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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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感覺到,在山穀最深處,有什麽東西正在蘇醒。那不是危險的預兆,而是一種... 久違的呼應。
    墨山示意墨禾跟上:“讓年輕人多學學。” 他看向石月的目光帶著期許,“焚心穀的地脈圖,該更新了。”
    一行人沿著重新流淌的溪流往山穀深處走去。原本需要兩族各自持信物才能通過的結界,此刻正自動向兩側退開,露出後麵布滿苔蘚的石階。石月注意到,那些石階上的刻痕正在變化,原本涇渭分明的兩族符號,正逐漸融合成新的圖案。
    “這裏的地脈節點鬆動過。” 墨禾蹲下身,指尖撫過階麵上一道新鮮的裂痕。他忽然想起三個月前,焚心穀的礦井曾發生過一次小規模坍塌,當時族裏隻當是正常的山體變動。
    石月將銅杖插入裂痕旁的泥土,地脈之晶立刻發出柔和的藍光。透過晶體,他們清晰地看到地下縱橫交錯的脈絡 —— 那些如同血管般的地脈網絡裏,正有絲絲縷縷的黑氣在流動,像是未被徹底清除的餘孽。
    “是心魔。” 石月的聲音有些凝重,“他消散前,曾將部分邪念注入地脈。” 她想起那個在黑霧中嘶吼的身影,那張與墨山有七分相似的臉。焚心穀的前任族長,為了獲取超越自然的力量,竟試圖用活人獻祭喚醒地脈深處的混沌。
    墨禾的拳頭猛地攥緊,指節泛白。他小時候曾見過那位叔祖父,記憶裏是個總愛給他糖吃的溫和長輩。直到三年前,族裏突然宣布他在地脈異動中犧牲,現在想來,恐怕是被墨山秘密囚禁了。
    “他守不住自己的信念。” 墨山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銅杖在他手中微微晃動,“但我們可以。” 他彎腰撿起一塊碎石,在裂痕旁刻下兩族的新圖騰,“每處鬆動的節點,都需要兩族共同封印。”
    石月看著他刻下的圖案,突然想起昨夜決戰時,心魔曾瘋狂地嘶吼:“你們以為守護就是禁錮嗎?地脈本就該為強者所用!” 當時她隻當是瘋言瘋語,此刻卻在那些流動的黑氣中,看到了更可怕的真相 —— 那些邪念並非單純的惡意,而是混雜著兩族先民的執念。
    “阿瑤說,草藥的藥性會互相影響。” 石月忽然開口,地脈之晶在她手中轉了個圈,“或許心魔的邪念,也能被轉化。” 她蹲下身,將晶體貼近地麵,那些流動的黑氣立刻像受驚的蛇般縮成一團。
    墨禾眼睛一亮:“就像淬火?” 焚心穀的鍛造術裏,有一種將雜質轉化為韌性的工藝。他取出腰間的骨刀,在地上畫出鍛造爐的形狀,“用兩族的靈力做引,把邪念煉成地脈的養料。”
    石月看向墨山,老人正用銅杖在地上勾勒地脈圖。聽到他們的對話,他抬起頭,銅杖重重敲擊地麵:“東邊的黑曜石礦脈,是地脈最堅硬的地方。去那裏試試。”
    黑曜石礦脈在焚心穀領地的邊緣,原本是兩族都不願靠近的禁地。據說那裏的礦石會吸收人的情緒,久而久之便成了荒蕪之地。但此刻,石月他們遠遠就看見礦洞口有綠色的藤蔓在搖曳,顯然是地脈複蘇帶來的生機。
    “小心。” 石月將地脈之晶遞給墨禾,“你的火焰靈力或許比我更適合引導。” 她記得墨禾鍛造時,火焰總能精準地避開礦石的脆弱處。
    墨禾接過晶體的瞬間,礦洞裏突然傳來一陣轟鳴。無數黑色的晶體從洞頂墜落,在地上拚湊出一張扭曲的臉 —— 那是心魔殘留的意識。
    “你們以為能淨化我?” 心魔的聲音帶著嘲諷,“地脈本就該為強者服務!看看這些黑曜石,它們吸收了多少兩族爭鬥的怨氣,才變得如此堅硬!”
