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道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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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層塔窗亮了,就意味胡雲通過了第一層的考驗。這是舊約開啟以來,從沒有發生過的事。
世間之事就是這樣神奇,最不可能發生的事它居然就這樣發生了。
這對於夜族的衝擊無疑是巨大的,有很大的可能從此免受詛咒之苦,獻祭之痛。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從未距離希望如此之近,真是讓人期待啊。
聖遠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攏了,見人便說正在接受考驗之人是他的兄弟。
房間之內,高台之上,一陣異動,胡雲被傳送到了第二層。作為受體,他能感覺到空間的波動,隻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同樣的場境,不再黑暗,明亮如晝。
胡雲看見高台,一躍而上,就勢坐下。台下銘紋開始閃耀,瑩光流轉。他知道這裏的考驗開始了,於是靜靜地等待,新的考驗到來。
房間之內,一切如常,並無不妥之處,正當胡雲有所疑慮之時,突然開始發覺呼吸似乎有些不對,沒有先前順暢,繼而氣急、胸痛,出現憋氣。胡雲內視,發現喉嚨有氣腫跡象,於是立即自配草藥服用,無效,馬上又取出療傷丹來服用,亦無效。
“中毒?”胡雲想了想,又搖了搖頭,說道:“不像。”
一番思索之後,有了新的計較:既然考驗與火有關,不知以火抗衡如何?
定計之後,連忙運轉中丹田,調取火能探查情況。誰知意念一動,火勢起,症狀突然加劇了,立時出現呼吸困難、劇烈咳嗽,忍不住一口鮮血灑了一地,胡雲此時的狀況比先前更糟糕了:麵色蒼白,全身痙攣,四肢僵硬,有冰汗滲出。
“臥槽,什麽情況?”
自醒事以來,還從未遭遇這種情況,一時間竟然是束手無策。第一層考驗實在太輕鬆了,所以才會自我猜測這第二層應該不難,哪裏會想到竟然如此。
就在胡雲思索之際,症狀加劇,已經開始發生擴散,很快就蔓延至髒腑各重器。多處器官損傷,事態緊急,胡雲連忙內視,發現:各髒器均已出現不同程度的損毀,由內及外出現坍塌。
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是比髒器為單位更為細微層次的物理性損毀,非藥所能救,如不能及時製止,必環死。
“到底該怎麽辦?”
這些年來,胡雲養成了一個好習慣:無論遇到什麽事,都能排除雜念,靜下心來思考應對之策。今天的困局,雖然已超出自己能力範圍太多,但應有解困之法。
天有五行,水木火金土,分時化育,以成萬物。五行有序,相生相克。木性溫暖,寄火藏風,鑽木而出,所以生火;火燃木成灰,所以生土;土聚而成山,所以生金;金溫潤流澤,所以生水;水使木長,所以生木。五行以此為序,是為相生。
然天地之性,眾勝寡,故水勝火;精勝堅,故火勝金;剛勝柔,故金勝木;專勝散,故木勝土;實勝虛,故土勝水。五行以此為序,是為相克。
目前,從各髒腑損毀的形式來看,由內向外,髒器以下更為細微精細的層次,為道的範疇,是為“道傷”,所以藥物不能救。為今之計,也隻有從這個方麵去考慮解救的問題:火者,五行之一,自木而生,遇水相克。
按照這個思路,胡雲從乾坤戒中取出五個品級的水靈晶石。首先捏碎的是下品水靈晶石,濃鬱的水靈力頓時彌漫於空氣之中,呼吸之下,如同甘泉自上而下滋潤髒腑各器,然則轉瞬即逝,隻有片刻先前的症狀又恢複如此。
僅此片刻之效,也讓胡雲頓時提起了精神,說明有用,最起碼方向是對的,至於未能及時止損,治愈傷患,可能是因為水靈晶石的質量未與損傷均衡的原因。同等級別的藥治同等級別的病,亦是同等量的藥養同等量的傷,這個道理胡雲明白。於是,迫不急待捏碎中品水靈晶石,然後遺憾的是除了效果有所提升之外,延長了些許時間之外並無他用,一直到使用完多塊神品水靈晶石,也不見有分毫的緩解。
此時的情況更加糟糕了,各髒器損毀嚴重,大麵積內出血,胡雲有些神誌不清,漸漸出現休克的症狀。這種程度的損傷不是胡雲現階段這種修為能夠承受得起的,很快劇烈的疼痛便讓他昏死過去。
“難道,我的路到這裏就是盡頭了嗎?”在閉上眼前最後一刻,胡雲道出了內心的不甘。
隻是他忽略了的是:自始至終三丹田運轉如常,絲毫沒有因髒腑受損而停止運轉。髒腑之重,乃人體之根本,同氣連枝而各施其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五髒六腑受損嚴重,器官衰竭危及性命,按常理來說,三丹田早已該失去了運轉的能力,誰知卻是一如繼往的不受影響。
直到所有髒器損毀殆盡,胡雲早已經隻剩下出氣,沒有了進氣。這個時候,下丹田飛速運轉起來,陰陽二魚也加快了遊動,最後化為兩團氣旋,繼而合二為一,凝氣成液,然後衝向所有損毀之處,快速進行修複。所有的髒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片刻之後即恢複如初,散落在髒腑之內的血液盡數回歸,各項生理機能逐步恢複,好轉。
若是被人看見了,必然會覺得不可思議:活死人,肉白骨!除了傳說中的仙神,世間哪有這等手段?!
“啊”。
不知過了多久,胡雲終於有了一絲意識,一口濁氣吐出,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四周,還是熟悉的房間和高台,隻是感覺有點不真實。精通病理和醫理的胡雲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活下來的機會為零。
盡管內視已然查明了情況,但是胡雲依然無法相信自己仍然活著的事實:難道是幻覺?於是,他又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把小刀,在手掌用力一劃,當殷紅的鮮血流出來的時候,一陣熟悉的疼痛感自手掌心傳來。
“活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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