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已經不是尋常比賽吧？”田晉中仰頭。
    “《山海經》記載，古有相繇，蛇身九頭，食人無數，所到之處，盡成澤國。今天這八頭八尾，莫非是……”
    當陸瑾摸著下巴尋思。
    有人早把天上的玩意看個明白。
    “吼吼吼，鬼子的八岐大蛇嘛。”
    老天師核善有神的小眼掃過觀眾席。
    對麵的王藹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冷顫。
    他不造，他什麽都不造！王忠呢？王忠怎麽還不來？！
    下一刻，他被人猝不及防地按在地上。
    “王藹你個狗東西！”
    呂慈從觀眾席上暴跳而起，拳頭硬猛地砸在王藹臉上。
    “當年我哥怎麽死的，你不知道？！”
    “老呂，不是我。真不是我！冷靜冷靜，我們慢慢談……”王藹抱頭，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呂慈一副恨不得咬死王藹的表情。
    “小的打小的，老的打老的。老天師，這回可真熱鬧。”陸瑾看著對麵被拉勸開的兩人。
    “吼吼吼……一個個都來給我添亂。”老天師捋了捋胡子，笑容核善。
    “老天師，天上這……”
    “這是……龍？”
    王也望著張玄墨手中的遊龍，騰躍而起向雲巔。
    “不，老王，這是老張借來的龍脈之炁。”
    諸葛青睜開眯眯眼，仿佛窺得天機。
    “龍脈，龍者何？山之脈也。土乃龍之肉，石乃龍之骨，草乃龍之毛。所謂龍脈，即隨山川行走的氣脈。但並不是所有的山脈都可以稱為龍脈。”
    “龍脈，所在的山必須有始有終，有根有源，內部有生氣貫麵。用咱們術士的話講，就是風水。龍脈是自然形成的風水炁局，天地造化，孕育人傑地靈，家國之運，王朝興衰，文明發展沿著龍脈相續。自古便有劉伯溫斬龍脈一說。”
    “華夏龍脈有三，起於昆侖。北幹龍，從陰山、賀蘭山入山西，起太原，渡海而止。中幹龍，由岷山入關中，至秦山入海。南幹龍，由雲貴、湖南至福建、浙江入海。”
    “隻是不知道，老張這借的是哪一脈？”
    “欸，本大仙上次見，還是八九十年前。那群王八蛋要在長白山搞事……”
    柳坤生抬頭望天，神情若有所思。
    空中一聲龍鳴震響天際，雲海翻湧如沸。巨蟒盤曲在雲層中，幽幽瞳孔裏充滿貪婪的殺意。八頭咧嘴，似乎要將整片天空吞下。金龍探首，周身雷霆炸響，利爪如勾，刺向巨蟒逆鱗。
    “好一個龍抬頭！”
    有人抱著平板，坐在大殿的真武神像下。
    供桌上的燭焰無風自動，跳動的火光照亮神像一角。真武大帝端坐供台之上，金甲玉帶，仗劍怒目，足踏龜蛇，頂罩圓光，威嚴十足。
    “爾等孽畜，竟敢覬覦我華夏？！”
    小老頭見編矣直播畫麵裏，巨蟒又調頭反撲。於是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屏幕上。
    “師爺，師爺……”有人疾步走來。
    “孽畜，吃老夫一腳！”
    周蒙一躍而起，玉足“叭”一聲，炫在雲龍臉上。
    “師爺？！是我！最多是孽徒，不是孽畜啊！”雲龍捂臉。多麽熟悉的配方，多麽熟悉的感覺！就像他平日教訓自家徒弟，哎，快別提那倒黴玩意兒了！真讓人頭疼！
    周蒙半眯著眼睛，頭也不抬地繼續看著手裏的平板。
    “你來問王也的事？除不除名，我說了算，還輪不到你做主！哎，我還沒定下主意，你看你又急……”
    “師爺……”雲龍撓了撓頭，鬆了一口氣，麵色又忽然古怪起來。他指著周蒙身後的塑像。
    “師爺，真武大帝，剛才好像動了！”
    “？！！！”
    同日此時。秦嶺山中。
    有人在巨岩上設壇。
    一缽菊花酒，被恭敬祭於台上。九支菊花擺放在一尊日光雷電母神像前。
    勘察隊的領頭人又從包裏取出三根紅線與九孔金球，依次排列開。
    而後，他對神像雙掌合十一拜，便五心朝天而坐，口中念念有詞。周身氣場忽變凜然，不見半點普通人的影子。
    鬆幸昌平是個術士。這次前來，是為了完成鬆幸先生的囑托。他從小是孤兒，是鬆幸先生撫養他成人，視他為養子，為他取名昌平。昌平，意思是昌盛與和平的融合。先生希望他能實現家國的繁榮與和諧。
    他自小被鼓勵像忍者般修行，但因體術不擅長被多次逐出師門。同師門師兄弟，除了平日捉弄他，在他離開的那一天，更是變本加厲地侮辱嘲笑。
    雖然當時隻有6歲，但是他知道，哭喪臉回家的男人不是男子漢。以為自己會被鬆幸先生譴責為無用之人，他隻慚愧自己無法報恩。
    可是那天，夕陽格外柔和。熱衷鑽研典籍的鬆幸先生早早收到老師的通知，聽聞後也不惱不怒。
    見他垂頭喪氣地回家，還逞強地擠出一個勉為其難的笑，便平靜地對他招了招手，把自己正在研究書籍夾在腋下。
    先生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俯身對他說，自己喜歡華夏有句古話，叫“天生我材必有用”。昌平，不如換一條道路。
    看著眼前慈父般的人，他指著男人懷裏的書。“我學這個。”
    一股腦的衝動與莫名的直覺，讓他從此踏上了這條道路，意外地適合他。
    如今他是島國一流風水師，陰陽師，用華夏的話說，是個術士。
    自從聽聞鬆幸先生提起當年，若父親拿下華夏這片遼闊土地，便是帝國的英雄，必能得到天皇賞賜，國土也會更加繁榮。
    他才忽然明白，原來這就是先生對他的期望。把當年前人未能完成的，交給他來完成。而他也一直想報恩。他不在意曆史真相是什麽，他隻會永遠記得那個慈愛如父親般的身影。
    所謂念念不忘，終有回響。這麽多年過去了。今天正是時候。
    鬆幸昌平坐在法陣前，雙手結印。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虛空中，颶風起。有通體渾藍的日光雷電母，一頭兩臂，左拿電盤，右執電錐，擊電為樂，震聲隆隆。有綠衣雷電女、黑色雷神、白紅風行女手執紅線往複陣法中。藍白色電流遍布加持在他全身，他抬手，電流從九孔金珠入。
    山中東西南北中五方震響。青、黃、赤、白、黑五色旗壇應聲而出，如一張交錯大網，縛住山脊龍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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