    墨山突然大笑起來:“你隻看到了怨氣,卻沒看到共生。” 他用銅杖指向洞壁,那裏有無數細小的裂紋,每道裂紋裏都長著石月族特有的青苔,“這些青苔以黑曜石的煞氣為食,而黑曜石又靠青苔的根係固定山體。兩族的關係,從來都是如此。”
    墨禾看著手中的地脈之晶,突然明白了什麽。他將自己的靈力注入晶體,原本藍色的光芒漸漸染上火焰的赤紅。當雙色光芒交織成紫色時,他將晶體猛地按向地麵。
    “啊 ——” 心魔發出一聲慘叫,那些黑色晶體開始融化,化作黑色的汁液滲入土壤。石月立刻上前,用銅杖在地上畫出石月族的安撫符文。隨著符文亮起,原本沸騰的汁液漸漸平靜下來,在土壤裏凝結成紫色的晶石。
    “這是...” 石月撿起一塊晶石,能感覺到裏麵蘊含的平和靈力。
    墨禾擦拭著額頭的汗,笑道:“就叫共生晶吧。” 他看著那些紫色晶石在土壤裏生根發芽,長成半石半木的奇特植物,“或許,我們可以用它來鍛造新的武器和法器。”
    石月忽然注意到,礦洞深處有微光閃爍。她舉著銅杖走過去,發現那裏有個被黑曜石包裹的石台,台上放著兩本泛黃的典籍。一本封麵是石月族的水紋,另一本是焚心穀的火焰,書頁間竟用藤蔓緊緊纏繞在一起。
    “是兩族最早的盟約。” 墨山看著典籍上的字跡,聲音有些哽咽,“傳說在焚心穀還叫‘共生穀’的時候,我們的祖先就是在這裏簽訂的盟約。”
    石月翻開典籍,裏麵記載著一個被遺忘的秘密:焚心穀的祖先本是石月族的鍛造師,因為發現火焰能增強地脈的活性,才離開主族建立新的部落。兩族的分裂,從來不是因為仇恨,而是為了從不同角度守護地脈。
    “原來如此...” 石月的眼眶有些濕潤,她看向墨禾,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眼裏的驚訝漸漸變成了然。
    當他們帶著共生晶和古老典籍回到山穀時,夕陽正將天空染成金紅色。阿瑤興奮地跑來告訴他們,第一批用共生晶培育的草藥已經成熟,那些草藥同時具備了石月族草藥的溫和與焚心穀草藥的強效。
    石月將古老典籍交給長老們,看著他們用兩族語言共同批注。她忽然發現,原本需要翻譯才能交流的兩族,此刻竟能大致聽懂對方的話語。就像地脈之晶上的紋路,語言也在不知不覺中開始融合。
    墨禾拉著她來到溪邊,那裏放著他剛鍛造好的新銅杖 —— 杖身是焚心穀的火焰紋路,杖頭卻鑲嵌著石月族的水紋寶石。“給你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以後巡邏時,或許用著更順手。”
    石月接過新銅杖,發現杖身上刻著一行小字:地脈永鳴,兩族共生。她抬頭看向墨禾,發現他耳根通紅,夕陽的金光灑在他臉上,讓焚心穀標誌性的火焰圖騰都柔和了許多。
    這時,地脈之晶突然從石月的懷中飛出,懸浮在山穀中央。兩族的族人紛紛抬頭,看著晶體表麵浮現出未來的景象:孩子們在共同的學堂裏學習兩種語言,戰士們一起演練融合了兩族技巧的陣法,祭司與鍛造師合作,用共生晶打造出能滋養地脈的法器...
