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寧安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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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玠一對上沈琅的眼神心裏立馬懂了,趕緊對著他哥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皇兄,我早就對那位薑姑娘有心思了,之前也想著讓您下旨賜婚來著,這不是後來因為薛姝就……”
沈琅這才知道,那要是這麽說的話,在燕臨成婚之前就已經有心思了?看來倒是他想多了,他放鬆下來,拍了拍沈玠的胳膊,“行,朕知道了,隨後聖旨就會下達。”
沈玠高高興興地離去了,也沒想起來去看看母後跟妹妹,反正現在他倆都是吃好喝好,還有啥不滿的啊,而且這兩人一個已經沒有外力相助,一個從來就沒多少存在感,可以說這兩人現在在沈琅這裏比沈玠安全多了。
沈玠對薑雪蕙有點真心但也有利用,皇家嘛,什麽事都有可能,能活著誰又願意死呢?以前他和燕臨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的,後來……所以他其實也想著通過薑雪蕙跟燕臨和好來著。
至於薑雪蕙跟薑雪寧姐妹不和?這不重要,成了婚就該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再說了女兒家情誼不都這樣麽,到時候薑雪蕙難不成還能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薑雪蕙現在還不知道呢,她心裏已經從一開始鬥誌昂揚,到現在平淡如水,眼下的日子也挺好,而且薑雪寧因為和燕臨成婚了,薑伯遊最近可是開心的很,也不怎麽注意她了,她也能輕快些。
然而,平靜的日子注定不會持續太久,所謂樂極生悲,薑雪蕙正享受著這樣的日子呢,聖旨很快就到了薑家。
薑家從薑伯遊到下麵那些丫鬟小廝們都心裏一抖,開玩笑,正常情況下毫無預兆地收到聖旨,那不是明擺著腦袋不穩了麽!
薑雪蕙得知自己被賜婚給沈玠時,先是震驚,隨即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對於沈玠這麽一位長相上乘身份地位又很高的王爺,如果說心裏沒點想法那就太假了,可是當她心思正濃的時候,就聽到薛姝和對方的事情,她也就慢慢放下了。
就連她爹也放下了在她身上停住的眼神,她剛剛體會到安寧的日子,沈玠就出來了,這讓薑雪蕙心裏很是不舒服,膈應的很。
旁邊因為沒事回娘家的薑雪寧側頭看到薑雪蕙難看的臉色,忍不住伸出手拉了拉她的袖子,她還記得當初薑雪蕙眼神勃勃的樣子,現在……
薑雪蕙對著她嘴角扯了扯,轉頭看到親爹薑伯遊的時候,更是心裏一梗,對方那喜出望外的表情如同一根刺一般,深深紮在她的心裏。
薑伯遊此刻感覺魂都飛出去了,他本來都已經不抱希望了,而且寧兒已經跟燕臨成婚了,他薑家也不用愁了,所以對於薑雪蕙他也沒怎麽上心了,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峰回路轉,該是他薑家的終究還是他薑家的!
他心裏各種想法,歸根到底隻有一個,那就是這又是一門好親事,能讓薑家更上一層樓。
如果他有兒子那肯定會為了兒子考慮,可是他沒有啊,那就隻能讓自己爬的更高了,至於外人的看法,這不重要,甚至等蕙兒成了王妃,誰還敢說他薑家不成?
