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也蚌埠住了。要不是被張玄墨扶了一把，他恐怕早從空中墜落！
    至於張玄墨，對周聖這番變化倒是看得仔細。七十二候歸順，化我為候王，七十二般變化，隨心意而變。
    張玄墨表示，學到了學到了。這比域畫毒的易容方便多了。
    黑炁咕咕翻湧著。
    周聖收了術法，重新恢複為原來小老頭的樣子，語重心長道。
    “瞧見沒有？風後奇門的正確打開方式！以後長點心吧，別練出什麽毛病來……”
    “師叔祖，我忽然有件事想問您。”王也表示自己雖然理解了，但還是很震撼！
    “放。”周聖眉毛一挑，小眼放光。
    “師叔祖，您是風後創始人，不如今天您給我們劃條道兒，以後若真遇上一心想學風後的，這“傳承‘一事，到底該怎麽辦？怪讓人為難的……”
    “劃不了。”周聖搖頭，眼皮子一抬望著兩人。“什麽叫‘傳給你們’？意思就是，’它歸你們了‘。你們自己的東西，給不給別人，想給什麽人，今後都是你們自己的事了……”
    “師父。”張玄墨看著麵前的老人。這可是三十六賊之一，當年甲申之亂參與者！“我也有事。”
    關於八奇技與傳承的事，張玄墨沒有什麽想問的。倒是腦海裏忽然浮現出女孩機智一逼的大眼睛????
    那女孩曾經呆呆萌萌地扯著他衣角，說自己見過的所有人都比她厲害。大家都知道該怎麽過該往哪走……大家都知道該回哪去。
    他看著她，發現女孩赤子般清澈的眼睛裏，有層淡淡的悲傷。她輕輕地把鼻子貼在他胸口，笨拙地偎在他懷裏，悄咪咪地對他說：
    “主人，窩想找到窩的家人。”
    “主人，窩想回家。”
    “但是主人，窩更想你一切好。如果沒有你，窩就什麽都沒有了。”
    張玄墨看著漂泊浮雲，天如空鏡。女孩的話像風吹過他耳畔。
    寶同誌，別來無恙。
    “周老，馮寶寶，您知道麽？”
    “如果您盯著我，想必也知道我身邊總有個呆呆的女孩……您認不認識她？”張玄墨問。
    “嗯。”周聖也不藏著掖著。都是自己人，他大方地點頭。“她是老四的女兒……”
    “那我再進一步猜測，是不是隻有當年領悟八奇技的人，才認識馮寶寶？而她現在的狀態，和八奇技有關？”
    “……”老人眯起眼睛，長久無言。幽微的目光像在思量，又像在回憶。
    不知過了多久，周聖這才開口：
    “小子，我隻能告訴你，她本無罪。但後來種種，所有人都不願看到的發展，都跟她有關。”
    老人的目光裏有幾分關照、善意與些許悲憫。
    “小玄墨，你真正想問的，是我能不能站出來，幫你解決由馮寶寶引發的種種，對麽？”
    “……”張玄墨點頭。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雖然張玄墨沒抱多少期望，但人盡其用總歸是好的。
    “明告訴你，”周聖眼皮子一抬，目光銳利，語氣稍頓：“我……不能。”
    “她的事，我管不了。”言罷，老人轉身，負手而立，隻留給張玄墨一個背影。
    “周老，可您這也太不負責了吧？簍子是你們當年捅的，屁股現在要我們擦？”張玄墨激將試探著。
    “嘿嘿嘿……”周聖突然轉頭望著張玄墨，露出一個飽經滄桑的微笑。
    “要不我們是三十六賊？”
    話音未落，周聖的身體咯咯變形，頃刻間化作赤色的小鳥。雙翅擊振間，撲棱棱地飛遠消失在天際。
    .
    同日武當。
    禁龍茂樹神猶靜，峰巒疊翠探虛空。
    山間早有善男信女登山燒香，絡繹不絕。
    山上今日，還開設了由周蒙師爺主講的華國道教學院首期公益講座。
    “隻要守住那一片清明就好，不要去壓製那些妄念。”
    “因為守住那一片清明，妄念就會在不知不覺中脫落，這就叫各複歸其根……”
    台上一身道袍的周蒙對著麥克風噴講唾沫。
    台下有人若有所思，低頭寫寫畫畫。
    直到講座結束。
    周蒙走下講壇轉身去客堂，口渴正好讓雲龍泡一壺清茶。
    有人在此處恭候問好。
    “周大師，不瞞您說，我過世的父親也曾在武當山學過藝呢。不過我是沒這個天分了，隻能成天為些俗事奔波了。”
    一位青年女子坐在周蒙對麵，捂嘴笑容靦腆。
    “今天能有幸聽到周大師您親自授課，真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她敬茶。
    “宋老板客氣了。不用這麽講……”周蒙呷茶潤嗓。
    “一個人在逆境會反思，不稀奇。像你們這種處於人生路上大順境的人，能自發的想到應該讓自己停下來，讓自己清靜一下，這才是莫大的善緣。我隻是順水推舟幫幫你們罷了，不值一提……”
    “您客氣。”青年女子連忙擺手。
    “對了，宋老板，您不是還有個弟弟一起來的麽……怎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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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盞茶見底，周蒙忽然笑眯眯地發問。
    “啊？那小子……”
    女人話音未落。有冒冒失失的小道童闖了進來。
    “師爺師爺，天上來人了！哦不對，是後山師祖顯靈了！有仙人下凡！！！”
    “？！！”
    天頂之上。
    “老張，這難道是……陸老爺子傳你的通天籙？”
    王也小心翼翼地抱緊仙鶴的脖子，抬手捏了又捏。
    多麽逼真的觸感！若非他親眼看到，這仙鶴是由符籙變的，他都要以為這是真仙鶴了！
    就在不久前。周聖離開後，王也正愁怎麽回武當時，張玄墨便關了空中的風後奇門，隨手在空中畫出鶴符。
    “雷法是爺的天賦，符籙是爺的愛好。我就臨場發揮一點點。老王，你莫驚莫怪。”
    張玄墨穩踏鶴背，手掐法訣，仙鶴展翅，掠空而出，穿梭雲端。
    王也目瞪口呆！他蚌埠住了！雖然自己不理解，但他還是大受震撼！
    “老張，你管這叫一點點？”王也拇指和食指輕捏在一起。
    風雲繚繞間。仙鶴俯衝而下，鶴身一旋。
    “哎呦喂，幹嘛？！”
    王也渾身一顫，把仙鶴的大白脖子摟得更緊了，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
    “老王，我們快到了。”
    張玄墨如泠然禦風，站在鶴背上，望著眼前越來越近的綠水青山。
    “你們看，那是仙人騎鶴！”
    武當作為道教聖地，信眾極多，不知是誰眼尖，望見了空中的仙鶴，抬手指著金頂驚呼道。
    “咦？師姐，你看上麵真有一個人啊？！！”
    仙鶴背上。張玄墨挺拔直立的身影，倒是完全擋住了蜷成一團快被轉暈的王也。
    仙鶴下空。有人坐在朝天宮的台階上，仰頭望著空中掠過的身影，不由得雙眼瞪圓，連連驚歎。
    “本來還說這山上沒意思，不過現在看來，是我錯了……似乎還蠻有趣的！”
    一身粉色勁裝手握唐刀的女孩，盯著張玄墨的背影，不由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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