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墨眼皮子一跳。
    “阿玉，你是不是全性派來的臥底。”
    “我？”張靈玉用手指著自己，動作猶如一個表情包。
    “不，我不是！我沒有！張玄墨，我的眼睛就是尺，我看得出來，夏禾對你，是認真的！”
    張靈玉說話時，想起自己還欠人家一筆錢，又心虛地眨了眨眼睛。
    “總之，張玄墨，夏禾是個好女孩！”
    “……”
    張玄墨挑眉。
    看著麵前張靈玉雙手叉腰，一副猛男硬漢嘴軟手短的樣子。
    好好好，既然如此。
    來什麽他接什麽。
    別管來的是全性妖人刮骨刀，還是善良助人好女孩夏禾。
    他接得住，他都接得住。
    “好了，阿玉。”張玄墨大手一揮，拍了拍張靈玉的肩。
    “張玄墨，夏禾她，”張靈玉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麽。
    張玄墨便掂了掂手中縫著八卦太極標誌、有點分量的方囊。
    別說，靈玉真人塞給他這小錢包，長得也仙風道骨的，純手工刺繡很是精致。
    “阿玉，裏麵多少數？”
    “這個數……”
    張靈玉伸出五根修長的手指，擋在比篝火還紅的臉前。
    “全套大寶劍……”
    張靈玉聲音和蚊子似的。
    “三天兩夜……”
    張靈玉咬牙，神情難繃，仿佛剛才月下遛鳥的是他。
    雖然逃避可恥有用，但熬不住的時候，正是修行時。
    因為張玄墨說過，做人要誠。誠，就要勇於麵對自己的錯誤，不自欺。
    於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阿玉真人，終於超越了自己，用他本人都聽不到的聲音，講出幾個完整句子。
    “全套大寶劍……三天兩夜……這個數……”
    “張玄墨，之前津門是我技不如人，心量狹窄，是我對不起你，希望之後能用陰五雷與你堂堂正正地對決……”
    “哦，阿玉，我懂了。”張玄墨秒懂默語，全憑唇讀看口型。
    “……”臉皮薄的張靈玉把臉轉向一側。身旁這人即便說話，氣質也如陽五雷般英武。他是真有億點點羨慕。
    一念之差，怪自己。張靈玉深深低下頭。
    “不愧是你啊，阿玉，和我有的一拚。”有人大手一揮，彈了彈他額上的朱砂，又將方囊還給他。
    “阿玉真人，錢我幫你還，回頭威信轉我，現金拿著不方便……”
    話音未落。
    張靈玉仿佛發現了華點，猛然間抬起頭。
    “張玄墨，你剛說什麽？！”
    “我？”張玄墨用手指著自己，動作猶如一個表情包。
    張靈玉仿佛照鏡子般，看到了剛才的自己。
    “噗……”畢竟沒受過專業訓練的張靈玉，蚌埠住笑了。
    剛才自己的動作，就這麽好笑是吧。至少心中那些糾結煩惱，散了大半。
    “我說現金拿著不方便……”張玄墨語氣平靜，眼神中若有似無的笑。
    真就都照照鏡子麽。不過他比受過專業訓練的警察還專業。
    “不對，是上一句？！！”張靈玉雙手用力握拳，把精致的小錢袋都揉皺了。
    “你看，你又急。”張玄墨痞眉一挑。
    “我說，阿玉，你和我有得一拚。不，是你還差億點點。”張玄墨拇指與食指幾乎要捏在一起。
    “我的足療費用，起碼要在你後麵加個零。”
    張靈玉：？？？！！！
    “張玄墨，你不是修煉陽五雷嗎？！”
    “對啊，我就是去單純洗個腳。”張玄墨聳聳肩。
    “還能這樣專業？！張玄墨，請你下次務必帶我去洗腳！！！”
    “……？！”
    遇到張玄墨後，張靈玉才明白，什麽叫真正的專業。
    十米開外。
    “張玄墨真是個正經人……也沒想到，張靈玉竟然有這麽段黑曆史。這趟龍虎山沒白來。”
    諸葛青眯眼笑著，喝完手中的啤酒，收了聽風吟的法訣。
    夜愈深，星愈亮。
    當眾人還在感歎大自然的天空沒有汙染時。
    有人望一眼正空的孤月，轉身離開了。
    “哈，輸了。真可惡！”
    喝完一瓶白酒後，女孩不滿地搖了搖頭，肩上的銀白碎發像月光。
    風大小姐想到自己被一掌雷法擊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她練了那麽久的拳頭，與他交手的機會也沒有。他們之間的距離，就這麽遠嗎。
    風莎燕倚著一棵古樹，在半山的了望台上獨自吹風。
    見手中的酒瓶空了，便轉身在身後的越野車裏取酒。
    打開車門時，座位上的手機屏幕忽然亮起。
    風莎燕動作遲疑了一秒。
    “誰啊？”
    女孩指尖劃過屏幕，一條消息映入眼簾。
    【苟富貴：在？我來找你】
    風大小姐瞬間清醒，或者，她是真的醉了。
    為什麽現在他要來找她？
    因為愛情？哈，那她便是真醉了。
    因為友誼？嗯，那她好像還清醒。
    明明之前，他已經拒絕了老爹的邀請。
    哈，真是軟硬不吃鐵骨錚錚的好弟弟。
    該死，她見過那麽多男人，為什麽就是偏偏喜歡他。
    發現這一點的時候，風莎燕總覺得有點晚。
    因為有時候，人生出場順序很重要。
    風大小姐深吸一口氣，拿著手機，下意識地將車裏取出的兩瓶酒放在車蓋上。
    女孩半身倚著車門，手指點了點，屏幕的熒亮再次熄滅，倒映出天空的渺遠星河。
    她抬頭望去。微涼的夜風吹過她酒後酡紅的皮膚。刺刺麻麻的涼意從脖頸傳來，風莎燕不由得將白襯衫的衣領向上拉了拉。
    還是有點冷。女孩低頭，看著自己半敞的胸口，黑色的胸衣呼之欲出。剛才喝得悶，就她一個人，瘋的時候沒個邊，純純的野性子。但是要見他的話……
    風大小姐將襯衫紐扣，向上扣了幾顆。還是收攏些。她一邊想著，手指劃過胸口的瞬間，咚咚咚地聲音從指尖下傳來，像密集的鼓點。心跳太快了，快到她想見他她會用跑的。
    風莎燕隨手抓了抓輕熟性感的齊肩短發。喜歡一個人，大大方方承認，對性格直爽的她來說，從不是難事。
    不過讓她感到驚訝的是，自己竟然連見麵的原因都不問，便直接將定位發給了張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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