    “原來這才是守護的真諦。” 石月輕聲說道,握緊了手中的新銅杖。她知道,隻要兩族還記得今天的約定,地脈就永遠不會沉睡。
    墨禾看著她的側臉,突然說道:“下個月的地脈祭典,我們一起主持吧。” 按照慣例,兩族的祭典從未同時舉行過。
    石月轉頭看向他,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好啊,正好教他們跳石月族的祈舞。”
    石月指尖觸到新銅杖的刹那,一股溫潤的暖意順著掌心蔓延開來。不同於族裏傳承的老銅杖帶著凜冽的金屬寒氣,這柄新鑄的銅杖杖身還留著鍛造時的餘溫,杖頭鑲嵌的共生晶在夕陽下流轉著柔和的光暈。她摩挲著杖身那行細密的刻字,“地脈永鳴,兩族共生” 八個字被工匠打磨得圓潤光滑,卻比任何尖銳的誓言都更能穿透人心。
    抬眼時正撞上墨禾的目光,他慌忙別開臉,耳根泛起的緋紅竟比焚心穀崖壁上的晚霞還要深。石月忽然發現,他鬢角那枚火焰圖騰在斜照的金光裏暈開暖橘色的邊,平日裏如烈火般張揚的紋路,此刻竟像被溪水漫過的鵝卵石,棱角都柔和了幾分。山風卷著焚心穀特有的硫磺氣息掠過,混著石月族領地傳來的鬆木清香,奇異地交融成安寧的味道。
    就在這時,懷中的地脈之晶突然震顫起來。那枚沉寂了百年的晶體掙脫她的衣襟,化作一道流光懸在穀中最寬闊的石台上方。淡藍色的光暈如漣漪般擴散,將兩族族人的臉龐都映得剔透。石月看見前排的孩童伸手去夠那光暈,被身旁的長老輕輕按住,所有人的呼吸都在這一刻凝滯。
    晶體表麵泛起的漣漪裏,景象正緩緩鋪展。學堂的窗欞爬滿兩族共植的紫藤,穿獸皮坎肩的石月族孩童和係火焰紋腰帶的焚心穀少年頭挨著頭,課本上並排寫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文字;演武場的塵土飛揚處,持銅杖的戰士與握火刃的護衛正踏著相同的步點,石月族的大地之力與焚心穀的火焰靈力在陣眼處交織成金色光網;祭壇深處,白發祭司展開的獸皮卷旁,紅袍鍛造師正將共生晶嵌入法器凹槽,兩種截然不同的符文在晶麵上盤旋成環,每一次流轉都讓地下的地脈發出愉悅的嗡鳴。
    石月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新銅杖的紋路在掌心烙下淺淺的印記。她忽然想起十年前第一次見到墨禾的情景,那時他舉著燃燒的火把站在對峙的陣前,眼裏的戒備像淬了火的刀鋒。而此刻,晶體映出的未來裏,兩族的孩子正圍著同一堆篝火歡笑,那畫麵暖得讓她眼眶發潮。
    “原來這才是守護的真諦。” 她握緊銅杖的力道讓杖頭的共生晶輕輕震顫,聲音裏帶著剛褪去的哽咽。地脈深處傳來悠長的回應,仿佛沉睡千年的巨獸正緩緩睜開眼,她知道這不是幻覺 —— 當兩族的靈力在這一刻真正交融,沉寂的地脈終於重新搏動起來。
    墨禾的目光落在她緊抿的唇上,夕陽正勾勒出她下頜優美的弧線。他喉結動了動,那些在舌尖滾了千百遍的話終於破口而出:“下個月的地脈祭典,我們一起主持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看見自己族裏的長老猛地抬頭,石月身後的祭司也露出震驚的神色。按照延續了十七代的規矩,石月族的春祭與焚心穀的秋典永遠隔著三個月的距離,就像兩條永不相交的星河。
    石月轉過頭時,眼裏的光比地脈之晶還要亮。她忽然想起去年偷偷看見焚心穀的祭典,墨禾穿著繁複的紅袍主持儀式,那時他臉上的肅穆讓她覺得遙遠又陌生。而此刻,他耳尖的紅暈還未褪去,眼神裏的期待像個等待應答的孩童。她嘴角的笑意漸漸漫到眼底,連帶著聲音都染上暖意:“好啊,正好教他們跳石月族的祈舞。”
    山風再次拂過,卷起兩人衣擺輕輕相觸。地脈之晶在他們頭頂發出更明亮的光,未來的景象仍在繼續鋪展,這一次,石月清晰地看見祭典上,她和墨禾並肩站在祭壇中央,石月族的青裙與焚心穀的紅袍在風中交織,就像共生晶裏糾纏的雙色紋路,再也分不出彼此。
    石天冷笑一聲,手中石斧重重頓在地麵,震得周遭塵土飛揚:“為了人族未來?玄都仙長這話未免太過輕巧。當年人族在阪泉之野浴血奮戰,在涿鹿之原屍骨成山時,仙長正在昆侖仙山聽經悟道吧?如今人族根基穩固,倒想起回來指點江山了?”
