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赭羯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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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諭和烏鬼算是達成了共識。
十萬烏奴,不日便會被運送到大武境內。
“韓常侍,送送烏鬼!”
烏鬼聞聲,朝著徐諭微微行禮:“殿下,烏龜退了!”
韓常侍送烏鬼出了大殿,便轉交門外禁衛,一路送他出了太和門。
與其說送,倒不如說是盯著。
畢竟是異邦人,萬一有什麽歹心,也說不準的。
韓常侍回到大殿,徐諭便皺著眉頭開口,“韓常侍,讓人去太醫院弄些消殺的藥粉,把剛才那烏奴到過的地方都消殺一番,免得帶來什麽疫病。”
韓常侍即刻傳令下去。
而後他又折返,忍不住詢問徐諭,“殿下,既然恐拂菻烏奴攜帶疫病,為何還要用他們的人?以殿下目前的布局,太子和四皇子可說是絕無生路。
退一萬步說,就算兩人活著回到了洛京,可如今的洛京已經是殿下您的天下,沒有人支持太子繼位,那太子之名便是虛有其名,再者,殿下手上的兵力,萬全足夠……”
“韓常侍,你的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了?”
徐諭冷漠的聲音,讓韓常侍不由顫了一下。
他伺候過三位君王,可沒有誰像徐諭這般陰晴不定。
就連當初的天子,也沒有他這般心思深和可怕。
“殿下,老奴知錯了。”
韓常侍認錯,同時開始自己掌嘴。
清脆的巴掌聲在書閣大殿內回蕩。
良久。
韓常侍的嘴角已經抽了鮮血,臉頰紅的發紫。
直到這時,徐諭才開口道:“行了!”
聽到徐諭開口,韓常侍才暗暗鬆了口氣,臉上盡是劫後餘生的神態。
徐諭輕歎,緩緩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手上的劍不嫌少,不但要夠用,還要用不完,奪位之局已近尾聲,本王對帝位勢在必得,韓常侍,你可知本王的宏願可不止於此呀!”
韓常侍雙眼瞪大。
他當然知道。
隻是他沒有想到大武內部亂成這樣,徐諭竟然還有這般野心。
其所謀,絕不次於先皇。
“殿,殿下所有,是諸天萬國……”
徐諭輕笑而不語。
隻留下韓常侍一個人震驚。
片刻後,徐諭才重新開口:“拂菻人這邊是要到了十萬黑奴,羅什人那邊自然不能落後,韓常侍,去問問羅什人的代表什麽時候能到。”
“是!”
韓常侍不敢多說。
盡管現在已經夜深,外麵還下著大雪。
他也隻能是硬著頭皮去打探消息。
而與此同時。
遙遠的東邊海域。
這裏,是拂菻的疆土。
從大武乘船東行,不做任何停歇的情況下,至少半月的海程。
與大武不同的是,此刻的拂菻青天白日,也不見大雪降下。
如同另外一片世界般。
海上。
數十艘戰船順風而行,每艘戰船上都配備了大量的火炮。
船上的將士,個個裝備精良,魁梧的身姿,看得出他們都是驍勇善戰的猛將。
這些人,正是拂菻人口中的赭羯兵。
首船甲板上,一眾赭羯大將靜立,他們麵露恭敬之色。
而在他們的跟前,站著一個人。
一個女人!
“首領,前麵就是我們最後一個目的地了。”
女人身後,一名大將進言。
女人微微轉頭,“動作快點,天黑之前解決戰鬥!”
“是!”
大將應聲,連頭都不敢抬,他害怕與女人對視。
在他們心中,這個女人是就是神,是不可褻瀆忤逆的存在。
兩個月前,女人橫空出世,在北海一帶迅速闖出名聲,引來了很多人的關注。
她狠辣,她掠奪,她如一尊殺神。
北海很亂。
女人這樣的人,很快就成為了某些人的眼中釘。
那是一個雨夜。
數十個好手圍攻女人,卻慘遭反殺。
自此,女人在北海揚名。
後來女人銷聲匿跡一個月,再次出現的時候,她已經成為了北海赭羯兵的首領。
沒有人知道她經曆了什麽。
隻知道赭羯兵從大將到小卒,個個敬她如神。
赭羯兵戰船靠在了拂菻地界的海岸上。
眾兵登岸,目的明確,那便是掠奪。
掠奪的東西,多為兵刃甲胄,黃金珠寶。
赭羯兵不濫殺,可若有人阻攔,便不會留情。
東海的天色漸漸暗下。
女人站在船頭,大將躬身而來。
“首領,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女人微微轉頭:“老規矩,多餘的食物分給食不果腹的平民,這片地界的兵閥盡數抹殺。”
大將應聲,卻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首領,我們為何要……”
話未說完。
女人充滿殺意的目光,便鎖定在了她的身上。
大將瞬間色變。
嘴邊的話,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
恐懼瞬間湧上大將的心頭,他顫顫巍巍開口:“首,首領,我錯了,我下次不敢了。”
女人不語。
隻是愣愣的盯著大將。
片許。
她才將充滿了殺意的目光給收了回去。
至此,大將內心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他忙道:“謝,謝首領!”
說完,大將便躬身退了下去。
女人負手而立,她眺望著海麵上那一輪血陽緩緩落下,眼眸之中充滿了思索的神色。
她低頭呢喃:“算算時間,那邊應該下雪了吧!是時候回去了……”
赭羯兵的戰船起錨楊帆。
船舵調轉,開始朝著西向行進。
……
拂菻夜幕降下。
北邙岐山,旭陽正是當空時。
經過一夜,風雪已經停了。
整個岐山被覆上一層白色的麵紗,讓它顯得更加的神秘。
大雪下了一夜,也將所有道路封鎖。
林間小溪、水窪,盡數結成了冰。
大樹的樹杈因為厚厚的積雪,被攔腰壓垮。
徐元從營帳內走出。
不遠處的四皇子徐璋,也恰好掀開了營帳的幕簾。
兩人對視一眼,都來到了一處土丘山。
徐元用腳撥弄了上麵的積雪,然後站在那裏,眺望岐山下的虎嘯軍軍營。
徐璋近前,緩緩開口:“雪下了一夜,山下的虎嘯軍怕是死傷慘重呢!”
“風寒擴散,軍中無藥,又沒有水源,夜間東征軍小隊不斷滋擾,睡也睡不好,這樣的情況下,沒有死傷是不可能的!”
徐元冷漠一笑,心中卻有些惋惜。
岐山下的雖然是敵軍,可畢竟是大武的將士,他們隻不過是被徐諭當做了棋子。
可悲,可歎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