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距離春節還有10天，你有錢回家過年嗎？”
    “要存多少錢，才能回家過年？”
    “月薪低於一萬的人，沒資格回家過年！”
    “拿什麽回家過年？第一批00後已經負債累累！”
    農曆臘月二十。
    魔都到處張燈結彩，洋溢著喜慶的節日氣氛。
    陳東坐在陰冷的寫字樓裏，刷著破屏手機上的頭條文章，眉頭擰巴成一團。
    馬上就要過年了，他連100塊錢都拿不出來。
    這個春節，該怎麽回家啊？
    陳東今年剛從財經大學畢業，好不容易從數百份簡曆中脫穎而出，找了份專業對口的工作。
    沒想到公司效益不好，每個月隻發2000塊生活費。
    這點錢在魔都勉強填飽肚子，更別說還要租房，充話費、買衛生紙…
    上了幾個月班，陳東不僅沒攢一分錢，還欠了房東太太兩個月房租。
    唉，想想自己寒窗苦讀十幾年，竟然混到這個地步。
    是讀書沒用。
    還是他不夠努力？
    他不想考編上岸嗎，500人搶一個崗，麵到最後一輪才發現是個蘿卜坑。
    他不想高薪就業嗎，24年華國畢業生1100多萬，到現在他還有幾個大學同學在家啃老。
    他不想升職加薪嗎，公司全員加班兩個月還是沒客戶，連工資都發不出來。
    他不想找個妹子結婚嗎，開口彩禮30萬，要有車要有房，他去做男公關也得競聘上崗不吃不喝奮鬥好幾年…
    就這還有人說風涼話。
    是你們不夠努力。
    是你們無能。
    是你們沒本事。    陳東在心裏問候了一遍口紅哥，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加載進度52……】
    這時。
    老板辦公室裏忽然傳來一陣吵鬧。
    “公司真沒錢，你們別逼我，否則我跳下去了！”
    “跳啊，有本事你倒是跳啊！”
    “天天在這演戲，糊弄傻逼呢，今天誰不跳誰是孫子！”
    “就算我死了，你們也拿不到一分錢，大環境不好是我的錯嗎？”
    “啊…”
    陳東好像聽到了一聲淒長的慘叫。
    “臥槽！老板真跳了！”
    “不是吧，會不會摔死？”
    “肯定死翹翹，咱們這兒可是44樓。”
    “草，誰往窗台上抹滑石粉了？”
    “媽的，這個月工資還沒發呢。”
    “工資算個屁，老子往公司投了50萬…”
    聽到同事的議論聲。
    陳東心裏咯噔一下差點梗死。
    他們公司是專門幫人理財的金融公司，當初他也輕信了老板，往公司投了20萬。
    都是七大姑八大姨湊出來的。
    之所以忍著沒離職，就是擔心拿不回這些錢。
    現在好了。
    老板一跳別說工資，連投進去的20萬也打了水漂。
    真是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
    這下過年徹底回不去了。
    沒有錢，怎麽跟親朋們交代？
    陳東呆呆坐在工位上，仿佛身體被掏空。
    【加載進度64……】
    “白天發財，晚上發財，睡覺發財，睡醒發財，吃飯發財，走路發財，天天發財，年年發財…”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亂了陳東的思緒。
    看到備注名，陳東吸了一口氣，擠出笑臉接通。
    “喂，媽，有事嗎？”
    “東東啊，你給我和你爸買的保暖內衣寄到了，摸起來很暖和，肯定不便宜吧，以後別亂花錢了，省著點以後還得買房娶媳婦呢。”
    “知道了媽，該過年了，你跟俺爸還缺點啥，我給你們在網上買。”
    “家裏啥都不缺，對了東東，你幾號到家，我提前給你曬曬被子，還有啊，你小姨要給你表哥準備彩禮錢，你跟公司說說，看能不能把你小姨投的5萬塊錢先取出來。”
    “哦…”
    陳東僵住了幾秒，慌亂編了個理由：“媽，火車票不好買，等我買到票再給你打電話，我小姨的錢我會盡快要回來，讓她先等兩天。”
    “行，記得按時吃飯，回來時路上注意安全，我先掛了。”
    “好的媽，掛了…”
    掛掉電話，陳東吸了吸鼻子，打開窗戶往樓下望去。
    地麵上的汽車比硬幣還小。
    這麽高跳下去肯定摔成渣渣。
    算了，還是不找老板討債了，先問房東太太借點錢還給小姨。
    她一個單身富婆，應該不差錢。
    要不然她上次也不會開玩笑說要包養自己。
    有錢沒錢，回家過年。
    有錢回家叫衣錦還鄉。
    沒錢回家叫一事無成。
    可就算被人譏笑一事無成，身為獨子的他也不忍心讓老爸老媽孤零零吃年夜飯。
    陳東正琢磨怎麽向房東太太開口。
    公司群裏發了一則通知。
    “因老板意外身故，公司即日起放假，一切事宜等後續通知，提前祝各位同仁春節快樂，闔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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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尼瑪幸福。
