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有人喜有人酸,有人眼睛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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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春生一臉怒氣接過,打開一看不由眼睛瞪的老大,失聲道:“農機站聘請你當技術員?按照臨時工對待還有口糧補貼指標...二十三塊工資每月?這怎麽可能?你啥時候會修理了?”
    這張聘請書是從供銷社買完東西後他找王萬山商量弄的,王萬山更是高興萬分。有了這個聘請書和農機站臨時工的身份,郭向北就等於是他的人了,再有什麽需要修的機械指使起來就名正言順了。
    就像其他各個公社申請修理的拖拉機,派郭向北不就正合適嘛。農機站可是為全縣人民服務的,深入農村為農民解決問題本就是農機站成立的宗旨。
    至於一個月二十三塊錢的工資那還算事?
    唯一讓他不滿意的就是,郭向北這個臨時工不需要每天點卯上班,隻在農機站需要的時候才來單位。
    見趙春生震驚的聲音都變了,郭向北從他手裏扯過聘書道:“這不都寫著?白紙黑字大紅章又不會出錯,難不成我還能偽造個臨時工?”
    趙春生依舊不敢相信問道:“你又不會修理機器咋能當技術員?”
    “你忘了我爺和我大伯是幹啥的了?我三歲就跟著他們在機械廠學習一直到六歲,要不是年齡小人家不要,直接就留在京城機械廠了。”
    郭向北用指頭點了點自己太陽穴:“你應該知道我和別人不一樣,我是天才。”
    趙春生愣愣看著自己這個外甥,這才分家幾天的時間就成了縣農機站的臨時工,就這一紙公文,以後村裏對他再也不能有多少限製。
    以前怎就沒看出來他有這麽大能耐?
    難道一直在藏拙......
    哼!果然跟他那個爹一樣,陰險毒辣狡猾。
    偏激的人總是能尋找到合適的理由鑽進牛角尖.......
    “哼!有本事弄個正式工回來再顯擺,那才是能耐!”
    趙春生板著臉走了,郭向北搖著頭回家。
    院牆內的棗樹下大姥爺在“吧唧吧唧”的抽著旱煙,渾濁的目光看著他問道:“真的成農機站的臨時工了?”
    郭向北知道他剛才聽到了,便點點頭:“嗯,幸虧以前學的本事沒丟,運氣好被看上了。”
    “那你還回京城不?”
    大姥爺知道這是郭向北母子最大的期盼。
    郭向北毫不猶豫點頭:“回。肯定回!”
    還不到下午四點,趙家村中一縷炊煙升起,好些正在幹活的婦女對著炊煙升起的地方指指點點,甚至還有幾個小孩在大人的指使下撒著丫子跑去查看。
    沒一會消息傳來,是郭向北回來了,正在家裏做飯。
    叫盼弟的小丫頭流著口水說味道很香很香,有肉味。
    很快又有小孩子回來,嘴裏含著,手裏還拿著一顆糖果大聲向著大人炫耀:
    “三狗哥做的是肥肉餡肉包子,他還給我和盼弟洋糖吃。”
    一個婦女懷裏的小男孩頓時就哭著要吃洋糖,婦女三兩步走到盼弟跟前問道:“三狗給你的洋糖呢?”
    盼弟看了一眼剛才說話的小孩,小心翼翼從兜裏拿出兩顆糖果來,婦女一把將糖果抓在手中剝開一個塞到兒子口中,又將另一顆放到嘴裏“咯嘣”咬下一半含在嘴裏。
    盼弟一臉期盼看著媽媽咬剩下的一半洋糖,沒想到她反手拿起一個手帕抱起來裝入口袋。
    “你是死腦筋啊,再去找三狗要啊。”
    這句話提醒了所有在場的小孩子,嘩啦一聲,一大波孩子向著郭向北家方向跑去。
    “趙冬梅,你家三狗這發的喜糖吧?還蒸肉包子,不會是把新媳婦給你提前領回來了?”
