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站在二樓欄杆上，夜風吹過，掀起她鬢邊的發絲。
    她的目光如刀，緊緊鎖定下方的黑袍人——赫柏，那個本該被關押在地牢的教廷聖女候選人。
    赫柏的暗金色長發在月光下閃著冷光，猩紅的瞳孔中透著瘋狂與惡意，仿佛早已不再是那個曾經的她。
    “赫柏……你怎麽逃出來的？”
    鳶在心中自問道，她實在想不通。
    地牢守衛森嚴，赫柏的伴生武器被自己所奪，根本不可能獨自逃脫。
    等等！伴生武器？！
    刹那間，這四個字如驚雷般在鳶腦海中炸響。
    鳶望向手中緊握的“黯芒”，和她搶奪這杆長槍的對象，正是奧古斯丁那個老東西！
    “難道說......”
    線索一下子在鳶的腦海中串聯起來：
    奧古斯丁給的咒語，黯芒說主人已逝，還有眼前這個說話老氣橫秋的赫柏......
    鳶不由得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大跳——
    真正的赫柏早已魂歸天外，而此刻披著這副皮囊的，竟是萬年前狡詐如狐的夜之賢者奧古斯丁！
    …….
    “還不出來麽......”
    沒有把闖入者詐出來的奧古斯丁在心中暗自嘀咕。
    她警惕地望向四周，通過法陣她得知有兩個入侵者如今被團團包圍在這座小城的集市當中。
    但是剛才血魂陣發出的動靜......
    還有那陣讓自己露出真容的風，這裏絕對來人了。
    奧古斯丁嘴角微微上揚：“是你回來了吧，精靈小丫頭......”
    樓上的鳶聽到奧古斯丁的話語，驚得臉色一變，這老家夥，居然直接猜出了是自己？
    鳶咬緊牙關，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風在她耳畔呼嘯，仿佛連空氣都在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
    她深知，麵對奧古斯丁這等老怪物，哪怕隻是稍微露出破綻，便可能萬劫不複。
    譬如這次，她和小姨恰好同時不在楓穀，在那樣的情況下，他都能鑽出來重見天日......
    或者說，要不是她回來，甚至根本不知道真正的赫柏已死，自己現在還蒙在鼓裏！
    她緩緩抬手，掌心的“黯芒”微微顫動，仿佛看到了下方的赫柏，但很快又平靜。
    又仿佛在在忌憚著什麽......
    雖然鳶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若是黯芒來判斷，絕對更有說服力。
    她默默在心中溝通黯芒：“黯芒，這是你前主人赫柏嗎......”
    鳶的腦海裏傳來黯芒的形象，黑發的恬靜女子搖搖頭，緩緩開口道：
    “她不是…… 赫柏大人的氣息，已經徹底消散在風中。”
    話音未落，女子的虛影泛起漣漪，像是被回憶刺痛的傷口。
    看著眸中帶著些許悲傷的黯芒，鳶不禁心頭輕歎：“到底還是牛過來的，還懷念著前任呢......”
    鳶的指尖撫過槍身，她輕聲安撫：“放心，我會為赫柏報仇。”
    黯芒的虛影微微發怔，那雙虛幻的眼眸中泛起漣漪。
    良久，她緩緩頷首：“可主人與赫柏曾是敵人……”
    聽到她乖巧地喊主人，鳶又望著她稍顯黯淡的眸光，心底居然泛起一絲憐惜。
    頓了頓，她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
    “畢竟，我需要的，是能與我並肩作戰的夥伴 —— 而不是一把冰冷的武器。”
    “過去的恩怨，怎能與你相比？”
    鳶指尖拂過神識中女子的發梢，語氣堅定而溫暖，“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彼此最信任的依靠。”
    槍身閃過隱隱的黑光，但在隱蔽的遮掩下沒有露出分毫。
    黯芒的虛影在鳶的腦海中光芒大盛，漸漸變得凝實 —— 那是武器認主的征兆。
    …….
