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時候給你們埋一起，死了還能繼續打。”
    聽到這話，那邊眼看著就要打起來的兩人皆是一愣，默默收回備戰的姿態。
    熟悉的冷嘲熱諷，讓李穆衍的笑意更加真切。
    她捋了捋夏熠陽額前的碎發，對方本顯得嚴肅的臉，忽然再次變得柔軟，嘴撅得老高，百感交集。
    “知道了，隨便他們打吧，不管他們就是了。你別哭啊，哭啥啊，我們這……”
    李穆衍全然隻剩下一絲不真實，說話也有些磕磕巴巴，不知該如何安慰。
    “我們……幾個月不見不是很正常麽，別哭了好寶。”哽咽的話語頓了頓，她強扯起嘴角揚起笑臉。
    抽噎半晌，夏熠陽咬牙切齒地回應李穆衍的笑容，“醜死了，你笑的，醜死了……”
    看著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她一下被噎住，眼睛隱隱泛起淚光。
    夏熠陽開口，音量驟然降低，又抱住了李穆衍，說話帶著一絲質問的意味。
    “你怎麽就沒回來呢？你怎麽就回不來呢？”
    垂下眼眸，湧出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李穆衍沒回答她的疑問。
    千言萬語，最後也隻凝成了一聲歎息。
    這些控訴是責怪麽？
    不是。
    是遺憾。
    是沒能遵守約定，生離死別的遺憾。
    隻能在這機緣巧合下，劈裏啪啦說出這一堆的藏在心底的控訴。
    輕咬住下唇，李穆衍輕輕搖了搖頭，打斷了夏熠陽的哭腔。
    “好啦好寶，別哭啊，我們……我們……”
    略一停頓，她總算想起兩人還有一個約定。
    “你來了也好，還記得之前我答應你的小院子嗎？”
    “我已經給你裝修好了，我們去看看吧？”
    “嗯？”
    晃晃夏熠陽的胳膊，李穆衍的語氣像是哄騙小孩子。
    夏熠陽那口氣還沒回上來，就失笑罵道：“你就會這樣！我又不是小孩子。”
    抹了一把眼淚，她又意識到不對。
    說話還帶著哭腔，夏熠陽嗓音提高著罵道：“你是不是有病？你死了我又沒死，你那院子修給哪個鬼住？”
    笑意未落，夏熠陽心底又難受起來。
    是啊，李穆衍的院子在等誰呢？
    自己精心布置的房子又在等誰呢？
    “不去看？那好可惜，隻能便宜別人住了。”
    察覺到夏熠陽眼底的失落，李穆衍趕忙調侃，那不倫不類的語氣逗得夏熠陽哭笑不得。
    “人死了都不正經了是吧！”
    她大眼一瞪，抽抽鼻子繼續道：“走，我倒要去看看你能修得多好看。”
    夏熠陽直起身來，拿著袖口給臉上一頓猛擦。
    她也不想一直沉溺在無謂的情緒中。
    人，還是得向前看。
    “你還想便宜誰？”
    眼睛一斜，夏熠陽意有所指地問道：“難不成，是某個……”
    “夏夏？”
    適時打斷了她的調侃，李穆衍看了一眼葉含星，覺得還是有必要相互介紹一下。
    “來吧，先互通一下姓名。”
    用眼神示意葉含星向前來，她牽著夏熠陽也朝那方走了兩步。
    李穆衍先向著葉含星介紹道：“夏熠陽。”
    又指向葉含星，繼續道：“葉含星。”
    最後向著祁九，她停頓了一下，雖然她能夠看到對方的id，但她還是向夏熠陽問道：“這位？”
    夏熠陽還沒來得及張嘴，祁九就一改剛才的模樣，揚起笑臉，朝著李穆衍頷首。
    “我叫祁九。是異端管理局成員。”
    祁九？
    是他說話有口音麽？
    李穆衍小幅度點頭，心中升起一絲疑惑。
    異端管理局……她剛才也聽曲琬舟說萬澈的時候提起過，或許過會兒可以詢問一下。
    心中一邊這麽盤算著，她一邊也自我介紹。
    “嗯，你好，叫我牧言就行。”
    葉含星悄悄在她耳邊補充了一句：“他就是，我給你說的那個丐幫弟子。”
    是他？
    李穆衍一愣，倒覺得這緣分妙不可言。
    自己之前還在猶豫去找這人，沒想到他居然跟夏夏一起出現了。
    看樣子，還挺和善？笑得這麽燦爛。
    但葉含星……李穆衍斜了他一眼。
    七九加自己好友的時候，他還嘴硬說不認識，現下知道介紹了。
    他之前評價這人可沒什麽好話的。
    這倆人之間到底有多深的衝突？
    剛剛這劍拔弩張的樣子，怕是有點問題……
    “祁九！你笑什麽笑，你剛把衍衍拍水裏呢，不道歉的！”夏熠陽輕輕拍了祁九一掌。
    看著祁九這吊兒郎當笑嘻嘻的樣子，夏熠陽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居然還敢朝著衍衍發動攻擊，真是活膩了。
    收到夏熠陽的眼刀，祁九嘴角瞬間垮下：“我隻是想打斷她的動作，隻用了技能，又沒用力。”
    “你還說！”
    “對不起嘛。”祁九莫名心虛，小聲表達了歉意。
    李穆衍不在意地擺擺手，繼續感謝：“沒事的，我知道你是情急之下做出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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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不是口音。
    “倒是應該謝謝你丐……祁九。夏夏沒玩過遊戲，對這裏很陌生，謝謝你一路保護她。”
    “這，嗐，舉手之勞，應該的應該的。”
    夏熠陽看著祁九那被誇獎後不值錢的樣子又是一個白眼。
    將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李穆衍失笑。
    至少現下來看，他沒有對夏夏不利，兩人相處得也還不錯，應當不是什麽壞人。
    也許葉含星和他之間有一些其他誤會吧，後續可以問問。
    “外麵也不方便說話，那這樣的話，移步去我家裏坐坐吧？”
    李穆衍順手回加了祁九的好友，將家園地址私發給他。
    “好。”祁九點頭，自然地將手往前一伸。
    李穆衍疑惑，這是要握手？劍三裏還有這禮節？
    她還沒來得及發問，就察覺到夏熠陽鬆開了自己的臂彎，回握住了眼前的手。
    哦。
    不是衝自己來的。
    “咳！”
    李穆衍輕咳眯眼，示意夏熠陽好好解釋。
    聽到李穆衍的語氣詞，夏熠陽趕忙道：“咳啥！我得讓他帶我神行！”
    這個解釋倒有幾分理不直氣也壯的意思。
    見李穆衍眼底的打趣還沒散，夏熠陽的耳朵升起絲紅意。
    但她選擇了撅著嘴，死扛。
    好好好好好，李穆衍摸摸鼻頭不說話。
    沒開口說，她現在好像也可以帶人神行來著。
    不過，算了。
    留給夏熠陽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她才釋放神行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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