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喝點黃酒吧,暖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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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洪星。
項越一腳踹開門,帶著一身低氣壓。
一抬頭,發現刑勇大喇喇地坐在他辦公室裏。
“你怎麽來了?” 項越對他笑了笑。
刑勇聳聳肩:“還不是宗狗,下周想請您吃飯,非讓我親自跑一趟,顯得有誠意,我說項少忙,他還不信。”
“吃個屁!沒空!煩透了!讓他滾!”
項越一屁股坐進老板椅,煩躁地扒拉了下頭發,抓起桌上的煙盒點了根煙。
刑勇看他這狀態不對:“怎麽了越哥?火氣這麽大?誰惹你了?”
項越狠狠嘬了口煙,把下午香山別墅那檔子破事,一股腦倒出來。
他越說越氣,拳頭捏得咯嘣響。
“操!這姓陳的真他媽是屬狐狸的!夠陰夠毒!” 刑勇聽完也罵了一句,
“所有東西都他媽燒沒了?一點渣都不剩?”
“剩個屁!都成灰了!”
刑勇摸著下巴,眼神閃爍。
他想起內部人傳的消息,宗成天辦公室裏藏著個保險櫃。
“越哥,這麽大事,唐宮那邊不可能一點痕跡不留,我想辦法在唐宮再摸摸,看能不能撈出點別的東西。”
他沒提保險櫃,那玩意太敏感,風險太大。
他怕項越會阻止他。
項越抬眼看他,語氣低沉:“唐宮現在就是炸藥桶!你小心點!別他媽把自己搭進去!”
“放心越哥,我有數,就是瞎轉轉,碰碰運氣。” 刑勇笑嘻嘻,裝作輕鬆,
“那我先撤了,宗狗那邊我還得回個話,就說您考慮考慮。”
說完刑勇轉身離開。
他剛走沒兩分鍾,辦公室門又被推開。
這次進來的是劉家明,臉上帶著點笑。
“表弟,忙著呢?”
“嗯?” 項越還沉浸在憋悶裏,反應有點慢。
“剛跟鄭誌然和蔣前通電話,那倆小子聽說我要在揚市待挺久,買了後天的機票,說過來找我們玩幾天。”
“我想著,到時候請他們喝酒,我請客,地方你定。”
項越吐出一口濁氣,強行把煩心事壓下:“什麽你請客,來揚市我安排就行!你放心吧!”
“得嘞!那我跟他們說一聲!” 劉家明樂嗬嗬地出去了。
辦公室門關上,又剩下項越一個人。
他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沉下來的夜色,心裏那股憋屈壓得他喘不過氣。
想做點事,怎麽就那麽難!
......
晚上九點,揚市老城區一家不起眼的火鍋店。
店裏人不多,角落的卡座裏,刑勇和林嘉麵對麵坐著。
鍋底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紅油翻滾,蒸騰的霧氣在兩人之間繚繞。
林嘉今天穿了件米色高領毛衣,袖口有些脫線,左手腕內側露出一道淡粉色的燙痕。
她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菜單邊緣。
“椰汁。”林嘉輕聲對服務員說。
刑勇瞥了她一眼,抬手攔住:“拿兩瓶黃酒溫一下,加薑絲。”
林嘉睫毛顫了顫,沒抬頭:“我不喝酒。”
“你體寒,天冷喝點熱黃酒,對身體好。”刑勇給她倒了杯茶,“也放鬆放鬆。”
林嘉盯著茶杯看了幾秒,笑了,笑的很淺,像是自嘲:“也是,好久沒輕鬆過了。”
溫好的黃酒端上來,刑勇給她倒了半杯。
林嘉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來抿了一口,黃酒的怪味在舌尖蔓延,她皺了皺眉,咽了下去。
“慢點喝。”刑勇給她夾了塊牛肉,“先吃點東西。”