    他身後的幾位族老紛紛頷首,其中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顫聲道:“玄都啊,不是我等咄咄逼人。你可知這數千年來,人族換了多少任共主?每一位都是在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身上的傷疤比天上的星辰還多。你兩手空空歸來,一句‘為了未來’,誰能信你?”
    玄都額角滲出細汗,袖中的手不自覺攥緊了拂塵。他能感受到周遭空氣中彌漫的怨氣,那是數千代人族在洪荒亂世中積攢的苦難,此刻盡數化作利刃刺向自己。他深吸一口氣,從袖中取出一卷泛黃的獸皮卷,聲音帶著幾分急切:“諸位請看,這是昆侖山上推演的人族氣運圖。三百年後,巫妖餘孽將卷土重來,人族若不提前布局,恐有滅族之危!”
    獸皮卷展開的刹那,一道灰蒙蒙的霧氣從中升騰,化作無數人影在半空廝殺。畫麵中,青麵獠牙的巫妖揮舞骨刃,將人族戰士的頭顱串成項鏈;曾經繁華的部落村寨化作焦土,孩童的哭嚎與婦孺的慘叫穿透雲層。石天瞳孔驟縮,他認出畫麵裏那座被烈焰吞噬的城池,正是人族如今的都城 —— 軒轅城。
    “妖言惑眾!” 石天猛地揮斧斬斷霧氣,“巫妖大戰早已結束萬年,殘餘勢力不過是些苟延殘喘之輩,怎可能撼動我人族根基?玄都,你若拿不出真憑實據,休怪我等以叛族論處!”
    就在此時,人群後方忽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身披玄甲的青年撥開眾人擠上前來,甲胄上的玄鳥紋飾在日光下泛著冷光。他對著玄都拱手道:“玄都仙長,在下葉青羽,忝為人族禁軍統領。不知仙長所言的巫妖餘孽,可有具體蹤跡?”
    玄都見終於有人願意聽自己解釋,連忙道:“據貧道推演,當年蚩尤麾下有一支九黎殘部遁入北冥冰原,這些年吸納了不少洪荒散修,更與幽冥血海的阿修羅族有所勾結。三百年後驚蟄之日,他們將借太陰星之力破開人族護山大陣。”
    “北冥冰原?” 石天皺眉,“那裏終年冰封萬裏,我人族從未涉足。仙長莫不是記錯了?”
    話音未落,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號角聲。一名身披獸皮的斥候連滾帶爬地衝進來,口中鮮血直流:“大、大事不好!北方邊境發現不明族群,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已經攻破三座堡壘了!”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石天臉色鐵青,一把揪住斥候衣襟:“看清是什麽人了嗎?”
    “他們、他們頭上長著雙角,皮膚青黑,手裏拿著骨矛……” 斥候話未說完便氣絕身亡。
    葉青羽臉色驟變:“是九黎餘孽!他們怎麽會突然南下?”