薑雪蕙回到自己的院子後,獨自坐在窗前發呆。她最近見多了薑雪寧的恣意,放下心裏的野望之後,她也幻想著自己以後也能如對方一般,嫁一個有情有義的男子,然後關起門過他們的日子,她自認為憑借自己的能力,想活的好還是不難的。
但是現在她知道,不管她心裏之前怎麽想,現在都不可能了,拒婚就是抗旨,薑伯遊絕對不會同意的,何況她自己也沒想著因為自己把薑家以及可能被帶累的燕家一起拉下水。
在京城待的越久,她就越明白事理,她很清楚這段婚姻背後或許藏著諸多算計,但她已無力反抗,她也沒有底氣沒有能力去反抗。站在她身後的丫鬟本來還想說些好話讓小姐開心,到時候指不定還能得些賞銀,但是一看薑雪蕙臉色,立馬閉嘴了。
孟氏對於薑雪蕙能嫁得好也沒說什麽,隻是回了房之後心裏歎口氣,其實一開始她是真不喜歡薑雪蕙的,後來因為擔心寧兒,她慢慢的也開始了解薑雪蕙,如今她敢說比起老爺她還要了解。
她也知道薑雪蕙以前的心思已經放下了,她都開始算著京裏還未成婚的公子們了,這聖旨就來了,大概全家也就老爺一個人開心吧。
“夫人,這二小姐那邊……”嬤嬤一邊慢慢地幫她捏肩,一邊開口,她也知道夫人的心思,她年紀這麽大了,自問看人還是可以的,所以她之前也覺得以後寧兒小姐有對方幫襯挺好。可是事情不是變了麽…
“行了,事情已經定下來了,我剛才可是注意到她的表情了,那叫一個難看,也不知道王爺這一出搞什麽?若真有心思,明明當時就可以定下來,非要……”
“算了算了,多準備點銀子吧,這以後啊,怕是她日子不好過哦!”
“夫人就是心善!”
孟氏笑了笑,心善?不過也是有利可圖罷了,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她必須為寧兒計算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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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家這邊暫且不提,燕臨知道的時候,就是一愣,他有多久沒有和沈玠一起出去玩了?他自己都有點想不起來了,他跟對方算一起長大,所以後來對方的變化才讓他難以接受,現在算是默認放下私交,他是真沒想到會有這一出啊,難不成真動心了?
燕牧可不像燕臨這麽天真,不過他也沒怎麽擔心,反正現在他燕家穩得很,該上交的都上交了,而且沈琅總不會現在就出手,過個十年八年的,到時候皇帝都換人了,燕家足夠沉下來了,他就更不用擔心了。
所以就算猜到沈玠或許別有用心,但那又如何呢,他燕家從始至終都是保皇黨~至於這個皇是誰,就看個人的本事了。
而沈玠那邊,正滿心期待著婚禮呢,娶到中意的人,也能修複與燕臨的關係,而且薑家地位在那,沒什麽助力,皇兄應該會放心了吧。
很快,婚期確定,半年時間六禮就走了一大半,薑雪蕙開始籌備嫁妝。她表麵上平靜地做著一切,內心卻在思索著未來該怎麽走。
就在薑雪蕙滿心憂慮時,薑雪寧也抽出時間時常回來跟她聊天,雖然薑雪寧本人並不想這麽做來著……不過誰讓她娘叮囑她沒事可以常回來多走動呢,而且她娘說的對,薑家隻有她和薑雪蕙,兩人之間又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互幫互助不是挺好?
“我問過燕臨了,他和王爺這麽多年交情,而且當時我也經常一起出去,王爺人還挺好的,想來以後你們能過好的,不用擔心。”
嗬,一個王爺,人好?這是什麽笑話?不過她也感謝對方這份心意,“多謝,不過如今一切都不是我能決定的,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以後……算了,沒事了。”
她本來想說少跟自己接觸,她就算再蠢也能看出來燕家走到今天不容易,還是別牽扯了,不過估計燕家當家人也能看出來吧?而且說不準以後她的任務就是跟薑雪寧常來往?她看著薑雪寧的眼神難得帶了幾分歉疚。
薑雪寧有點奇怪,明明剛才還好好的,這怎麽突然就好像做了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了呢?她抓了抓頭發,決定等會就去問她娘,以前她是真覺得她娘一天天沒事做就知道盯著自己,現在她算是發現了,她娘跟她爹比起來,也不差,甚至娘親給了她更多方法。
兩人又聊了幾句薑雪寧就去找她娘問答案了,留下的薑雪蕙則是陷入了更深的迷茫,她以後的人生好像注定了呢。想想剛回來時她滿心抱負,如今回頭看,隻覺得當初她果然太天真了,看明白的她,心裏沈玠之前還有點的存在感徹底沒了,誰會對一個利用居多的男人動心呢。
沈玠這邊,他還在為自己的婚事暗自得意呢,絲毫不知薑雪蕙對他的態度徹底改變了。他現在心裏還滿意呢,他還記得當時他和薑雪蕙初見時對方的眼神,生機勃勃,帶著向上爬的野心,想來自己的身份足夠了!
