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
    空氣瞬間凝固。
    所有人僵在原地，沒了繼續打趣的心思，開始仔細打量起方沫，試圖在對方身上尋找什麽痕跡。
    四年前，滄南發生的悲劇。
    除卻迦藍，李真真外，在場眾人幾乎都很清楚。
    現在出現一個自稱‘滄南遺民’的少年。
    怎麽可能不感到驚訝？
    林七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你是滄南那十年出生的孩子？”
    整個滄南市被【濕婆怨】抹殺後，林七夜利用【凡塵神域】重建城市，延續了所有人的生命。
    得益於【凡塵神域】的存在。
    十年間。
    滄南市居民的子嗣，擺脫了【濕婆怨】的影響，成為了全新的生命個體。
    讓滄南市居民的血脈得以延續下去。
    由於方沫的父母依托於【凡塵神域】而存在，以至於方沫的肉身，乃至於靈魂都沾染了‘奇跡’的氣息。
    “不愧是七夜大人！”
    林七夜汗顏，再慢點自己清白就沒了。
    “沒錯。”
    “我叫方沫，據師傅所說，我在滄南重建的第二天出生，沾染的奇跡之力最為濃鬱。”
    聽到方沫的解釋，眾人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原來如此。”
    百裏胖胖眼珠子一轉，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猛地一拍大腿，整個人站了起來。
    “這麽說的話。”
    “你是在奇跡下誕生的孩子，七夜的【凡塵神域】是奇跡本身，四舍五入，不就等於七夜的孩子？”
    曹淵摩挲著下巴，越琢磨越覺得有道理。
    “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方沫輕輕皺眉，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
    從未有人提起這種假設。
    我……七夜大人……不對……
    方沫的大腦瞬間宕機。
    林七夜沉默。
    林七夜放棄思考。
    林七夜拔刀。
    百裏胖胖一溜煙跑到蘇塵身後。
    “塵哥，救我！”
    蘇塵：……
    張正霆掃過眾人，識趣的拉著李真真離開。
    李真真站在旁邊看的正起勁呢。
    “張叔，你幹嘛……”
    張正霆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自顧自的走出了門。
    這其中涉及機密。
    李真真還未正式加入守夜人，連新人都算不上，讓他知曉這些事情沒有什麽好處。
    蘇塵對張正霆點頭致謝。
    後者回禮。
    臨走時，甚至還貼心的關好了房門。
    蘇塵笑了笑，抬手輕輕一揮，淡金色的光暈悄然籠罩了整個房間，隔絕聲音的同時，甚至還隔絕了精神力探查。
    解釋清楚後，林七夜終於長舒一口氣。
    這場貞操守衛戰，算是打贏了。
    “我就說吧。”
    “我這麽守身如玉的人，怎麽可能會突然有孩子。”
    百裏胖胖撇了撇嘴，小聲的嘀咕道。
    “母胎單身還驕傲上了。”
    林七夜：？
    沈青竹：？
    蘇塵：？
    曹淵：？
    注意到眾人充滿殺意的目光。
    百裏胖胖脖頸一涼，根根寒毛豎起，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的笑容，悄無聲息的後退到了房間的角落。
    “我……我開玩笑的。”
    百裏胖胖看著林七夜，曹淵，沈青竹慢慢靠近。
    知道狡辯無用後，絕望的蹲在地上。
    “別打臉。”
    砰，啪，咚！
    三人一人打了一下，心滿意足的回到了座位上。
    百裏胖胖可憐巴巴的看向蘇塵，滿眼的感激。
    “塵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結果，這邊話還沒說完。
    蘇塵聳聳肩，笑著說道。
    “我回頭把你以前的事情告訴莫莉。”
    蘇塵的一句話，宛如一道晴天霹靂徑直砸中頭頂。
    百裏胖胖張了張嘴，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塵哥，不要啊！”
    “我現在已經改過自新了。”
    如果說，林七夜，沈青竹和曹淵對他造成的是物理傷害。
    蘇塵純純就是精神傷害了。
    方沫呆愣的看著這場景，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注意到方沫臉上的表情變化。
    安卿魚推了推眼鏡，笑著解釋道。
    “習慣就好了。”
    江洱點點頭，輕聲附和道。
    “我們平時都很隨意的，沒嚇到你吧？”
    安卿魚和江洱互相對視一眼，瞳孔中倒映著彼此臉上淺淺的笑容。
    方沫：……
    方沫注意到了還有一道視線正在注視著自己。
    轉頭看去。
    迦藍正坐在座位上仔細打量著他。
    對方的眼神有些奇怪。
    蘇塵無視了百裏胖胖的眼神，轉頭看向方沫，詢問道。
    “楊戩近來如何？”
    聞言。
    方沫瞬間回神，震驚的看向蘇塵。
    “你是怎麽知道的？”
    蘇塵笑而不語。
    且不說他知曉方沫的身份，就算是方沫身上的氣息，與當年在破敗小屋裏見到的楊晉也有相似之處。
    這並不難猜測。
    安卿魚眉頭微蹙，重新審視起了方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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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蘇塵的隻言片語。
    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少年與楊戩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如此一來。
    這少年恐怕不是單純的‘滄南遺民’！
    “楊戩？”
    “清源妙道真君？”
    麵對眾人驚詫的目光。
    方沫緩緩點點頭。
    “正是家師。”
    霎時間。
    房間裏再次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愣住了。
    自從見過酆都大帝後，眾人就知曉大夏神的存在了。
    並不是驚訝於楊戩，而是這少年的身份。
    家師？
    楊戩的徒弟？
    那不就代表著對方同樣是神明代理人？
    代理的還是大夏的神明。
    “你……”
    林七夜咂咂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方沫看出了林七夜的疑惑，主動解釋道。
    “滄南消失後，我們本應該被分配到各地福利院，在前一天晚上，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士以及一位麵容俊朗的青年找到了我們，從我們中選擇了12個孩童，我便是其中之一。”
    “那個青年，就是我的師傅，楊戩。”
    此話一出，現場再次寂靜下來。
    “剩下的11個孩子和你一樣？”
    “是的。”
    得到準確的答複。
    在場所有人的眼神都變得複雜起來。
    悉數過往百年。
    出現的‘神明’代理人都沒有方沫那一年的多吧？
    “其他人呢？”
    “他們還在師傅開辟的洞府中修煉，我是裏麵最大的一個就先出來了。”
    “師傅曾經說過，我們的生命是七夜大人給的，他希望我們能追隨七夜大人的腳步。”
    說到這裏，方沫似乎是想到了什麽。
    “蘇塵，蘇大人在這裏嗎？”
    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蘇塵。
    怎麽個事？
    這裏麵還有蘇塵的事？
    關係怎麽越來越亂了？
    順著眾人的目光，方沫的目光很快便鎖定在了蘇塵身上。
    “家師還曾讓我轉達。”
    “如果遇到了蘇大人，讓我替他帶一句謝謝。”
    說罷。
    方沫九十度鞠躬，態度極其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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