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很熟悉。”
    江辰指尖輕撫印記表麵，那魔首圖騰竟似活物般蠕動起來。
    這是前幾日搗毀天魔之門時，那位魔仙給江辰種下的精神印記。
    在修煉青帝長生卷的時候，江辰將其從自己的靈魂深處逼了，形成了這麵天魔令。
    “那你應該知道，這枚天魔令有什麽能力吧。”
    他語氣輕描淡寫，卻讓整座大殿的空氣都為之凝固。
    天道突然從王座上站起，周身神光暴漲：“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麽！這道印記會引來域外天魔的瘋狂追殺，整個乾元界都會因此毀滅！”
    “我當然知道。”
    江辰突然收攏五指，將印記攥在掌心：“所以我才來找你談條件。”
    他上前一步，黑袍無風自動：“這道印記目前被我以生機暫時封印。但若我放開壓製…”
    隨著他的話音，掌心突然滲出絲絲黑氣。
    整座大殿頓時陰風怒號，虛空中浮現出無數扭曲的魔影，仿佛有億萬天魔正在界壁之外蠢蠢欲動！
    “住手！”
    天道的厲喝聲震得整座大殿簌簌顫抖，無數法則鎖鏈嘩啦作響。
    一道璀璨的金色屏障瞬間籠罩大殿，將那些蠢蠢欲動的魔影隔絕在外。
    祂的臉龐在神光映照下陰晴不定，金色的瞳孔劇烈收縮：“你究竟想要什麽？”
    江辰負手而立，黑袍在狂暴的能量亂流中紋絲不動。
    他緩緩抬眸，眼底似有星河輪轉：“很簡單，我要你讓出天道權柄。”
    “你放屁！”
    天道的怒吼化作實質般的音浪，震得虛空寸寸碎裂。
    祂的神軀迸發出刺目金光，整座王座都在憤怒中化為齏粉：“我就算是和你同歸於盡，也不會讓出天道權柄！”
    狂暴的天道威壓如潮水般湧來，仿佛要毀天滅地一般，然而麵對這毀天滅地的氣勢，江辰卻隻是輕輕搖頭，嘴角噙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你又何必如此著急？”
    他抬手輕點，一道青光自指尖綻放，竟在狂暴的金色浪潮中撐開一片淨土：“我可以帶你去仙界重新尋找機緣，這不比你在這裏當個小世界的天道要強得多嗎？”
    “哼！說得輕巧！仙界豈是那麽好進的？那些飛升者哪個不是驚才絕豔之輩？可最後呢？”
    祂的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之色：“不是淪為仙門奴仆，就是成了大能修煉的資糧！我雖然隻是一方小世界的天道，但勝在能夠長生不死，又何必去冒這等風險。”
    虛空中突然浮現出無數畫麵碎片。有飛升者被抽魂煉器的慘狀，有仙人鬥法時隨手毀滅星辰的恐怖威能，更有無數小世界飛升者跪伏在仙門前的卑微身影。
    “寧為雞首，不為鳳尾！”
    天道的聲音帶著決絕：“這道理我豈會不懂？”
    江辰聞言突然仰天長笑，笑聲中帶著令人心悸的寒意：“好一個寧為雞首，不為鳳尾！可惜啊，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隨著他的揮手，身後的天逆猛然上前一步。
    這具由一百零八顆魔星煉製的傀儡此刻完全釋放出恐怖威壓，那雙金色的眼眸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魔紋，死死鎖定天道的身形。
    “不同意也無妨。我會立刻解開天魔印的封印，引來域外天魔入侵乾元界。同時……”
    他輕輕拍了拍天逆的肩膀：“讓這具傀儡寸步不離地&39；照看&39；著你。你想凝聚分身逃往他界？嗬……”
    天逆配合地抬起手臂，掌心浮現出一個詭異的黑色旋渦。
    那旋渦中隱約可見無數天道分身的碎片正在被吞噬這正是它先前誅滅天道分身時暗中收集的！
    “你！”
    乾元界天道金色的瞳孔中首次流露出驚恐之色。
    祂瘋狂推演著未來，卻看到了令祂毛骨悚然的畫麵：
    天魔大軍撕裂界壁，漆黑的魔氣汙染整片天地。
    天逆如同最忠誠的獵犬，在不停地追殺祂的每一道分身
    最終，祂的本源被魔氣徹底侵蝕，在絕望中崩解消散……而江辰，卻早已帶著天逆與一眾他的親朋好友通過界域通道，瀟灑離去。
    江辰指尖的天魔印緩緩旋轉，漆黑的魔氣在殿內投下扭曲的陰影。
    他看似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這枚致命印記，實則體內《青帝長生卷》的真元已運轉到極致，隨時準備應對天道的殊死反撲。
    “考慮清楚了嗎？”
    江辰的聲音輕若飄絮，卻讓整座大殿的溫度驟降：“我的耐心有限。”
    他早已做好最壞的打算。若天道真要玉石俱焚，他便會立即解開天魔印的封印。
    屆時域外天魔降臨，第一個遭殃的必是這乾元界天道。
    至於他自己？
    有白璃這個中千世界天道化身相助，再加上他自己也領悟了一定的天道法則，隨時可以破開界域通道離去。
    但江辰眼底閃過一絲陰翳。
    他心知肚明，若真走到那一步，大明境內的親友，那些與他有過交集的故人，必將遭到天道最殘酷的報複。
    天道雖奈何不了他，卻能讓整片天地為他陪葬。
    “既然如此…”
    江辰在心中冷笑：“那便同歸於盡好了。”
    大殿陷入死寂，唯有天道周身的神光在劇烈波動。
    那些金色光芒時而如烈日般耀眼，時而又黯淡如風中殘燭，映照出這位世界主宰內心的天人交戰。
    良久，一聲沉重的歎息響徹大殿。
    “我輸了。”
    天道的聲音突然蒼老了千萬歲，連神軀都顯得佝僂了幾分：“不過你也別得意。”
    祂抬起黯淡的金眸，死死盯著江辰：“想要我交出天道權柄，就必須容我耗費一半世界本源，凝聚一具分身，否則……”
    天道突然挺直身軀，天道神光再次暴漲出了萬丈光芒：“一切免談！”
    江辰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天魔印的邊緣。
    殿內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連空氣都仿佛凝固。
    他的目光在天道佝僂的神軀與天逆之間來回掃視，腦海中飛速權衡著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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