他都已經幻想對方成婚後會不會把自己看的太重,會不會體貼,完全沒想過對方會無視自己。
婚期越來越近,兩個主角即便不同心情也終於到了迎親那日,沈玠騎著高頭大馬,帶著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地來到了薑家,王爺親迎聖旨賜婚,夠給薑雪蕙麵子了吧?
對薑伯遊他感觀一般般,而且他所圖的更多的是燕臨,可不是薑伯遊,隻要薑伯遊沒事別作死,他也不是不能忍。
薑雪蕙拜別後坐在花轎裏,握緊了手中的帕子,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她已做好準備,接下來的人生,就看誰更厲害吧。
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熱鬧非凡。花轎搖搖晃晃,薑雪蕙在轎中思緒萬千。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的人生徹底改變,而她不管怎麽努力也沒辦法跟前麵的那個人分開了。
嗬,薑雪蕙低頭笑了笑,時機總是不由人呢,若是當初她剛動了心的時候,沈玠就如今日這般出現在她麵前多好,那時候的她不論因為什麽,都能跟對方“情意綿綿”走完一生,而不是現在這般,不僅要對對方忍著,還要做戲,她突然覺得或許薑家並不是什麽牢籠。
到了王府,繁瑣的成親儀式結束後,賓客們紛紛散去。沈玠醉醺醺地走進洞房,看著坐在床邊的薑雪蕙,心中很是滿意。酒意上頭的他根本沒發現薑雪蕙眼神有多冷,他還在欣喜得了中意的人呢!
接下來的日子裏,薑雪蕙恪守本分,把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但對沈玠始終保持著距離。沈玠也終於發現,薑雪蕙並非他想象中那般溫順可拿捏。
而薑雪蕙同時也在暗中觀察著沈玠,她要在這王府中為自己謀得一席之地,兩位主人的一場暗戰在這王府中悄然拉開帷幕。
沈玠心裏也不怎麽在意,反正人娶回來了,這王府就有對方的一份,而且主母掌家這是正常的,他心裏更多的是想著跟燕臨緩和關係呢,雖然不確定薑雪蕙到底有沒有用,或者說有多大作用,總也是一個借口不是?而且他們現在可是實打實姻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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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玠找了個機會,帶著薑雪蕙去拜訪燕臨。燕臨見到他們,心中雖有些詫異,但還是熱情接待,而且之前他就聽他爹給他分析過沈玠娶親的事,真心或許有,但是絕對不多,這一點燕臨自己就能猜到,那麽按照薑家結親聯盟的想法來看,沈玠為的就是薑雪蕙背後的薑雪寧,或者說他燕家了。
席間,沈玠不斷找話題拉近與燕臨的關係,薑雪蕙也配合著他,表現得賢淑大方。然而,燕臨卻敏銳地察覺到薑雪蕙對沈玠的疏離。
當然他也沒點破,裝作不知道,不論如何這位不僅是王爺,還是他多年兄弟好友,隻不過想想曾經他們兄弟情,再看看現在好像說句話都帶著各種試探,燕臨心裏疲憊極了。
終於應付完,沈玠兩人回去了,燕臨便與薑雪寧提及此事,薑雪寧輕歎道:“王爺時機選的太晚了。”燕臨一臉懵,啥意思?難不成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薑雪寧把當初薑雪蕙的心思說了出來,燕臨都想撓頭了,這叫什麽事啊!
不過世間不如意事常八九,總沒有十全十美的,如今就看王爺自己願意用幾分真心了。
另一邊,沈玠見與燕臨的關係稍有緩和,心中暗喜,沈琅在宮裏收到消息自然不開心,但是沈玠與燕臨之間的關係他也知道,兩人以前都是天天混一起的,而且現在他已經在忙著降低燕家在兵權這一塊的權勢了,他捏了捏額頭,算了,大不了自己多累一點,他也不想都到這時候了,還要對自家兄弟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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