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咱們不談那些遠的……就談眼前。”王也嚼完半根黃瓜，大手一揮，指著身旁的人。
    “這個人，張玄墨，跟你接觸以來，已經麵臨了一次危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因為你的事丟了命呢？”
    ??馮寶寶看著張玄墨。
    “你想死麽，主人？”
    “不想啊，寶同誌。”張玄墨笑。
    “那我主人就不會死，因為我會去救他。”馮寶寶淡聲道。
    “說的輕巧，你怎麽保證，在任何情況下都保護他的安全。”王也垂下眼睛，眉毛微皺。
    馮寶寶倒是抬頭挺胸，理直氣壯道：
    “我保證不了啊，我能保證我去救他，我保證不了他一定不會有危險。”
    “不過這是我一直想不透的地方。”馮寶寶揚起臉頰，眼神清亮。
    “你們總說，說謊是不好的，可有時候，我又覺得你們希望我去騙你們。”
    王也索性閉目養神，一手抱著後腦，頭靠在胳膊上。
    “那張玄墨又憑什麽非得幫你找回過去。”
    “因為主人答應幫我找啊……他也沒保證一定能找到。”馮寶寶對答如流。
    “那如果有一天，張玄墨或其他你身邊的人不想幫，或者幫不了你呢？”
    王也睜開眼睛，語氣嚴肅。
    “啊……”
    馮寶寶望向張玄墨，兩人對視了片刻。
    “我還真想過……”
    “就是今天，我看到主人的比賽。我看到他離我很遠很遠，好像再遠一點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那時我忽然有種感覺，如果我失去他，他不會再幫助我……”馮寶寶摸了摸頭。
    “這種奇怪的感覺，讓我觀看比賽時，很想用岡本一刀劈下去，把那蒼穹劈碎了。我想阻止他離開。我不想他受傷。”
    馮寶寶一邊回憶著，眼神望向天邊。
    “從我當年醒來到現在，這是頭一次，有這種感覺。這就是你們常說的矛盾吧……”
    “這種矛盾導致我差一點沒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馮寶寶攤手道。
    “我現在能想到唯一解決這種矛盾的方法，就是搞清楚我的過去。所以不管有沒有人幫我，不管我能不能找到，我都會找下去。”
    “我覺得隻要能找到我的過去，隻要能弄清楚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
    “作為人，我就能真正的控製自己了。”
    王也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又叭叭費著唾沫星子開始勸。
    “其他人的事你決定不了，你自己呢？”
    “馮寶寶，繼續下去，風險最大的其實是你自己啊。”
    ??馮寶式沉默。“……”
    “哈哈，看來這個問題多餘了。”
    王也聳肩。真就是“他勸誰，誰不聽”唄。
    “老王，我保護她。”張玄墨答道。
    王也眉毛一挑，心中明了。
    “與她會不會真的死掉無關……直到她死前的最後一刻，你會盡百分百的全力去保護她……一切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
    “張玄墨，感覺怎麽樣，守這倒黴玩意兒身邊？”
    “巴適。”張玄墨笑。“不是，老王，我問你，成天這叭叭勸人累不累??”
    “哼，就是沒人聽我勸唄！”王也一手指著馮寶寶。“老張，你是想在需要的時候我幫她，對吧？比如明天比賽。”
    “對啊，王道長。”
    王也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伸著懶腰。
    “啊，誰讓我這個人，是善良淳樸、急公好義、道德高尚、簡直是菩薩心腸，總結起來，一個字‘特好’！”
    “不過，想讓我幫她，我也得先看值不值。”
    王也將最後半根黃瓜嚼完，表情認真起來。
    “她的前路注定凶險??要是在這件事上有猶豫，那趁早放棄，你我都是瞎耽誤工夫。”
    “不過，既然這倒黴玩意兒想的這麽清楚，倒真值得我幫她了。”
    “隻是想找回自己的過去……她所求並不多，和普通人想吃飯喝水一樣，正常需求。如果因為你喝水可能會傷害這個世界，所以你別喝水了？哼，怎麽可能？！”
    “八奇技，以及當年和現在被卷進去的所有人……雖然還不知道細節，但給個世界帶來的傷害，大家都有份。”
    王也抬手指著馮寶寶。
    “但是，如果你真的找回自己過去後。萬一你不再是現在這個對世界無所求的你呢？”
    “如果到時你發現，導致所有人，包括你自己在內，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你本人呢？馮寶寶，你怎麽辦？”
    ??馮寶式沉默。“……”
    半秒後。
    “主人，王道長剛才在說啥子嘛？”
    張玄墨舉起兩根手指，解釋道：
    “寶同誌，老王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你知道過去之後變了，變成大壞蛋，想要更多……以至於這個世界承受不起。”
    “另一種，是你以前做過傷害這個世界的事，一切弄清楚之後，大夥可能會和你算舊賬。”
    “他問你要是這樣，你準備怎麽辦。”
    ??馮寶寶不假思索。
    “我?現在就是想找回過去。別的也不想要。至於我找回過去之後會變成什麽樣??我也不知道。”
    “要說跟我算以前的舊賬，那就算唄??那你得告訴我我到底欠他們什麽了，是吧？！我還是得找回過去再說。”
    馮寶寶話音未落。
    張玄墨蚌埠住樂笑了。寶同誌真是機智一逼。
    “老王，我也說說我的想法吧。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道好輪回，她以前種什麽因，將來就受什麽果。”
    “至於你說的上一條，寶同誌找回過去會變??她要真變成你擔心的那種人，我跟你一起錘她，為民除害，行了吧？”
    張玄墨看著王也，馮寶寶看著他。
    “主人，我同意！因為我對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麽想要的了。”?～?
    王也挑眉，看著兩人默契對接，別管虛實。態度倒是真的一個“誠”字。隨即大手一揮，拍在自己大腿上。
    “很好！張玄墨，我算是和你們拴一條線兒上了。”
    “不過老張，你除了我，還惦記上誰了？”
    “當然是，越多越好了。”張玄墨笑得人畜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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