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熠陽吸了吸鼻子，這才繼續道：“而且如果他們隻要魂念粉末的話……衍衍現在肯定已經沒了。”
    三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夏熠陽越說越激動，將自己越來越清晰的猜測吐出。
    “我想，他們的目的大抵是為了離開這個世界！”
    “而且弘毅知道，或者說嚐試過，但失敗了。而萬澈，他就是從外邊來的。所以他囚禁萬澈也是為了個答案……至於萬澈最後的結局，也該是有什麽緣由……”
    話音在此頓了頓，她其實並不想多次提及萬澈，但奈何那是第一個受害者，諸多因果都是從那時起的。
    夏熠陽按住狂跳的心髒，繼續道：“溫辭秋，他與弘毅的關係未知，但定然知曉這個訊息。而且，他應該也有離開這個世界的想法。”
    她腦子裏閃過溫辭秋之前在小院對自己的試探。
    此前他反複詢問她們外界的一些事情，表現出來強烈的好奇，一開始還以為是對自己的關心，結果沒想到，嗬。
    扯了扯嘴角，壓住嘲諷，她繼續道。
    “溫辭秋知道我和衍衍是從外界來的，所以，潛伏在我們身邊，想從我們這裏知道外界的訊息，尋找出去的契機。”
    “我猜本來他應當打算再暗中觀察一段時間的，但也不知是什麽原因……突然就對衍衍出手了。”
    夏熠陽眯著眼一邊嘀咕一邊繼續推斷。
    “那時候大家一起吃飯，他都表現得很正常。甚至還勸慰我們，讓衍衍不要著急，一直到我們去找衍衍。這中間時間很短，就吃個飯的時間，應當也沒發生過什麽啊……”
    說到此處她忽得神情一凜。
    就是她去找衍衍之後，出來就見到他臉色有些不對勁，而這段時間就發生了她去找衍衍這一件事。
    “是我！”
    她突然瞪大眼睛，抓著祁九，神情激動：“他偷聽到了我和衍衍吵架！”
    “衍衍急著要把我送回外邊世界去，他不樂意了，所以，所以才抓了衍衍！他一定是以為衍衍有辦法溝通兩邊的世界！”
    “一定是這樣！”
    這是她目前覺得最可靠的答案了。
    祁九半張著嘴一時沒能說話，他此前並未思及如此之深。
    如果真的是這樣，倒也罷，起碼牧言的生命是安全……的吧？
    他總覺得夏熠陽大體方向是對的，但似乎有哪個細節出了問題。祁九握拳放在唇邊，陷入疑惑。
    “可溫辭秋明明知道我們還沒有具體的方法可以送你出去，隻能用魂念粉末一直給你補充能量，他為何如此急躁？”葉含星長眉一擰，不解發問。
    他知道牧言為了送夏熠陽回到現實世界有多著急，更知道牧言對此也是束手無策。
    溫辭秋潛伏在小院這麽久，跟牧言與夏熠陽都萬分交好，又怎會不知呢？
    夏熠陽愣了神，一時又泄了氣。
    葉含星說的沒錯，她們從未防備過溫辭秋，那他怎會不知道牧言對此也不甚清楚呢？
    哪怕是她倆吵架的時候，也並沒有說出來什麽實質性的方法。
    太陽穴突突直跳，她又犯了愁。
    溫辭秋……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見夏熠陽神色怏怏，祁九接了話：“我覺得，至少溫辭秋想要離開這個世界的猜測沒錯。但，聽了你們兩人的分析，我想提一個可能性。”
    將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他繼續道。
    “有沒有可能，或許是反過來的。他其實知道出去的方法，但他無法驗證，他需要從你們口中了解到這個方法的真實性。”
    夏熠陽被問住了，隻聽祁九又繼續道。
    “我們目前接觸最多的能將人送出去的方法，不是那個傳聞麽？有沒有可能，他知道背後的事實，但沒有告訴我們。”
    “但聽了牧言說，她得送你出去，便認為牧言一定會用這個方法送你出去，這就側麵證實這個方法是可用的。”
    祁九冷笑著搖頭：“不然無法解釋，為何他早不動晚不動，偏偏會選擇這時動手。”
    的確，祁九說得沒錯。夏熠陽倒吸一口氣，這樣的分析似乎更加合理，但她總覺得有什麽是他們都遺漏掉的點。
    可惜，想不起來。
    祁九一歎氣，看著又陷入沉思的人，低低道：“這當然也隻是個猜想。”
    沒有人做出回答，隻是夏熠陽扣緊了他的手指，做了個深呼吸。
    猜測少了，總覺得像是一無所知的笨蛋；猜測多了，成山的疑惑接踵而來，又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謎團裏亂竄。
    祁九回握，給了她一點支撐。
    短暫而微妙的寂靜之中，帶著冬日裏特有的冷冽，又夾雜著手心裏傳來的溫暖氣息，冷與暖的交織，精神緊繃後的短暫歇息讓夏熠陽再次眼皮打起了架。
    就在上眼皮又一次和下眼皮親密接觸時，她驚覺手上的握力變大，瞬間將她從朦朧的睡意中驚醒。
    腦子清醒過來，她瞪大了眼，環顧四周。
    葉含星撐著劍站起身來，閉目修養的捌叁也睜開眼，活動起肩膀。
    “怎麽了？”夏熠陽心中漸漸明晰了接下來要做什麽，心髒怦怦跳，看向祁九的那雙清澈的眼睛裏藏不住的緊張情緒在微微閃爍。
    “我師叔那邊，人已經召集完畢，現在正在前往七返泉的路上了。”祁九回答著，將她拉起來。
    “我們也該準備出發了。”
    為避免寒風灌入脖子，祁九再次確認她圍脖是否打結係緊，又將被子裝進了背包。
    他握著夏熠陽的手臂，溫熱的手掌恰好覆蓋在那根寶石手鏈上，微微收攏用力。他鄭重地看向夏熠陽，語氣前所未有得認真。
    “手鏈已經損毀大半，再繼續下去你的身體承受不住。目標範圍也已縮減定位，副鏈會全部關閉。”
    “按照作戰計劃，其餘管理員他們隻會吸引紅名魂念火力，不會參與尋找牧言的行動。”
    “所以，目前能準確感受到牧言方向的人，隻有你一人。”
    “你，是唯一的指引者。夏熠陽，這個任務，你可以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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