    李穆衍失笑，輕“嘖”一聲，忍住想去掐對方臉的衝動，隻是拍了他的手臂幾下，怪他取笑了自己。
    葉含星笑著抓住她作亂的手腕，又道：“去陰山大草原也不錯。”
    說完兩方皆是一愣，他悄然鬆開手。
    掌心的滑膩質感讓葉含星有些留戀，他僵硬地曲著手指，不知道是該握拳還是該張開。
    葉含星嘴角不自覺勾起，他看向李穆衍，不知道她是否會介意自己的觸碰。
    畢竟，人類的規矩可太多了。
    “就是這樣，多想一點。”李穆衍卻好似毫不在意兩人的接觸。
    她眼底一喜，有點激動，單純對葉含星的建議很是滿意，直接翻身下床，“走走走，出門出門。”
    雖然之後沒有想到更多的點子，但他現在的狀態已經很讓李穆衍驚喜了。
    她非常滿意葉含星能有這樣的衍生思維。
    李穆衍倒是愉快地準備出門事宜了，可葉含星還站在原地愣著。
    她好像不在意我碰到她了……這原本應該開心的吧，證明之間兩人距離的拉近，關係更為親密了。
    但是……葉含星也說不出為什麽內心反而變得沉沉的。
    嘴角沒了支撐，就像小狗耷拉著耳朵，有種莫名的可憐巴巴之感。
    “葉含星，走啦！”
    李穆衍回頭，發現葉含星傻乎乎地看著自己，無奈開口。
    牧言叫我了！
    眼睛一亮，葉含星瞬間把上一秒的複雜情緒拋之腦後，立刻邁上步子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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