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來，祁九表情異常嚴肅，眼底是壓抑著地騰騰怒火，他沉聲道：“關你什麽事？”
    若不是這裏是牧言的院子，他是真的要動手了。
    “真是莽夫，隻想動手。”葉含星眯著眼，感受著祁九周身的威壓，微微後退了一步，“沒人想跟你打架。”
    倒不是躲，他並不怕這般生氣的祁九，又不是一定打不過。
    隻是，牧言不喜歡他打架，會生氣的。
    “你還說她是你保護的人，現在她理都不想理你。”葉含星話裏都是嘲諷。
    風水輪流轉，這個人以前還嫌棄他找牧言的模樣，現在對著夏熠陽，反倒是這發愁的模樣了。
    還不如自己呢。
    眼見對方火氣再次見漲，葉含星也不再說其他的來刺激人了，最後隻是冷冷開口：“她老是纏著牧言。”
    說完這半句話，葉含星轉身走人，留下祁九一個人生這波徒勞的氣。
    她老是纏著牧言？這人還給他抱怨上了？
    祁九被氣笑了，真的很想追上去給葉含星一棒子。
    他難道不想被夏熠陽纏著嗎？可是夏熠陽就偏偏要躲他！他能怎麽辦？！
    頹然地走回自己房間，透過窗戶看過去，對麵不知道什麽時候關上了窗戶，隻能看到一縷光從房間裏滲出。
    祁九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甚至不知道夏熠陽為什麽忽然要躲著他。
    是因為找到李穆衍之後自己就沒用了嗎？可是她也沒把自己趕出這個院子呀。
    是因為自己之前沒讓她吃飯睡覺穿漂亮衣服？不至於吧……
    遙遙地又看了一眼那緊閉的窗戶，祁九煩躁地撓了撓頭，是真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困惑著回了房，仰躺在床上，手肘掩麵，他歎了口氣，隻希望夏熠陽不要躲他。
    彎月高懸，輕柔的月光灑在小院裏，也不知道在照亮誰的愁思。
    次日。
    李穆衍睜開眼，揉著暈乎乎還隱隱有些犯疼的頭。
    她已經太久沒有熬過夜了，難受……
    外邊又下起了鵝毛大雪，沒有遮蓋物的李穆衍抱著手臂打了個冷顫，瞬間清醒過來。
    被子不出意外再次被甩到了地上隻留了一點，勉強蓋住夏熠陽的肚子。
    夏熠陽緊閉著眼，一點不被寒冷所擾，還是一樣，睡得很死。
    摸上去身體冰涼，如果不是還有呼吸，看起來像是走了有一會兒了。
    都這樣了還不醒，看來真的困極了……
    把被子拎起來給人蓋上，李穆衍甚至在旁邊又加了個火盆，才出了房間。
    “辭秋早上好！”
    剛直接從二樓飛去了市集做任務，送完信回來，李穆衍就碰到在院子裏打水的溫辭秋，習慣性地問好。
    “牧言，早上好啊。”
    溫辭秋放下水桶，如往常一般頷首回禮，絲毫不見昨晚打麻將上頭開朗的模樣。
    李穆衍探頭看向樓上，祁九默認出去辦事不在，但葉含星和夏熠陽的門都還緊閉著。
    “都還沒起床麽這兩個？打個麻將後勁這麽大？”
    夏熠陽就算了，怎麽葉含星也沒起。果然熬夜傷身，即使是魂念也扛不住。
    她不在意地搖搖頭，對著身邊人輕鬆道：“那不管他們了，我們倆先吃。”
    “辭秋，你昨晚打麻將也打到挺晚的，也不用這麽早起床的，你要是覺得累了，一會兒去睡個回籠覺唄。”
    李穆衍打開界麵，一邊徑直走向前廳，但兩人卻是擦身而過。
    人沒有跟上來，也沒有回應她，停下腳步，李穆衍不解地回身，微微仰頭看向溫辭秋。
    “沒事，我並不覺得累。我並不是如此高級的魂念。”聲音就這麽輕飄飄傳進她耳朵裏。
    心裏一噎，李穆衍想起來，疲憊也好，情緒高漲也好……隻要像人，就都是高階魂念才有的行為。
    昨晚他那一瞬的肆意，都像是一個錯覺，太過短暫。
    “牧言，你好像變得不一樣了。”對方沒有沉默多久，再次問道。
    嗯？
    李穆衍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但又後知後覺想起來，遊戲裏角色也沒有長胖長痘或者長皺紋什麽的情況。
    而且，她複活後就沒有換過角色麵容了。
    她也不用像普通魂念那樣升級。自己還能有什麽不一樣？
    陽光從溫辭秋身後灑落，溫暖的橙色讓他的發梢散發出絲絲光芒。
    明明是熟悉無比的臉，但此刻，他的五官在光影的籠罩下讓李穆衍莫名感到有些陌生。
    她突然意識到，自從溫辭秋生出魂念之後，自己隻是很自然地將他留下，默認家裏多了一個會說話的人，好像從未與他好好聊過。
    除了每日一起吃三餐、碰麵的問好和昨晚的麻將，其他的……他雖然也住在小院，但更像遊離在幾人之外的短租客人。
    他身份作為小院的管家，盡管成為魂念，卻還保留著一些管家的習慣，搬水、澆花什麽的，總是幫她忙。
    雖然看起來他沒有離開這裏的打算，但沒有像很親近的朋友一樣主動找他們。
    溫辭秋生出的魂念和他原本的設定一的性格相似，她很自然就認可了他，但現在更希望對方不是以管家的身份在小院住下去。
    而是，朋友。
    住在同一屋簷下，她更希望他能融入些，同他們親近一些。
    思及至此，她決定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變化很大嗎？”
    “嗯。”
    溫辭秋含笑點頭，卻沒再繼續話題，隻是盯著她又看了幾眼。
    話題都被拋出來了，這哥難道不打算不展開說說嗎？
    李穆衍站在原地，這次沉默許久，也沒再聽見溫辭秋開口，她隻得自己追問下去：“是，什麽變化呀？”
    溫辭秋蹙眉，垂眸思索半晌才緩緩說道：“你好像，比我第一次意識到你的時候，更開心了。”
    更開心？
    沒想到他說的竟然是這種變化。
    失神一瞬，李穆衍飛速捋清了自己短短幾天心態的轉變，笑意擴大許多，讚同地點了點頭。
    “是啊，前麵幾天危險的事太多了，不過這兩天都是好事，確實蠻開心的。”
    溫辭秋眸光一閃，也跟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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