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人輕聲合上。
    離開前，風星潼對自家牢姐豎起一個點讚的大拇指。
    一切重歸安寂。
    坐在沙發上的張玄墨對風莎燕頷首。
    “風大小姐，現在，我們可以聊聊了。”
    窗外陰雲落雨。
    有熾白的閃電劃過城市上空，沉重的烏雲被鋒利的電光切碎。
    津門的城市高樓被瞬間照亮。悶雷應聲而響，隨之大雨傾盆，白晝仿佛被吞沒一般。
    “我是來向你道歉的，張玄墨。”風莎燕看著麵前的男人。
    “風大小姐，如果你說的是13號這件事，我已經原諒風星潼了。”張玄墨擺手。
    “……”風莎燕黑著臉就像窗外陰暗的天色。
    好好好。小星星，勸你耗子尾汁。牢姐我可不當背鍋俠。
    風大小姐握緊拳頭，好看的眉毛扭在一起，暗下決心回去就把牢弟捶成豬頭！
    白毛女孩整理好心情，對張玄墨果決地搖了搖頭。
    “不是這件事。”
    ？！
    張玄墨摸了摸下巴。
    那是為什麽道歉？風大小姐有做過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嗎？他不造啊！
    如果風大小姐想邀請他加入天下會，應該不用道歉才對。所以，“風大小姐，那你為什麽要道歉呢？”
    張玄墨眉毛一挑，悠哉地靠坐在沙發上休息。
    “因為那天晚上，”風莎燕直視著男人的眼睛，大方地說著。“我不小心全網直播了你和靈玉道長的對決。抱歉給你帶來的困擾！”
    張玄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哦，想起來了。難怪第二天上班會被人圍堵遲到。”
    困擾談不上，其實他也沒多少在意。
    風莎燕見麵前的男人一臉平靜，或許是自己道歉不夠真誠？！
    “對不起！”風大小姐立刻幹脆利落地低頭認錯。自己有過在先。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從小在父親的教育下，名門大小姐是講道理有教養的人。
    張玄墨看著打直球的風莎燕。
    好好好。毫不躲避的坦蕩眼神，誠意豐厚的專款賠償。
    再加上，這對張玄墨本身沒有太大影響，最後有公司的人善後。
    9分的風大小姐畢恭畢敬。
    “都是灑灑水辣！”張玄墨攤手，表示自己一點都不往心裏去。
    為了補充能量，張玄墨又從口袋裏摸出一根黃瓜，靜靜地等著風大小姐類似邀約天下會的下文。
    當然是，得加錢，他才去！
    “……”空氣中沉默了幾秒。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風大小姐這不會是站著都能睡著吧？
    張玄墨嚼完黃瓜，抬頭一看。女孩的臉頰落在燈光下的陰影中。她良久不說話，隻是望著窗外。
    他循著她的視線望去。
    大雨衝刷著鱗次櫛比的高樓。烏雲中有白色的飛鳥，盤旋掠過低沉的天空。
    雨似乎比剛才又大一點。張玄墨忽然想起在原漫裏，如果風莎燕一直乖乖聽風正豪的話。那樣的生活，的確是籠中鳥。
    “……”
    張玄墨眉毛一挑，看著風莎燕抿緊的嘴唇。她這是在努力反抗些什麽。
    好好好。異人世界，來都來了。
    登絕頂，數風流，成仙人。
    他張玄墨無非是見自己，見眾生，見天地。
    今天張玄墨算是看出來了。無論是同輩人中實力出眾的張靈玉，還是異人圈的十佬名門先天異人風莎燕，決定一個人綜合實力的，不止是功法修為，還有心性品質。
    所以真正的異人修行，是性命雙修。異能功法是向外修，心性磨礪是向內求。
    對於張玄墨來說，異能功法很好辦。大概是所有能外修的，小統子不管正不正經，或許都能想辦法給它尊貴的宿主大人搞到。這是法術器。但這心性打磨，能左右一個人內心的想法念頭，感受情緒，甚至與深淵心魔對峙，超越戰勝自我的，隻有自己才能磨礪。這是道。
    作為一個無敵的掛逼，當然是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以誠心觀己，內聖外王，見自己。
    以自在觀人，大圓鏡智，見眾生。
    絕頂是實力，風流是人情，富貴是價值。張玄墨不知道這三個加起來，是否足以，見天地。
    一顆塵世的俗心也能問道求道，悟道證道。張玄墨摸了摸下巴。
    隻需要登絕頂，哪天半個巴掌打飛老天師，起碼就在絕頂之上了。
    從花間過踏月色來，不染不著無所住，有情無類，便是任風流了。
    實力越強責任越大，王權富貴能在手，領認天命，便是苟富貴了。
    張玄墨是個大俗人，所以俗話講，就是狠狠地讓小統子帶他開掛起飛！
    然後呢？要和小姐姐們多多交好，深入交流更好辣！
    當然還要錢途無量的加錢升職，提高地位身份，去廣闊的世界幹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比如成為異人圈扛把子……
    嗯，這個聽著很不錯。
    能不能全部做到，先行動再說唄，不然還叫什麽修‘行’啊。
    “轟隆———”
    厚重的雲層落下一道閃電，耀眼的白芒映射在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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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玄墨緩緩地呷了一口清茶。
    真是恰到好處。
    “轟隆———”
    窗外又一聲驚雷落。
    一對白鳥從城市高樓被分割開的碎空裏振翅而上。
    女孩抬頭仰望著無盡的天空，眼神中閃過希冀。
    “有些鳥兒是注定不會被關在牢籠裏的，它們的每一片羽毛都閃耀著自由的光輝。”
    有人平淡聲道。
    “希望是件好事情，也許是世間最好的事情，好的東西從不會逝去。”
    樓宇玻璃間耀眼的閃電一層層反射照亮他的麵孔，仿佛他的一字一句，便將漆黑天幕撕開一道白熾的裂口。
    電光火石。有時候心動起於那麽一瞬。
    風大小姐感到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
    安靜的空間裏，張玄墨摸了摸下巴。
    話說也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是覺得說話真應景。
    他想伸手想從口袋裏摸根黃瓜再補充一下能量。
    但是，沒有辣！哎呦喂。家人們，誰懂啊？！他怎麽感覺……今天有點餓呢？
    看一眼窗外天色不早，再坐下去，茶都涼了。張玄墨聳了聳肩，對風莎燕攤手道：
    “風大小姐，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白毛女孩抬手擋住他的去路。
    張玄墨：？！
    “跟我交往吧，張玄墨。”
    風莎燕盯著他，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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