    黑袍下的赫柏……不，奧古斯丁，正眯著眼睛，紅瞳中湧動著不加掩飾的譏諷。
    “好久不見啊，林宇。”她的語調熟稔，仿佛早已看穿一切。
    “你終究還是趕回來了……不過，你似乎還不夠強。”
    【緊急任務：殺死眼前的黑袍人】
    【獎勵：80萬經驗值】
    猝不及防的係統提示彈窗猛地跳了出來，讓鳶一愣。
    她下意識地眨了下眼睛，眉頭微蹙。
    今夜的節奏……真是一波接一波，連喘口氣都不給人留。
    真是不讓人安生啊。
    不用多想，能觸發這種緊急任務，說明她曾經的猜測幾乎已經坐實。
    這個係統，不僅擁有某種極高權限的“意誌”，有著自己的喜惡，還對眼前的奧古斯丁——這位萬年前的夜之賢者，懷有幾近癲狂的仇恨。
    不是厭惡，是仇恨。刻在骨子裏的那種。
    “我都還沒開打，你就急著讓我殺她了？”
    鳶在心底恨恨地抱怨一句，卻也更加堅定了眼中的寒意。
    這係統……遲早也得清算一筆。
    它不是第一次在關鍵時刻擅自發任務。
    明麵上是緊急任務，實際上根本就是一種意誌的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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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她依舊會照做，但心裏的賬，也在一筆一筆記著。
    …….
    “你成長了，林宇......”
    奧古斯丁冷笑一聲。“那這樣，你還不出來嗎？”
    話音剛落，鮮血澆築而成的法陣發出衝天紅光，血魂法陣在這一刻徹底激活！
    鮮血為墨、詭咒為引，法陣陡然爆發出衝天的紅光，像一道巨柱般刺穿了夜空。
    整座小鎮都在顫抖，紅光瞬間擴散開來，籠罩了整個集市以及外圍街道。
    將法陣內的鎮內百姓、鳶的下屬、朋友……統統籠罩，一個都沒有放過。
    鳶深吸一口氣，強壓住胸口湧動的怒火。對方是在故意挑釁她，想逼她衝動露出破綻。
    但是事到如今，沒有辦法了，隻有站出來阻止這老鬼！
    “你是怎麽奪舍赫柏的？”她冷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
    “哎呀呀，可愛的小精靈終於肯說話了！”
    奧古斯丁循著聲音瞬間鎖定了鳶的位置，正死死地盯著那空無一物的窗台。
    奧古斯丁輕笑，聲音宛如毒蛇吐信：
    “她自己心裏太亂，太脆弱。當然，這也有你的功勞不是嗎？”
    “那你現在呢？”
    鳶緊緊握著黯芒，聲音冷若冰霜，“你這副身體，支撐得住你的靈魂嗎？你不過是個苟延殘喘的老鬼罷了。”
    “還有我說啊......這些哥布林不會都是你奧古斯丁親自生產的吧...嗬嗬......”
    鳶輕輕咬住親自生產幾個字不放，這種滋味，她怎麽會不知道？
    係統為她打造的幻境都讓她那般生不如死，她不信這老鬼不會破防。
    果然——
    奧古斯丁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一瞬。
    雖隻是一瞬，但在鳶的眼中，卻如利刃劃開夜幕，捕捉得清清楚楚。
    她戳到了。
    “嗬……”
    奧古斯丁收起笑容，“你倒是學聰明了。開始知道怎麽拿語言紮人了。”
    “但你以為，隻憑幾句話就能讓我失控？”她低笑一聲，抬手一揮。
    “說話做事不謹慎，是要付出代價的......
    被血魂法陣籠罩的人群中，忽然傳來幾道慘叫——那些普通人並未直接被吞噬，而是被強行抽取生命力，轉化為法陣的能量源。
    紅光隨即變得愈發灼目，如同燃燒著千萬冤魂。
    鳶瞳孔微縮，一股怒火在胸腔中爆炸。
    “你到底想幹什麽！？別忘了......你的靈魂還在我手裏！”
    奧古斯丁臉色瞬間鐵青，但是法陣也逐漸黯淡了下來......
    她也有點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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