    玄都心中一沉,沒想到預言竟提前應驗。他看向石天:“事不宜遲,需立刻加固軒轅城防禦。九黎族擅長血祭之術,尋常陣法根本擋不住他們。”
    石天雖仍對玄都心存芥蒂,但眼下事態緊急,也顧不上許多。他沉聲道:“葉青羽,你帶三千禁軍馳援邊境。族老們隨我去祭壇啟動護城大陣。” 說罷,他看了玄都一眼,“你若真為了人族,就證明給我們看。”
    玄都點頭,轉身對身後的小道童道:“速回昆侖,稟報師尊,就說九黎殘部提前異動,請求派遣仙兵支援。” 小道童領命而去,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眾人見狀皆是一驚,他們雖知玄都師從太清聖人,卻沒想到他竟能調動昆侖仙兵。石天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隨即道:“不必了。人族的事,人族自己解決。”
    玄都輕歎一聲:“如今不是逞強的時候。九黎族中已有修士達到地仙境界,尋常人族戰士根本不是對手。” 他從懷中取出三枚玉簡,“這是我根據人族體質改良的煉體法門,雖不如仙家功法玄妙,卻能讓戰士們在短時間內提升三成戰力。”
    葉青羽接過玉簡,略一查看便驚呼道:“此等法門竟能引天地靈氣淬煉肉身,而且沒有任何副作用!仙長真乃我人族救星!”
    石天接過玉簡細看,臉色漸漸緩和。他雖不願承認,但這法門確實能解燃眉之急。就在此時,城外傳來一聲驚天巨響,護城大陣竟被硬生生撕開一道口子。
    玄都臉色大變:“不好,他們提前發動血祭了!” 他縱身躍上城頭,隻見城外黑壓壓的九黎族人正圍著祭壇瘋狂舞動,鮮血順著祭壇紋路流淌,化作一隻隻血色蝙蝠撞擊著護罩。
    “所有人聽我號令!” 玄都揚聲道,“以精血為引,催動八卦陣眼!” 他率先劃破指尖,將鮮血滴在城下的八卦石盤上。石盤驟然發光,一道巨大的光幕衝天而起,暫時擋住了血色蝙蝠的衝擊。
    石天見狀,也不再猶豫,率領族老們紛紛效仿。葉青羽則帶領禁軍在城內布防,一時間,軒轅城上下齊心協力,總算穩住了陣腳。
    入夜後,九黎族暫時退去。石天看著城牆上玄都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他走上前,遞過一壺烈酒:“今日之事,多謝了。”
    玄都接過酒壺,一飲而盡:“我也是人族一份子,這是應該做的。”
    “你既為人族,為何數千年來都不回來?” 石天問道,語氣中仍帶著幾分不解。
    玄都望著天邊的明月,輕聲道:“師尊說,人族需要自己成長。過早的幹預,隻會讓你們失去曆練的機會。但他也說,當日後人族麵臨滅頂之災時,我必須回來。”
    石天沉默良久,才道:“你可知為何大家如此排斥你?” 不等玄都回答,他繼續道,“因為你代表著我們曾經的傷痛。當年女媧娘娘創造人族,卻將我們視作棋子。伏羲、神農雖為人族共主,最終卻都羽化登仙,再未回頭。我們怕了,怕你也像他們一樣,用完人族就棄之如敝履。”
    玄都心中一痛:“我不會的。”
    “那就證明給我們看。” 石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日九黎族必定會發動更猛烈的攻擊,他們的目標應該是祭壇。你若能守住祭壇,我便信你。”
    次日清晨,九黎族果然如玄都所料,集中全力攻打祭壇。為首的九黎族首領是個獨眼壯漢,手持一柄巨大的骨刀,一刀便將護罩劈出裂紋。
    “玄都小兒,速速出來受死!” 獨眼壯漢咆哮道,“當年你師尊毀我家園,今日我便讓你人族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