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老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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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一棟別墅的臥室裏,粉色燈光曖昧極了。
市財政的趙處長大喘氣,身下是個妖豔女人,突然,他高叫兩聲,快到關鍵時刻,臥室的窗戶突然碎裂!
幾個黑影從天而降!
趙處長嚇得當場吐白沫,直接跌到床下,光著身子就想往床底鑽。
別是家裏母老虎和大舅哥殺上門了吧。
“啊!”年輕女孩尖叫,用被子蒙住頭。
一個士兵走上前,目不斜視,一把掀開床單,把光溜溜的趙處拎了出來,然後扯住真絲床單,往他身上一裹,扛在肩上就往外走。
“我...我有心髒病,你...你們到底是誰?”趙處長嚇得語無倫次。
回答他的,隻有士兵整齊的腳步聲。
這一天,江城上演年度魔幻大戲。
有的人是在酒桌上喝得正酣時被按住的。
有的人是在對下屬頤指氣使時被銬走的。
還有一個建設口的副主任,是在自家馬桶上被逮住的,褲子剛脫了一半,就被破門的士兵架出去,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整個江城的官場,從上到下,都被這股雷霆之力,篩選了一遍。
消息和長了腿似的,沒被抓的官員嚇得瑟瑟發抖,睡覺都隻敢閉一隻眼,另隻眼放哨,生怕睡得好好的被當兵的拎出去。
江城百姓更是炸鍋。
雷霆行動維持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菜市場裏。
幾個挎著菜籃子的大媽擠在一起,腦袋湊近,眼裏閃著金光,嘴就沒閉上過。
“聽說了沒?東頭那個張局長,光著腚被人從被窩裏拖出來的!”
“何止!交通局那個薛局長,在牌桌上讓人把臉摁進麻將裏了,鼻血呲了一桌子!”
“該!早該治治這幫老爺了!我家那口子工程款拖了三年,就是卡在他們手裏!”
“這回動靜太大了,當兵的都上街了,我看著那車,綠油油的,嚇人!”
“嚇什麽人?抓得好!就是不知道這陣風要刮多久,別又雷聲大雨點小。”
“我看懸,你沒看那架勢,跟打仗似的。”
“王市長,呸,王堰那老王八,聽說直接從醫院病床上裹走了,跟捆豬一樣!”
言語間,有暢快,有解氣,也有惶惑。
安逸久了的百姓,還習慣不了,這天,居然一下就變了,真的太快,太猛。
與此同時,進出江城的高速上,景象更是奇怪。
幾個通往高速的路口,排起長龍,不知道的還以為到節假日了。
進城的道路倒是開著的,隻是出城的路口,私家車、貨車,甚至還有長途大巴,排成長龍,司機們焦躁探頭張望。
前方路口被封鎖。
軍車橫在路中間,穿著迷彩、手持武器的士兵站在路障旁。
連解釋都沒有,就是堵著。
他們可是接到了死命令,一隻老鼠都不能跑出江城!
“同誌,通融一下,我老母親病重,在省城醫院等著呢!”一個中年男人從車窗探出頭,手裏揮舞著病曆。
士兵看了一眼:“特殊情況,登記,等待核查,現在原地等待。”
“要等多久啊?”
“等通知。”
另一條道上,一個西裝革履、像是生意人的男子試圖遞煙:“哥們,行個方便,我有急事去省裏簽個合同,耽誤了損失巨大。”
士兵擋開他的煙,警惕的看他的車牌和慌張的臉:“熄火,下車,接受檢查。”
男人的臉一下子白了。
更多的司機開始按喇叭,嘈雜聲響起,很快又被當兵的壓了下去。
車龍不情願地掉頭,蠕動著縮回城區。
謠言在車流中傳播:
“聽說抓了上百個!”
“省裏的大佬也牽扯進來了!”
“是不是要打仗了?”
“屁!是上麵來洗地了!江城這幫蛀蟲,把天捅破了!”
整個江城,突然變成貔貅。
貔貅張開嘴,吞下往日裏威風凜凜的人物,隻出不進。
前所未有的緊張,籠罩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人們照常上班、買菜、交談,隻是眼角餘光總瞥向街角出現的軍綠色,耳朵也豎起來捕捉關於“名單”、“帶走”、“下一個”的隻言片語。
沒人知道江城的下一步是什麽。
醫院,ICU外。
項越靜靜地站在走廊,看著樓下,一輛輛軍車呼嘯而過。
他知道,鄭毅在給他結果。
終於,最後一輛軍車回來,項越吐出濁氣,胸口燒了三天的邪火,總算平息些許。
轉身,項越額頭抵在玻璃上,看著ICU裏昏睡的身影,眼神溫柔。
“老幺,看到了嗎?”
“哥給你出氣了。”
話音落下的刹那,
病床上,鞏沙一直擱在身側的手,食指輕輕動了一下。
項越拳頭捏緊,死死盯著鞏沙的手,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他眼睛都不敢眨,仔細觀察鞏沙的變化。
不久後,鞏沙的手指又動了動。
是真的!老幺真的動了!
項越眼睛又紅了,老幺,你爭氣點,再爭氣點。
醫生說了,隻要兩天能醒過來,基本就沒什麽後遺症。
接著,項越看到鞏沙的睫毛顫了顫,閉了二十多個小時的眼睛,緩緩睜開。
他眼神迷茫,然後艱難轉頭,像是在找什麽,目光落在走廊的時候,焦距一點點凝聚,落在項越狂喜的臉上。
鞏沙嘴唇幹裂,嚅動了一下,似乎想說話,卻沒辦法發出聲音。
他安靜的看著項越,看著哥哥通紅的眼睛,嘴角一點一點,向上彎。
哥哥在外邊守著他呢!
他笑了。
虛弱而真誠。
項越看著鞏沙的笑,跟著傻笑起來。
“老幺!你聽見了是不是?!你聽見哥說話了是不是?”
他像個孩子一樣,手足無措,又想喊又想笑,最後隻能用力捶了一下胸口,朝醫生叫喚,
“醫生!醫生!我弟弟醒了!他睜眼了!他看我笑了!!快來人啊!!!”
吼聲驚動了整條走廊。
主治醫生匆匆跑來,進入ICU。
項越被攔在外麵,隻能緊緊扒著玻璃,死盯著裏麵。
醫生檢查了鞏沙的瞳孔、監測儀器上的數據,看著護士交待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