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藥入口即化。
    孫無疾抬頭看向天子。
    “陛下，此藥為真，可放心服用！”
    孫無疾挑選出那“無毒”的寶藥，雙手呈到天子的跟前。
    一旁的林若鴻見狀，連忙開口：“老臣有罪，不知這寶藥有毒，還請陛下恕老臣萬死之罪！”
    天子沒有說話。
    孫無疾卻是進言：“陛下，此事不能全怪林相，東海諸國林立，寶藥各色，林相又並未學過醫理，識別不出來也屬正常。”
    天子頷首：“孫太醫所言在理，林相，此事朕就不追究你了。”
    林若鴻叩首：“謝陛下開恩！”
    天子拂手，孫無疾則是近前。
    “孫太醫，此藥如何服用？”
    天子詢問，孫無疾忙道：“陛下身體是多年前傷及根本，髒腑隱疾多年，每每天氣轉涼就會咳血，而這寶藥恰好是滋養髒腑的絕佳品，每日一顆，三日之後，陛下的隱疾便會有所好轉。”
    天子露出喜色，他將孫無疾呈上來的那個藥匣子接過。
    裏麵裝著有近十顆藥丸。
    剛才孫無疾以身試藥，這寶藥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但天子省心多疑，不是那麽容易相信他人的人。
    “韓常侍！”
    天子輕喚，韓常侍迅速上前。
    “陛下！”
    韓常侍聽候吩咐，天子卻是直接從藥匣子裏麵取出一顆藥丸，扔了過去。
    “吃了它！”
    天子下令，韓常侍不容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將那藥丸給吞入口中。
    藥丸入腹。
    天子一把抓住了韓常侍的手腕。
    指尖搭在韓常侍的脈搏上，似乎是在給韓常侍診斷。
    這一幕，讓孫無疾不由愣住了。
    他作為太醫，自然是知道天子的舉止是因為什麽。
    無非就是擔心那藥丸有問題，所以出除了孫無疾這個太醫試藥之外，還要讓韓常侍試藥。
    良久。
    天子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韓常侍身上的異樣，他才鬆開了對方的手腕。
    “孫太醫，這兩日就煩你住在太醫院，隨時聽候朕的宣召了。”
    孫無疾俯首抱拳：“這是臣應該做的！”
    天子點了點頭，目光看向林若鴻：“林相，明日早朝你便遞交辭呈，朕準你告老！”
    “是，陛下！”
    “韓常侍，送送孫太醫！”
    “喏！”
    林若鴻同樣開口：“那老臣就告退了。”
    天子拂手，三人便一同離開了書閣。
    天子看著幾人的背影，眼眸之中掠過異樣的神色。
    片息。
    天子將目光收回，轉而落在了手中藥匣子之上。
    他從中取出一顆藥丸，在端詳了一番後，緩緩放入了口中。
    ……
    書閣外。
    廊道。
    林若鴻、孫無疾、韓常侍，三人同行。
    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行至岔路口，眾人才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
    “孫太醫……大義！”
    林相突然轉身看向孫無疾，朝著孫無疾抱拳拱手。
    孫無疾露出微笑。
    他伸手擦拭嘴角溢出的一抹黑血，道：“但行大事，需得如此，相比林相，孫無疾所做微不足道！”
    韓常侍也開口了：“為了大業，我等犧牲太多，罵名由我等來背，也希望此行我等能夠開創一個新的盛世。”
    林相沉聲：“本相在此，謝過兩位的付出了。”
    韓常侍：“此一別，或無再見可能，林相，保重！”
    話落。
    韓常侍的嘴角也溢出了一抹黑血。
    他順勢抹去，朝著孫無疾和林若鴻重重行禮。
    “韓常侍，保重！”
    幾人寒暄，林若鴻轉身朝著宮外走去。
    韓常侍則是折返書閣。
    至於太醫孫無疾，並沒有往太醫院的方向去，而是尾隨林相，出了皇宮。
    越過太和門。
    孫無疾上了馬車。
    馬車在大道行進，最終是停在了大皇子徐璟的王府門前。
    孫無疾自馬車下來，婢子顏汐在門口等候許久，似乎早就知道孫無疾會來。
    “孫太醫，殿下讓奴婢在此等候多時了。”
    顏汐欠了欠身子，給孫無疾行了個禮。
    孫無疾麵露凝重之色，道：“勞煩帶路！”
    顏汐點頭，帶著孫無疾就快步入了王府。
    府院內。
    大皇子徐璟正在魚池旁喂食。
    見到孫無疾的到來，他將手中的魚食盡數拋下，惹來了魚池內一眾魚兒的爭搶。
    “孫太醫，本王等你多時了！”
    徐璟主動相迎。
    孫無疾止步，朝著大皇子徐璟抱拳行禮：“下官見過殿下！”
    徐璟伸手攙起孫無疾，道：“孫太醫主動登門，想來是已經想清楚了吧？”
    孫無疾點頭回應，“是！那日殿下之言，下官深思熟慮之後，也有了決定，朝堂之上，皇嗣爭位，終有一人登頂那大位，在下官看來，當今太子不良，心性狠辣，徒增殺伐，非賢君人選。”
    徐璟聞言，臉上露出喜色：“看來這朝堂之中，還是有明事理的大臣，不過孫太醫既然已經選擇站隊，那就應該明白自己要做些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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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無疾沒有停歇，忙道：“殿下放心！”
    孫無疾說著，從袖袍之中取出一份卷宗。
    “這是……”
    徐璟明知故問。
    孫無疾鄭重其事道：“這是曆年來下官給陛下診斷的記錄，陛下身體欠佳，如今已是大限。”
    此話一出，徐璟臉上掠過驚色。
    他一拍大腿：“我就知道，果然，果然呀！日前見陛下咳血，林相遠赴東海尋藥，就是為了陛下的身子，林相瞞著本王這件事情始終不肯說，好在孫太醫明智呀！”
    天子龍體欠佳，徐璟高興的不行。
    因為對他來說，這是天大的好時機。
    皇嗣奪位，三人之中，太子徐元西行西北，四皇子徐璋東征琉櫻。
    整個洛京城就剩下他一人，若是天子有個三長兩短，這龍椅該由誰來坐，還不是他徐璟說了算的？
    “孫太醫，此次你算是立了大功，顏汐，取些金銀賜予孫太醫！”
    顏汐欲動。
    孫無疾卻是擺手：“下官此行並非為了錢銀，隻是皇嗣之爭，朝堂之上無人能獨善其身，陛下龍體欠佳，下官隻不過是早為自己謀取後路罷了。”
    “孫太醫放心，本王絕不負你所期！”
    “有殿下這句話便是足夠了，若無他事，下官就告辭呀！”
    “顏汐，送送孫太醫！”
    “是！”
    顏汐送孫無疾離去後折返。
    她臉上浮現出激動神色：“殿下，陛下身體抱恙，我們……”
    徐璟冷笑一聲，道：“時機已到，本王當暗中調動手上兵馬，大事就在眼前了，顏汐，我們的好日子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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