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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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京都城門之外,十萬秦軍鐵騎已經列陣,旌旗飄蕩,軍威浩大,殺氣衝天!
城門外此刻圍滿了前來送行的百姓們,在如此豪邁壯烈的時刻,人群之中卻是充斥著悲情的氣氛,不少人都是眼眶通紅,很是壓抑。
原因無他,今日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晰的知道一個真相,那就是接下來的戰爭將會極為慘烈,今天出征的大秦子弟兵恐怕一大部分人都難以回來了……
“百姓勞軍!”
秦軍中一名將領得到命令,當即就大聲向百姓們傳達了軍令,允許百姓們去軍陣中再與自己的兒郎、丈夫短暫相聚,畢竟這一走,就不知今生今世還能不能再見了。
“兒啊!”
“爹!”
“相公,你在哪裏?”
刹那間,早已經等待多時的百姓們如同潮水一般衝向了軍陣,各自按照事先被告知的位置尋找自己的親人,眼眸中滿是不舍。
百姓們相互奔走,找到了自己的親人之後皆是淚眼婆娑,以往大軍出征是不被允許再見一麵親人,而這一次唯獨允許,其中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大秦騎兵皆是二十歲至三十五歲之間的青壯,平日裏豪情萬丈,大大咧咧,但是今日這場麵也是忍不住紅了眼眶,與家人緊緊相擁。
“娘,您回去吧,兒子到了戰場上肯定會好好照顧自己!”
一名騎兵校尉此時與自己的娘抱在一起,他昨天剛剛過了三十歲的生日,此時看著母親花白的發絲,心中充滿了不舍。
臨走之際,他當然會說一些話語,讓自己的娘放心。
然而老夫人卻是擦了擦淚,搖頭道:“兒啊,到了戰場上別想著娘,緊緊追隨著六殿下的軍旗,拿起刀劍狠狠的殺敵,別怕死,打出來咱們秦人的血性!”
“娘,兒子此去上了戰場,縱然是粉身碎骨,也絕不會後退一步,您放心吧!”
騎兵校尉熱淚縱橫,對著母親跪了下來連磕三個頭,愧疚道:“隻是這一去,兒子不能伺候您終老,不能膝下盡孝了!”
“你去殺敵是為國為家,是真正的大孝,娘為你驕傲!”
老夫人又與兒子擁抱在了一起,良久之後又說道:“你也別擔心娘,六殿下已經下令了,你走之後朝廷會善待軍屬,不但是免了賦稅,每個月還會送來糧油,朝廷負責給我們治病,甚至……就連壽衣、棺材也都有,你能做的,朝廷都會做到!”
騎兵校尉心中感動,連著說道:“好!好!好!六殿下是戎馬出身,對將士們和軍屬們最為優待,我再沒有後顧之憂了!”
相似的一幕,相似的話語,不斷的在軍陣的各個角落發生著。
城樓之上,大將軍蒙田看著這一幕,心中欣慰而又感動,向身旁的一眾文武官員們感慨道:“六殿下帶兵的秘訣眾所周知,那便是把將士們的親人當做自己的親人,把將士們當做自己的手足,賞罰嚴明,功過明晰,這便能激起十倍的戰力!”
“大軍出征之前允許家屬探望,原本會激起將士們的思念之情,然而此時此景,將士們的鬥誌分明是更加強盛了!”
大秦的一眾官員們也都是紅了眼眶,無論他們在政治爭鬥中處於什麽立場,看待大秦將士的立場是一致的。
王翦也到了現場,心中觸動,向一眾大員們鄭重說道:“諸位,老夫有一個提議,今後無論我等的意見有多大的分歧,都一定要厚待這些有功的將士們!”
“我讚同太尉的意見,誰若是虧待了這些軍屬和將士們,當共誅之!”
李斯當即也站了出來,神色嚴肅的開口。
蒙田身為大將軍,自然更為讚同,直接開口:“誰若是虧待了他們,便是本將軍一生之敵,不死不休!”
“我等態度也都是一致的,要厚待功臣將士,厚待軍屬!”
在場的官員們罕見的沒有任何分歧,全都表明了立場,有了他們的讚同,今後軍屬們的待遇能夠切實的得到保障。
秦長夜此時也到了城樓上,看著城下勞軍的場景,聽到百官們的態度,聲音堅定地說道:“傳本太子的諭旨,凡是此次出征的將士立功,軍功獎賞立即兌現,第一時間送到軍屬們手中;凡是在此戰中戰死的將士,軍屬獲得三倍撫恤,當地官府第一時間兌現,出現任何差錯者斬無赦;凡是立功和戰死者,其靈位供奉於當地忠烈祠,功績修入官府縣誌以及家族族譜,英烈功績受萬世頌揚!”
“太子英明!”
群臣聽到秦長夜的太子諭旨之後,皆是躬身擁護!
如此重視,如此保證,這一戰已經超越了國戰的級別!
“原來,這就是被擁護的感覺嗎?”
秦長夜看著眾人感激和擁戴的場麵,方才心中才剛剛升起的一絲肉痛瞬間便消失了,一股濃鬱的愉悅感充斥著整個大腦!
“太子成長了。”
始皇帝不知何時也出現在了城樓之上,今日他身著冠冕帝袍,以祭拜太廟的禮服出現,足以彰顯鄭重的態度。
秦長夜聞言頓時神情一震,連忙轉身行禮道:“拜見父皇,為將士們謀長遠,解除後顧之憂,是兒臣身為太子應該做的!”
“拜見陛下!”
王翦、李斯和蒙田等人也都轉身紛紛參拜,對此,始皇帝擺手道:“不必多禮了,朕特意悄然而至,就是不想打擾將士們與家屬相見。”
“陛下仁慈,天下大幸,秦國必勝!”
群臣行了躬身之禮後紛紛起身,站在始皇帝身後繼續觀望城樓之下的場景。
始皇帝看著這一幕,雖然壯懷激烈,但還是歎息道:“世人皆知秦軍強悍,士卒悍不畏死,卻不知朕心中期盼和平安寧,每一次的大戰,有多少大秦好兒郎灑血疆場,埋骨他鄉啊!”
“總有一日,天下一定會迎來安寧,百姓們再也不必忍受戰火,經曆生離死別!”
李斯目光堅定,在心中默默說道:“這一日,必然是一統天下之時,否則永無寧日!”
“六殿下來了!”
此時城外傳來百姓們的歡呼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齊齊的看向城門的方向。
城門通道之內,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被緩緩抬出,秦宇身披黑龍甲胄,就坐在棺材板上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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