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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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寫得艱難,每個字都像是在抽他耳光。
    項越也不催,抱著胳膊在旁邊等著,偶爾還跟鞏沙說笑兩句。
    好不容易憋完了,國字臉把紙遞給項越,眼神躲閃,不敢和別人對視。
    項越拿過來掃了兩眼,壓根沒細看內容。
    他要的就是個態度,懂不懂啊!
    就和你們女朋友要態度一樣!
    “嗯,態度還算端正。”項越把紙遞給劉齊,
    “劉局,你看看,還行嗎?不行讓他重寫。”
    劉齊接過,心情複雜。
    這麽多年也沒個人罩著,多了個小老大,怎麽就這麽爽呢!
    娘,俺出息啦!
    他快速瀏覽了一遍,朝項越點頭:“可以了。”
    項越這才對國字臉擺手:“行了,回去吧。”
    “劉局辛苦一趟,陪他們去交接,記住啊,人,我們可是交給你們省廳了,後麵再出什麽幺蛾子,就跟我們沒關係了。”
    國字臉低聲道:“知道了。”
    “哈哈哈!”
    兄弟們哄笑和歡呼,感覺揚眉吐氣,爽到了天靈蓋!
    督查組匆匆離開,走廊隻剩自己人。
    項越臉上卻沒有太多勝利的喜悅。
    他抬手,壓下眾人的聲浪。
    “兄弟們,都看到了?都覺得爽了,是吧?”
    沒人敢接話,大家都察覺出越哥的語氣不對。
    “覺得我們把省廳的大官弄跑了,很牛逼?”項越嘴角勾起譏誚,
    “錯!大錯特錯!”
    “這說明我們捅的馬蜂窩,比想象的還要大!”
    “有人怕了!所以他們才不顧吃相,急著要來捂蓋子!今天我們能靠耍橫、講法把他們頂回去,明天呢?後天呢?他們換個名頭再來,我們還能頂幾次?”
    一番話,像冷水澆在眾人頭上。
    “他們想捂蓋子,老子偏要把它掀開!掀個底朝天!”項越眼神銳利,
    “兄弟們流的血,不能白費!他們不是要證據嗎?我們給!隻是給的方式,由我們來定!”
    項越目光轉向童詔,“小詔!”
    “越哥。”童詔拄著拐杖上前一步。
    “立刻動手,把黑礦的核心證據,囚禁勞工的照片、賬本複印件、口供關鍵部分、兄弟們的傷情鑒定,尤其是虎子、六子、阿明他們的照片,做成圖文並茂的簡報!”
    “同時,把剛才督查組是如何汙蔑我們抗法、企圖帶走劉局的經過,做成書麵材料,細節要清楚!”
    “明白!”童詔立刻領會。
    項越又看向疤蛇:“疤蛇,你挑幾個機靈的兄弟,保護小詔,同時負責執行下一步。材料準備好後,兵分三路!”
    他屈起手指,逐一下令:
    “第一路,匿名寄給省紀委、公安部督查局!不要用快遞,找人親自送,放到指定的舉報箱!”
    “第二路,交給跟我們關係好的媒體記者!告訴他們,獨家猛料,讓他們先壓一壓,聽我通知再發!”
    “第三路...”項越頓了頓,眼中閃過寒光,
    “這一路,由我親自來走。”
    他掏出手機,撥給劉成濟。
    電話很快接通,項越沒有寒暄,直接將情況說明,最後沉聲道:
    “舅舅,材料我會讓我的人給您。”
    “麻煩您,動用關係,確保這份材料,能擺到京城某些領導桌上。”
    “對,就是最高的那幾位。”
    掛了電話,項越環視眾人,殺氣騰騰:
    “他們想捂蓋子?我偏要把它鬧大,鬧到天上人盡皆知!我倒要看看,在最高層都在關注的時候,省廳的保護傘,還捂不捂得住!”
    這番布局,讓所有兄弟心潮澎湃。
    這才是越哥的手筆!不動則已,一動就要直搗黃龍!
    然而,項越的報複,才剛剛開始。
    他走到走廊盡頭,再次拿出手機,撥通了小王的電話。
    “項總!”小王的聲音聽著疲憊。
    “小王,你們做得很好。”項越先肯定了對方,然後語氣變冷,
    “現在,聽著,給王軍拍張照,要清晰的。”
    小王一愣,還是回道:“是!”
    “然後,”項越平靜得可怕,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把他左邊的耳朵,割下來。”
    電話那頭陷入了寂靜,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顯然,小王被命令驚呆了。
    項越並不催促,隻是耐心等著。
    幾秒鍾後,小王的聲音才再次響起:“項...項總哥,這……是不是太……”
    “太什麽?”項越打斷他,
    “王堰都動用省廳的關係,想置我們於死地了。來而不往非禮也。真當我項越是泥捏的,不敢動他弟弟?”
    “告訴他,這是利息,讓他洗幹淨脖子給老子等著,他的賬,我會慢慢跟他算。”
    “做完之後,把耳朵處理好,和照片一起,找個心腹,給我敬愛的王市長送過去,記得,包裝要‘精美’一點。”
    “...是!越哥!我明白了!”小王的聲音重新變得堅定。
    他是知道劉齊都聽項越的話,項越這人的意誌不可違逆,對敵人更是從不手軟,多說無益。
    “手腳幹淨點,別讓他死了,他還有大用。”項越最後叮囑了一句,便掛了電話。
    他轉過身,背對著走廊裏一眾屏息凝神的兄弟,望著窗外吳市的景色。
    背影在燈光下拉得很長,仿佛一頭蟄伏在都市陰影中的洪荒巨獸,剛剛露出它鋒利的獠牙。
    割耳,不光是報複,更是一種宣言,一種心理戰。
    它在告訴王堰:你的所有反擊都在我預料之中,而我,比你更狠,更無所顧忌。
    你的弟弟在我手裏,我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項越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眼神深邃。
    棋盤已經擺開,所有的棋子都已就位。輿論的炸彈、上達天聽的材料、以及這份血淋淋的“禮物”……現在,就看王堰,和他背後的保護傘,接不接得住了。
    他相信,當王堰收到那份“特殊快遞”時,也就是他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從而露出更大破綻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