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瞌睡來了遇到枕頭。
    陰差陽錯對上以後。
    吳鐵牛忙不迭點頭道“可不就是因為這樣嗎？”
    “當時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們？”陸天明不解道。
    吳鐵牛一本正經道“自己的仇自己報，我不想麻煩你們，而且人多了容易被人看見走漏風聲。”
    陸天明稍加思索。
    問道“能不能告訴我那人的名字？”
    不等吳鐵牛回答，他又補充道“我在京城，還是有些關係的，興許無需動手，就能想辦法治他。”
    “我知道的，你連皇帝都認識嘛。”
    吳鐵牛笑了笑。
    隨即又認真道“這仇，我隻有自己報了才能解恨。”
    見陸天明麵有憂色。
    吳鐵牛又道“你放心，那人不是我的對手，隻不過是有些勢力罷了，如果我能換個麵孔，其實這仇報起來也不難。”
    聽到吳鐵牛一再堅持。
    陸天明沒有繼續勸。
    手在戒指上一抹。
    掌心裏多了一張假臉。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得知我有這麽件寶貝的，我也不想問，不過你用的時候珍惜一些，這寶貝得來不易。”
    說著。
    他就將那假臉遞到吳鐵牛跟前。
    後者伸手接過。
    拿在手上好一陣端詳。
    接著樂嗬嗬道“你放心，你的寶貝，就是我的寶貝，指定當成自己的來愛惜。”
    陸天明點點頭。
    想了想。
    還是問道“能不能告訴我，那人到底對你做了什麽，你非要殺他不可？”
    吳鐵牛早就準備好了答案。
    隻見他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咬牙切齒道“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陸天明聞言嘴角抽動“合著，被人戴了頂帽子啊”
    吳鐵牛唉聲歎氣道“山裏麵的婆娘，沒見過什麽世麵，被人拿點小錢一哄，屁顛屁顛就爬人家炕頭去了。”
    雖然聽上去是一件很悲傷的事情。
    可陸天明聽到這些接地氣的言語就想笑。
    好不容易憋住後。
    陸天明一臉認真道“做事的時候自己小心些，平日，你就住我這裏吧，不收你錢。”
    吳鐵牛沒有推脫，高高興興點頭應了下來。
    一壺茶喝完。
    天色已不早了。
    陸天明給吳鐵牛騰出一個房間後，告辭回去休息。
    聽聞門關上以後。
    吳鐵牛躡手躡腳來到門邊。
    直到聽到不久後傳來陸天明進屋的動靜。
    他這才拍了拍胸口。
    “這小家夥，腦袋瓜狡猾得很，不過呢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還好忽悠過去了。”
    小聲嘀咕一句後。
    吳鐵牛走至窗邊，學了一聲老鴰叫。
    片刻後。
    窗戶被推開。
    聞人信翻窗而入。
    剛落地，他便瞪著吳鐵牛。
    “你剛才說誰細皮嫩肉像個娘們呢？”
    吳鐵牛訕訕撓了撓頭“這不是拿你來打掩護嗎？陸天明這小子腦瓜子轉得快，你又長得如此驚世駭俗，我若不把你提上一嘴，不得被他猜出個一二三來？”
    這話是奉承話，但是好聽。
    聞人信撇了撇嘴，沒有繼續追究。
    “其實這小子嘴挺嚴的，你把真實身份告訴他，也無妨。”
    聞人信站在窗邊，沒有坐下的意思。
    吳鐵牛輕歎一聲“不是我信不過他，實在是事關重大，要不是被你看見啊，現在整個北洲，就那船夫知道我的身份。”
    “紅蓮宗那麽多人，都沒見過你？”聞人信問道。
    “我那小門小派，其實在南洲也沒有太大的知名度，尋常紅蓮宗弟子，哪裏認識我？何況，見過我的紅衣鬼基本上都死了。”吳鐵牛含笑道。
    “這話說的也沒什麽毛病，不過以後外出做事，還是把陸天明給你的那張假臉戴上，小心駛得萬年船。”聞人信囑咐道。
    說著。
    聞人信盯著吳鐵牛認真打量起來。
    後者咧個大牙樂道“怎的，氣氛、環境都到位了，想找我開開眼？”
    聞人信都懶得搭理這種混賬話。
    轉而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的死在這裏，你在南洲那些弟子怎麽辦？”
    聽聞此言。
    吳鐵牛臉上那吊兒郎當的笑容轉瞬消失。
    低著頭沉默片刻後。
    這才緩緩道“若是身份沒有暴露，那麽自有人來接手我的掌門位置。”
    “如果暴露了呢？”聞人信追問道。
    吳鐵牛平靜的聳了聳肩“那就隻能怪他們，拜錯師父進錯門了。”
    聞人信沒有問吳鐵牛值不值得。
    畢竟人已經來到了北洲，問那些廢話又有什麽用。
    見吳鐵牛雙眸中盡是惆悵之色。
    他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頭“走，我帶你出去逛逛。”
    此話一出。
    吳鐵牛的臉上立馬綻放出笑容，雙眸中又哪裏還看得見半點悲色？
    急不可耐便問道“去哪？”
    聞人信揚起嘴角，神秘道“自然是你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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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
    二人摸黑，離開了福臨街。
    路上。
    吳鐵牛興奮的不行。
    時不時弄弄自己的頭發，時不時又把雙臂抬起來，聞一聞腋下。
    “聞人信，我用不用回去先洗個頭？”
    他忽地伸手攥住聞人信的胳膊，滿臉都是忐忑。
    聞人信上下打望一眼。
    隨即搖頭道“不用，現在這樣挺好，看上去很爺們。”
    吳鐵牛聽樂了。
    接著又抬起雙臂。
    把胳肢窩往聞人信麵前湊。
    “那你再幫我聞聞，有沒有味道？”
    聞人信嫌棄的退後兩步。
    “你能不能做點人才會做的事情？”
    吳鐵牛尷尬的放下雙臂“倒是我強人所難了，可是，萬一要是熏到姑娘們，我這老臉沒地方放啊”
    “去那種地方，要什麽臉？何況那裏的姑娘們，都是很有涵養的，即便真的感到有什麽不適，也不會表現出來，眼不見心不煩你擔心什麽？”聞人信無奈道。
    聽到這話。
    吳鐵牛猛地拍了一下額頭。
    “對啊，咱是去花銀子的，又不是去談親事，這世道，誰花銀子誰就是爹，顧慮那麽多做什麽？”
    說著。
    吳鐵牛輕咳兩聲。
    然後挺直腰杆，雙手往後麵一背，走路都變得囂張起來。
    他那外八字跟鴨子走路沒什麽區別。
    聞人信看笑了。
    出言提醒道“屆時你低調點，別動不動就上頭！”
    吳鐵牛笑道“去那種地方，不上頭怎麽行？到時候你隻管出銀子，剩下的交給我！”
    聞人信無奈搖了搖頭，沒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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