林嘉點點頭,筷子尖在碗裏輕輕攪動。
她吃得很少,幾乎是在應付。
刑勇注意到她今天格外沉默,眼神也比平時黯淡,眼睛掃到她手腕上新的燙疤。
“宗爺又找你了?”他裝作隨意地問。
林嘉縮了縮手腕,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夾菜:“嗯,下午。”
刑勇沒再問,隻是又給她倒了杯酒。
林嘉的處境,他清楚。
名義上的秘書,實際不過是宗成天豢養的雀鳥。
整個唐宮,除了他,沒人把她當人看。
一時無話。
刑勇默默夾開漂浮的娃娃菜,給自己碗裏添肉。
“別挑食。”林嘉突然用漏勺撈起娃娃菜分到他碗裏,又給他夾了幾隻蝦。
刑勇笑了笑,說了句謝謝。
林嘉嘴角微微勾起,幾乎看不出來。
她總是這樣,連高興都小心翼翼。
刑勇想起上次喝酒,她白天被宗成天踹得半天直不起腰,晚上還惦記著給他留了碗醒酒湯。
隻希望事情趕快結束,隻要結束,他就能把林嘉弄出來,哪怕塞進洪星當個文員,也比在唐宮強百倍。
幾杯黃酒下肚,林嘉的臉頰泛起不自然的紅暈,眼神也開始飄忽。
刑勇知道時機差不多了,裝作不經意地問:“對了,聽說宗爺辦公室裏藏著個保險櫃,挺神秘的,你見過嗎?”
林嘉的筷子頓了一下,很輕微,刑勇都沒注意到。
她慢慢抬起頭,眼神迷蒙地看著他:“嗯?是啊...怎麽突然問這個?”
“就是好奇,”刑勇給她添了杯酒,又給自己滿上,“聽說裏頭放著宗爺壓箱底的寶貝,神神秘秘的。”
林嘉盯著酒杯看了幾秒,忽然笑了,笑容有些恍惚,
“你說宗爺這人怪不怪?那麽大個保險櫃,非要藏在酒櫃最底下那層。”
刑勇心跳猛地加快,麵上不顯:“宗爺這樣做,總有他的道理。”
他端起酒杯和林嘉碰杯。
他仰頭幹了,林嘉也跟著喝了一口。
她放下杯子,手肘支在桌上,眼神飄忽地又問:“你知道唐宮建成是哪天嗎?”
刑勇想了想:“記不得具體日期了,就記得是01年的事。”
林嘉點頭:“宗爺還是挺在意唐宮的,他那保險櫃的密碼...就是唐宮建成的日子。”
“哦?”刑勇驚訝,“這你都知道?”
林嘉歪著頭,像是在回憶:“有次他喝太多了,脾氣上來就打我,把我打暈了。”
她的手指撫過手腕上的燙痕,“我醒過來的時候,他正好背對著我在開保險櫃。”
“角度...有點偏,最後一位沒看清楚,前麵七位...就是唐宮建成的日子。”
她說完,又喝了口酒,眼神越發渙散。
刑勇感覺自己的手心都在冒汗,裝作隨意地追問:“前幾位到底是什麽呢?”
林嘉沒回答,隻是伸手碰了碰他的酒杯:“你今晚...話真多啊。”
刑勇心裏一緊,沒等解釋,就聽到林嘉笑了,
“還當宗爺的心腹呢,這麽重要的日子都記不住,2001315呀。”
刑勇爺跟著笑起來,還想再問什麽,發現林嘉已經靠回椅背,閉上眼睛,像是醉了。
又坐了會,鍋底也快熬幹了。
刑勇結賬扶她離開。
夜風很涼,林嘉縮了縮脖子,影子在路燈下若隱若現。
刑勇攔了輛車,扶她坐進後座。
車開到半路,一直閉著眼睛的林嘉突然開口:“最後一位數...”
刑勇屏住呼吸。
“不是8...就是9...”她的聲音很輕,說完又靠回座椅,像是夢囈。
刑勇拳頭攥緊,用力咬了下舌頭。
他強作鎮定地“嗯”了一聲,從後視鏡裏看林嘉。
她閉著眼睛,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不知道是醉是醒。
夜色中,車駛過最後一個路口,後座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小心”,不知是說給誰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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