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的人皮傀儡們噴出的血光遇到這鎖鏈。
    就如同冰雪遇到了驕陽，仿佛根本沒有一絲攻擊性。
    “你……你會黑魔法！”
    艾爾這才意識到，它在賭桌上的攻擊就是被這無聲無息的鎖鏈化解。
    但對方也會黑魔法這件事讓它不由得呆愣，她到底是什麽人？
    但艾爾並未放棄，它操控著所有的人皮傀儡從四麵八方湧來。
    同時自己也化作一道黑影，朝著莉莉絲的要害攻去。
    莉莉絲冷笑一聲，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艾爾身後。
    她抬起手，元素紛飛，一道紫色的閃電從掌心射出，狠狠擊中艾爾。
    “你這妖物，吃道爺一道掌心雷！”
    莉莉絲隻是下意識地用出雷元素，對付這種怪物，電影電視裏都是用雷達比較奏效。
    艾爾發出一聲慘叫，身體被閃電擊中之處，冒出陣陣黑煙。
    而那些人皮傀儡也在莉莉絲的魔法攻擊下，逐漸消散。
    “你以為這樣就能打敗我嗎？”
    艾爾怒目圓睜，它再次吟唱咒語，一個巨大的血色旋渦出現在它頭頂。
    無數的皮物被旋渦吸入，它的氣息變得更加恐怖。
    “不要掙紮了……”
    哪怕此刻的艾爾已經不是普通王級能對付的了，但是對於莉莉絲這種不能用常理衡量的，還是差點意思。
    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也是一個怪物。
    從一轉生就是。
    血色鎖鏈倏地纏繞住那旋渦，硬生生地將它湮滅了……
    “你個怪物……”
    艾爾驚恐地喊道。
    “你可沒資格說我。”
    莉莉絲嬌哼一聲，自己努力這麽久就是不想當怪物，你一句話給我否了？
    艾爾忽然神色一肅，不知道從哪裏掏出曾經戴在脖子上的項鏈。
    它正要開口，莉莉絲眼神微動，先它一步動手。
    她一直在等的就是這一刻。
    “係統，抽取它的傳承！”
    艾爾瞳孔裏充滿了不解，攥著項鏈的手指還未來得及掐下咒文，整個人便被無形的力量掀飛至血陣中央。
    “哢啦——”
    那條項鏈在半空崩成十七片碎銀，每一片都映出艾爾不同時期的虛假麵容：
    精靈貴族的尖耳、人類少女的柔發、甚至蘭斯唇角那顆標誌性的痣。
    ……
    逮到項鏈裏蘊含的傳承之力流入體內，莉莉絲這才明白這項鏈的具體效用——
    通過無數謊言，達到篡改命運的效果。
    它可以基於實際發生過的事情，進行小幅度的修改，但同時也要付出代價……
    要獲得這樣逆天的效果，必須用心中最為在意的東西來交換。
    至於艾爾付出的代價，估計就是這燒焦的皮膚了。
    它的皮膚上無數老傷和新傷重疊……這顯然不是一場火災能造成的。
    “這玩意不是這麽用的。”
    莉莉絲歎了口氣。
    她感覺到這股力量好被係統截取了一絲，但好在大部分還是自己的……
    莉莉絲的“傳承抽取”並非單純掠奪力量。
    而是連帶著寄生在項鏈中的所有謊言與記憶帶出，如同扯斷一團浸泡在血水中的絲線。
    “啊——！”
    艾爾蜷縮著撞在路邊的牆壁上，背後未被人皮覆蓋的燒傷疤痕正滲出黑血。
    它驚恐地發現，那些被召喚出來的皮物傀儡正成片崩解。
    他們眼中的怨毒漸漸褪去，化作臨死前的真實記憶——
    某位卡洛的舊友在被剝皮時，嘴裏念的竟是“蘭斯小姐最喜歡吃我烤的蘋果派”。
    而非它用項鏈植入的“蘭斯小姐要賣了我們還債”。
    “原來你連自己都騙……”
    項鏈崩碎時出現的金色咒印在她眉心凝聚成艾爾生平的走馬燈：
    十二歲那年的大火，並沒有造成如今這麽可怖的傷疤，甚至還能保證一定的正常生活。
    隻是他接受不能，將罪責怪在隔壁的蘭斯小姐和其忠誠的仆人卡洛身上。
    二十歲時，偷聽管家議事時，誤將“蘭斯小姐要清理舊仆”聽成“要剝了他們的皮”，敏感而自卑的心再次破防……
    “死吧……”
    僅剩的兩道血色鎖鏈將艾爾架起，動彈不得，隨後陰影化作的尖刺直直捅入它的體內。
    幫助它結束了可悲，荒誕而罪惡的一生。
    黑血流淌，艾爾的身體迅速枯萎，化作一團黑色的幹屍，靜靜地躺在地上。
    “莉莉絲小姐，求您讓我再看看蘭斯小姐……”
    卡洛的聲音顫抖，眼中滿是崩潰的淚光。
    他的信仰在真相麵前轟然倒塌，忠誠與愧疚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莉莉絲歎了口氣，將這個排隊聽都在狗後麵的可憐家夥放到地上，身上的鎖鏈鬆了一鬆。
    卡洛剛一能活動，便跌跌撞撞朝著蘭斯的方向跑去。
    他顫抖著雙手，輕輕撫摸著蘭斯的皮膚，那觸感讓他幾近落淚。
    過去那些被謊言扭曲的記憶，此刻都如泡沫般破碎。
    “蘭斯小姐……”
    卡洛哽咽著，跪在地上，淚水滴落在人皮上，過去的記憶如泡沫般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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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被艾爾用項鏈扭曲的謊言，此刻化作真相的利刃，刺得他心如刀絞。
    他終於明白，自己無條件的支持並沒有讓蘭斯小姐更加幸福，反而成了艾爾玷汙蘭斯小姐的助力。
    自己對蘭斯小姐的忠誠被這樣利用，他又出奇地憤怒。
    抓起身邊的碎石狠狠砸向那幹枯的黑色脆皮幹屍。
    莉莉絲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複雜，卡洛看到自己用黑魔法了……
    她在思索要不要留活口。
    半晌，她開口道：“卡洛，你還是好好安葬蘭斯吧。她值得一個體麵的告別。”
    卡洛抬起頭，眼中卻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他猛地抱緊蘭斯的人皮，聲音沙啞而堅定：“莉莉絲小姐，我……我想作為蘭斯活下去。”
    莉莉絲皺眉，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你說什麽？”
    她的殺意陡然而起。
    “我本以為你對自家主人忠心耿耿，沒想到你和那家夥一樣毫無底線……”
    “你覺得我會黑魔法，就會同意你這樣變態又無理的請求？我殺了它可不是要再造一個怪物出來……”
    說到這，莉莉絲有些恍惚……
    自己不也是融合了小鳶兒的身體嗎，但很快她就清醒。
    不，這不一樣。
    她並非是抱著竊取小鳶兒身份的意圖融合的。
    而自己在精靈王國做的一切，也隻是為小鳶兒在天之靈能夠安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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