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淵對上司鳳一時間有些尷尬。
    他的自製力極強，能夠壓製自身的情緒。但唐周對他的影響畢竟不小，一時間有些難以辨別情感。
    好在司鳳極為有分寸，和應淵相處時禮貌客氣，並未將他和唐周等價。
    應淵恍惚了一陣後，緩緩收攏自己的心神，將眼前之人當做一個可以相交的朋友。
    自從應淵蘇醒過來，李蓮花和程毅就乖巧的十分明顯。
    應淵目光淡淡的掃過來。
    現在沒空計較到底是豬啃了白菜還是白菜燉走了豬，當務之急是要處理恒欽的問題。
    考慮到應淵身上的修羅血脈，李蓮花提議讓司鳳先將唐周分離出來，順便將修羅血脈分到唐周身上。
    應淵想了想還是拒絕這個提議。擁有修羅血脈並非是他所願，但也沒有什麽不敢承認的。
    而且應淵想通後把唐周和自己當做兩個人。
    自己無法達成的願望但唐周可以，自己無法過的生活唐周也可以。
    應淵打算等事情塵埃落定後再進行分離，主要是想把修為分一部分給唐周。
    大戰在即損耗修為有點不明智。
    唐周可能並不在乎修為，甚至修羅血脈也無所謂，但應淵認為這是他應該得的。
    當事人都這樣想，其餘人也隻能同意。
    如今萬事俱備，是時候回天界了。
    恒欽總覺得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料。無論是之前察覺到隱約的目光，還是冷疆那邊一直敷衍久久傳不回消息。
    沒等恒欽想出個所以然，便聽到天門處遠遠傳來的鍾聲。
    恒欽眉頭緊鎖，應淵居然回來了。
    果然，下一刻就有仙侍進來稟報了這個消息。恒欽麵上露出歡喜之色，內心卻有些不安。
    甚至隱隱有些後悔，早知道就把昭聖帝君的仙靈也吸了。現在恐怕來不及了，隻能寄希望於應淵發現不了。
    恒欽到達淩霄殿。
    眾仙已經齊聚，應淵站在最前方。
    所有人對著恒欽的方向拱手一禮。應淵一動不動，仿佛沒看到一般。
    與眾人的疑惑不同，恒欽和應淵眼神對視的一瞬間，就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隻是不知道這位昔日的好友會用什麽方法揭穿自己。
    應淵細細打量麵前的裝作天帝模樣的恒欽。
    且不說樣貌，無論神態還是舉止都分毫不差。若不是心性不同，當年怕是一點端倪都發現不了。
    恒欽的頭號小狗腿太幽星君還關在天牢呢，也沒有人站出來指責應淵。
    恒欽扮演著帝尊的角色，麵上滿是關切之情。“應淵，此次曆劫歸來想必是有所收獲，不如閉關一段時間。”
    應淵直視恒欽，語氣淡淡道：“閉關就不用了，畢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他人吸走仙靈。”
    “你說是吧，恒欽！！”
    恒欽麵上不動聲色，眼神中殺意逐漸彌漫出來。“應淵，你莫不是曆劫時出了差錯，走火入魔，神智顛倒了？”
    “神魂不穩就去閉關，莫要在這裏胡言亂語。”
    眾仙一時有些猶豫，帝尊看上去沒什麽問題，但應淵君看上去神智清明也沒什麽問題。
    “嗬”
    一聲冷笑從殿外傳來，程毅和李蓮花大搖大擺的走進大殿。
    眾仙不明所以，還有關心李蓮花問他傷勢有沒有修養好的。
    李蓮花很有禮貌，挨個向眾人道謝。一時間談笑風生，倒是無人理會之前的矛盾。
    恒欽被忽視後十分不滿，開口打斷眾人談話。“相夷和程毅化形已經近千年，怎麽如今還是這麽不懂規矩？”
    “罷了，你們和應淵暫且退下，回衍虛天宮閉關去吧。”
    “隻是這天界的禮數，還是要學起來。”
    被人指著鼻子說沒教養，李蓮花和程毅還沒怎麽樣，應淵麵色就不太好看了。
    不過李蓮花一向能言善辯，倒也用不著應淵為他出頭。
    和最後一名仙人道謝完，這才饒有興致的看向恒欽。
    “前段時間養傷無聊，去布興亭轉了轉。說來也是巧，居然發現了計都星君和冥界勾結的線索。”
    不理會眾人一片嘩然，議論恒欽已死的言論，李蓮花麵帶微笑繼續開口。
    “這不是一直好奇嗎，就去恒欽的府邸轉了轉，結果發現對方居然在學習傀儡術。”
    現場開始變得嘈雜，有年紀大一些的仙族還記得傀儡術的作用。眾人交頭接耳一番，開始懷疑恒欽沒死。
    甚至變成他人的模樣混在天界。
    聯想應淵君之前的稱呼，不禁用懷疑的目光打量高台之上的帝尊。
    程毅朝著昭聖帝君的方向望了一眼，見對方暗中戒備後朝著他的方向點點頭。
    程毅：“仙魔大戰時，曾出現九耀連珠。恒欽以灣雲帝君和帝尊仙靈為祭，修煉邪術乾坤引。如今大家看到的帝尊，便是恒欽用傀儡術假扮的。”
    程毅目光直視恒欽。
    “數百年來，我們也不是什麽都沒做，沒有證據怎麽會來找計都星君對峙呢？”
    一番話下來，仿佛在大殿中投下了一顆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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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仙站在原地，一時都來不及思考。
    李蓮花最後補上一擊：“以後就不能叫計都星君啦，畢竟從一開始不就是修羅族派到仙界的臥底嗎？”
    計都星君是天界有名的和善仙人，帝尊看上去也沒什麽問題。
    但無論是修羅族臥底還是殺了帝尊和灣雲帝君，甚至邪術乾坤引······無論哪個都不能被輕易忽視。
    眾人議論紛紛，不停的用驚疑的目光打量恒欽假扮的帝尊。
    恒欽不怒反笑。
    努力了這麽多年做到這個位置，豈是應淵等人隨意說幾句就能讓他認輸的？
    不到最後一刻，誰又知道勝者是誰呢？
    恒欽緩緩站起身，立於高台之上。
    “應淵，你太讓我失望了。不但勾結邪神，居然還縱容下屬汙蔑於我。”
    眾人又將懷疑的目光盯向應淵。
    好一副人雲亦雲的模樣，簡直是被兩邊牽著鼻子走。
    應淵根本不在意其餘人的看法，掃視一眼眾仙後直視恒欽。“邪神當年隕落在戰場上，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如今竟然能活過來？”
    李蓮花抬手揉了揉額頭，忽然就記起了蓮花樓世界那群江湖人。
    這次幫完應淵，一定要提前退休養老，再也不管這麽麻煩的事了。
    想是這麽想，但腿還是很誠實的上前兩步，緊跟著接話道：
    “那自然是因為當年死在戰場上的是假的，就像如今站在高台之上的假帝尊一般。”
    “也是傀儡術假裝的！”
    話落，玄襄緩緩走進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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