    聽到兒子回來有些開心的趙冬梅被這話勾的不淡定了。
    同時這句話就像一個八卦炸彈,瞬間在一群女人間炸開。
    “三狗厲害啊,不聲不響就把媳婦領回家,這是準備直接洞房啊。”
    “不能吧?人家父母能同意?”
    “有啥不同意的,生米做成熟飯的多了去了,結婚七個月生下孩子的又不是沒有,是不啊是水子媳婦?”
    “呸!趙豔兒你張批嘴我遲早給你撕了!我們家水子是明媒正娶的曉月,她是早產!你要是再敢拿這個說事,我非把大糞潑你家門上不可!”
    “有種你來?老娘站在門口等你潑......啊喲!羅大腳你敢動手?”
    兩個中年婦女互相扯著頭發摔倒麥堆上,其他一群女人興奮的快速圍了上來。
    加油的、添火的、勸架的,就是沒有拉架的。那個被婆婆維護的水子媳婦,跳著腳想要上去幫忙,卻被幾個趙豔兒本家給攔住......
    孩子的哭聲、女人的尖叫、看熱鬧的笑聲混雜在一起,顯得格外生動鮮活。
    ......
    看著一群女人八卦撕扯,趙冬梅和趙大川媳婦遠遠站開,她心中發慌,希望兒子千萬不要亂來壞了名聲。
    旁邊不遠的李衛紅埋頭幹活,好像另外一個世界的二,女人們說的話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似的。隻是從她豎起的耳朵和緩慢的動作還是能看出來,她其實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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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啥呢幹啥呢,活太輕鬆一個個閑的蛋疼是不是?趙豔兒、羅大嬌你兩馬上起來,你兩今天工分扣一半。”
    趙大海扔下鏈枷快步跑過來罵道。
    突然,一個女人喊道:“趙大隊,我們沒有蛋。”
    轟!
    一群女人徹底笑不活了......
    趙豔兒從羅大嬌身上下來,臉上還留著兩道手指甲印,但她卻顯得很得意。
    “趙大隊,這事真不怪我,羅大腳先動的手不信你問問大家。我這是那個...什麽自衛來著,你不能扣我工分。”
    旁邊一個女人提醒:“那叫正當自衛。”
    “對對對,正當自衛。你要是敢扣我工分我就去告你。”
    趙豔兒是趙家村人,家裏招的上門女婿,往上數幾輩和趙大海還粘著親。脾氣本就潑辣,再加上趙大海老好人性格,她也壓根就不怕。
    “對,我們都看見了,是羅大腳先動的手,豔兒是正當防衛。”
    幾個本家女人立即給他作證,趙大海看向坐在麥堆上,披頭散發滿臉指甲印的羅大嬌:“羅大嬌是你先動的手?”
    羅大嬌罵道:“趙豔兒嘴太賤,總是拿我家小月早產說事。她壞我家水子名聲就不是攻擊了?我這也是正當防衛,你不能扣我工分。一個巴掌拍不響,要麽都扣要麽都不扣。你們趙家不能總欺負我們這些外姓人吧?再這樣下去,趙家村欺負外姓的名聲傳出去,以後哪家姑娘還敢嫁過來!”
    架是打輸了,但嘴上不能輸。
    她這番話說的讓趙大海裏做了難,趙豔兒她是了解的,仗著是本村人親戚多經常欺負旁人,連自己男人都是非打即罵,經常挑事。
    羅大嬌也不是好惹的,那張嘴雞蛋裏都能挑出骨頭來,拉攏一幫子外姓經常扮演弱者角色。
    本來女人的事女人管,但劉春花回了娘家,原本的婦女主任被架空後官都不要了跟別說管這些麻煩事,沒辦法也隻能他這個大隊長來管。
    見一眾女人都看著自己,趙大海罵道:“都幹活去。三天後就要交糧,耽誤了時間村裏分的口糧也跟著耽誤。誰家要是想少分點就繼續偷懶!馮水泉媳婦,你給我盯著,有人偷奸耍滑你告訴我,分口糧時區別對待!”