    沒錢幸福個錘子！
    陳東氣衝衝關上手機，用袋子裝好中午剩下的半盒蛋炒飯，背著包離開了工位。
    【加載進度75……】
    走到公司門口。
    陳東抱起一盆發財樹進了電梯。
    昨天那盆賣給樓下的沙縣小吃換了30塊錢。
    老板娘還等著好樹成雙呢。
    下了樓來到沙縣小吃。
    陳東放下發財樹，順利拿到了另外30塊，老板娘還送他一隻鹵雞腿。
    嗯，真香~
    畢竟是白嫖的。
    賣完樹陳東打算回租房的小區找房東太太。
    剛走幾步。
    “東哥~”
    一道輕柔的女聲從身後叫住了他。
    陳東轉身回眸。
    眼前赫然出現一位純欲少女。
    她頭戴一頂毛茸茸的白色貝雷帽，身上穿著一件米白色羊絨大衣，領口裏麵，露出一段天鵝脖頸，奶白色毛衣勾勒出一道優美曲線。
    下身一條深灰色毛呢短裙，兩條修長美腿被黑色褲襪緊緊包裹，腳上一雙黑色小皮靴，盡顯曼妙身材。
    學妹的打扮還是一如既往養眼。
    簡直仙女下凡，美呆了。
    陳東笑著跟少女打招呼：“小桐，你還沒走呢？”
    少女名叫林雨桐，魔都財經大學的大四學生，比陳東低一級的學妹。
    兩個月前來公司實習，老板讓陳東帶她，所以一來二去就熟了。
    “嗯~”
    林雨桐輕輕點頭。
    粉嫩的臉頰微微泛紅，不知是少女含羞了，還是塗的腮紅。
    總而言之很好看。
    又純又欲。
    陳東打心眼裏愛看。
    事實上在見到林雨桐之前，他根本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麽漂亮的女孩，尤其是林雨桐微笑的樣子，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一點兒不誇張。
    “東哥，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林雨桐輕啟杏唇，帶著一絲未經世事的懵懂誘惑。
    陳東聳聳肩：“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準備先回老家過年，等過完年再做打算。”
    “過完年你還會回魔都嗎？”
    林雨桐揚起眸子問道。
    陳東頓了頓：“應該會吧，咱們這個專業在小地方找不到工作，不出意外我肯定還會回來。”
    “東哥，那你過完年回來要是有好的機會，可別忘了我呀，我還想跟著你實習呢。”
    林雨桐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一絲明亮。
    陳東笑了笑：“放心吧小桐，如果有合適的實習崗位，我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咱們也算是共患難過了，以後互相照應著點。”
    “謝謝東哥。”
    林雨桐說著從肩上的香奈兒包包裏，掏出一個盒子遞給陳東。
    “東哥，這段時間辛苦你帶我，這部手機送給你，就當是新年禮物了。”
    “這怎麽好意思…”
    陳東正要婉拒。
    林雨桐拿著手機塞到了他手上。
    “收下吧東哥，上次要不是你糾正了我的兩處數據錯誤，老板一個月前就跳了，而且…你的手機也該換了。”
    “確實，嘿嘿…”
    陳東低頭苦笑。
    他的手機碎屏了兩個月，一直沒錢換屏，更別說買新的。
    “謝謝你的好意小桐，可大過年的，我總不能白收你的禮。”
    “你回贈我一個不就行了。”
    “好…好吧…”
    陳東摸遍全身也找不到值錢的東西，一時有些窘迫。
    林雨桐好奇地眨了眨水潤潤的大眼睛：“東哥你手上是什麽？”
    “鹵雞腿。”
    “那你能不能忍痛割愛，把你的鹵雞腿送給我呢？”
    林雨桐秋波靈動，嘴角掛著一絲甜美的淺笑。
    “當然可以。”
    陳東遞上塑料袋包著的雞腿，林雨桐接過來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嗯~好香~”
    嗯，好美~
    看著林雨桐清純粉嫩的臉龐，陳東的心裏不覺小鹿亂撞。
    “我先走了東哥，回頭咱們微信聊。”
    林雨桐朝陳東嫣然一笑，隨即飄然離去。
    多好的妹子啊。
    長得漂亮，心思又細膩，三觀正，還懂得感恩。
    如果能娶回家…，算了，他不配！
    望著林雨桐婀娜的背影，陳東悵然站在原地，心底五味雜陳。
    沒錢回家過年。
    沒錢換手機。
    沒錢交房租。
    沒錢追漂亮妹子。
    “這操蛋的人生，全都去死吧！”
    陳東忍不住仰天長嘯。
    就在這時。
    【叮~】
    腦海裏忽然出現一道ai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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