    “趙豔兒羅大嬌,不管什麽原因,因為你們倆打架嚴重影響生產,今天的工分必須扣,每人扣一半!嗯,扣的工分根據你們後邊的表現看,幹活認真給予返還,不認真的話那就沒說的了。”
    趙豔兒撇撇嘴看著羅大嬌道:“便宜你了,哼!”
    羅大嬌毫不示弱道:“為了工分今天就放過你,等分了口糧再找你算賬。”
    兩人對於暫時扣的工分好像默認了,因為她們知道,隻要趙大海說了看表現,那就是一定會返還的。
    女人們笑嘻嘻開始幹活,拿耙勾麥稈的勾麥稈,拿木推推麥的推麥,晾曬的晾曬.....有說有笑個幹個的。
    每個小隊都是有分工的,男人幹重活,女人幹的輕一些。最後四個小隊收獲的糧食多少還要排名,多的獎勵,少的挨批,當然口糧也分的少一些。不過整個大隊是一體,總體分配還是比較平衡的。
    趙大海在現場檢查了一圈後,準備離開就看到自家老幺趙小軍飛奔過來。
    “爸,三狗哥被縣農機站招工了,一個月工資二十三塊!”
    這道聲音就像一個定身符,直接把全場聽到的人都定在原地。
    趙大海愣了愣神問道:“小軍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迎著幾百雙眼睛,趙小軍說道:“我剛才去公社拿文件,正好聽到錢文書接農機站電話,說是向北哥這兩天在縣農機站修理了十幾台拖拉機,因為技術過硬被招成技術員,一個月工資二十三塊。還說讓咱們公社統計一下壞了的拖拉機,縣上準備成了專門的修理小組進村,向北哥還是副組長呢。”
    “真的?”
    雖然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會說謊,趙大海還是忍不住確認了一下,實在是這個消息太讓他驚訝了。
    趙小軍認真點頭:“當然是真的,錢文書專門讓我把這個消息帶回來。爸,向北哥是不是要當官了?”
    趙大海顧不上理會兒子,急忙就抬腳向村子裏走,剛走幾步又轉過頭道:“冬梅,趕緊回家看看去。”
    趙冬梅臉上表情驚喜交加,一把扔下耙子就向家快步走去。
    人群瞬間炸鍋。
    “哎呀,趙冬梅這下可熬出來了。兒子進城當工人還是個副組長,這是要多大的福氣啊。”
    “我早看出來三狗是個有能耐的,這剛分家就成了工人,冬梅姐要享福了。”
    “你還叫三狗?以後的叫人大名郭向北。”
    “對對對,這身份不一樣了啊,三狗這個名字不能叫了。我記得好像是劉春花先叫的三狗.....”
    “人家的家事你別亂說,小心有人給你穿小鞋。”
    “她給我穿小鞋?頂著兩個巴掌印都沒臉呆跑回娘家了還給我穿小鞋,你看她以後還有臉在村子裏咋咋呼呼?再說,人向北已經和他們分家了,原本就不是一家人硬湊到一塊這不弄出仇了......”
    .........
    消息很快傳播出去,趙滿倉和趙滿囤弟兄兩個聽到這消息直接愣在原地,兩人扔下活就去找趙春生。
    趙滿倉腿還是一瘸一拐,反倒走的飛快。
    “爸,那小子真的被農機站招工了?”
    趙春生看著兒子發紅的眼睛緩緩點了點頭:“嗯,臨時工。”
    他想強調一下隻是臨時工,但他心中明白,就是臨時工都是許許多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更何況還有每月二十三塊錢工資,這已經遠遠超出臨時工能掙的範圍了。
    “他憑啥?”
    趙滿倉不甘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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