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突襲來臨,內外夾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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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兵撞開帳門的瞬間,葉陽耳中先炸響一聲布簾撕裂的脆響。
    那小兵膝蓋磕在青磚上,盔甲撞得叮當亂響,連滾帶爬撲到他腳邊,喉結劇烈滾動著,說出的話像被人掐著脖子擠出來的:“殿下!趙...趙國三萬大軍過了易水!前鋒已經到了白檀城!”
    帳中燭火被穿堂風卷得劇烈搖晃,照得葉陽的臉忽明忽暗。
    他原本按在案上的手驟然收緊,指節泛出青白,連青銅虎符都硌進掌心。
    鄭叛徒“哐當”撞翻了身後的木凳,撲過來抓住親兵的甲片:“具體哪三路?左軍還是右軍?”
    “白檀、漁陽、上穀!”親兵被掐得喘不過氣,眼淚都逼了出來,“探馬說...說趙軍旗號是廉頗舊部,糧草車跟了二十裏地!”
    葉陽突然站起來,案上的羊皮地圖被帶得嘩啦落地。
    他彎腰拾起地圖時,指甲在“白檀”二字上摳出個破洞——那是燕國北境最薄的防線,去年才修了半座烽火台。
    “傳所有偏將、都尉進帳!”他聲音裏帶著冰碴子,“鄭先生,把你說的部署圖拿來。”
    當鄭叛徒展開泛黃的絹帛時,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趙將領掀簾而入,腰間佩劍撞在門框上,震得他濃眉倒豎:“殿下!末將剛從校場過來,那些兵崽子都在傳‘鄭細作的鬼圖能信?’——”他目光掃過絹帛上的紅圈藍點,突然頓住,“這圖哪來的?”
    “趙將軍。”葉陽把地圖按在案上,指腹重重壓過漁陽方向的標記,“三日前你說鄭先生是趙國安插的釘子,現在趙軍壓境,你說這圖是鬼畫符?”
    趙將領的臉漲得發紫,鐵手套攥得哢哢響:“末將隻信自己的斥候!前日派去趙國的細作還沒回信,這圖指不定是他隨便畫了哄人!”他突然抽出佩劍,劍尖差點挑到鄭叛徒的下巴,“姓鄭的,你說你在趙軍有線人,線人叫什麽?住哪條街?”
    鄭叛徒沒躲,喉結動了動,眼角的皺紋裏浸著汗:“將軍若信不過,末將願立軍令狀——”
    “夠了!”葉陽拍案,震得茶盞跳起來,“趙將軍,你帶親衛去校場點兵,半個時辰後我要看到三千精騎在演武場待命。”他轉向鄭叛徒,語氣緩了些,“先生,把你知道的趙軍糧道全標出來。”
    趙將領的鐵靴在地上碾出火星,甩袖出去時帶翻了燭台。
    帳中一時靜得能聽見炭盆裏火星爆裂的響,直到林婉提著銅壺進來,袖角掃過案邊,才驚碎了這沉默。
    “殿下,喝口參湯。”她把茶盞推到葉陽手邊,目光掃過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標記,“吳老三帶著二十幾個兵在帳外鬧,說死也不跟鄭先生去斷後。”
    葉陽捏著茶盞的手一頓。
    他記得吳士兵,上個月在易水救過自己的傷兵,臉上還留著箭疤。
    “去把吳老三叫進來。”他說,聲音放軟了些。
    吳士兵掀簾的動作比趙將領輕得多,但盔甲上的血漬還沒洗幹淨,一進來就“咚”地跪了:“殿下!不是小的抗命,那姓鄭的...他去年害咱們折了一個哨崗!”他紅著眼眶抬頭,箭疤隨著抽搐的臉扭曲成蜈蚣,“小的可以去死,但不能帶著兄弟往趙狗的套裏鑽!”
    帳外傳來此起彼伏的應和,像悶在甕裏的雷。
    葉陽剛要開口,林婉已經繞過案幾,蹲下來按住吳士兵的肩膀。
    她的手比士兵的甲片還涼,卻帶著股讓人靜下來的力道:“吳大哥,上月你救殿下時,我給你裹過傷。”她聲音輕得像簷角的銅鈴,“你說‘燕人骨頭硬,斷了也能撐著旗’——現在旗要倒了,你是要扶,還是要推?”
    吳士兵的喉結動了動,箭疤慢慢平複下去。
    林婉又從袖中摸出塊帕子,擦他臉上的汗:“鄭先生的圖準不準,打一仗就知道。可要是咱們自己先散了...趙狗的刀,可不會挑軟的砍。”
    帳外的喧嘩漸漸弱了。
    葉陽望著妻子的背影,突然想起她剛跟自己時,連殺雞都要閉眼睛。
    現在她蹲著,發絲垂在鎧甲上,倒比那些拿槍的更有氣勢。
    他清了清嗓子:“吳兄弟,你帶你的人跟我去斷後。”
    “殿下!”鄭叛徒和林婉同時喊出聲。
    葉陽擺了擺手,指腹蹭過地圖上“狼牙關”的標記——那是趙軍糧道必經的峽穀,兩側都是懸崖。
    “我喬裝成商隊,鄭先生帶路,韓護衛帶主力正麵迎敵。”他轉向鄭叛徒,“先生,你說那峽穀有棵歪脖子老鬆?”
    鄭叛徒猛地抬頭,眼裏閃過光:“對!鬆樹下有個山洞,能藏二十桶火油——”
    “夠了。”葉陽打斷他,從腰間解下玉玨遞給林婉,“若我三日後沒回來,你拿這個去樂老將軍營裏。”他又看向吳士兵,“吳兄弟,敢跟我賭這把?”
    吳士兵突然站起來,鎧甲撞得山響:“殿下賭命,小的賭條賤命算什麽!”他抽出佩刀往地上一插,“誰他媽再唧唧歪歪,老子這刀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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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狼牙關刮著刀割似的風。
    葉陽裹著粗布商服,蹲在老鬆樹下摸黑裝火藥。
    鄭叛徒趴在崖邊,裹著件破棉襖,手指摳進石縫裏:“殿下,糧車到了!”
    山腳下傳來車輪碾過碎石的吱呀聲,火把連成一條紅龍。
    葉陽把最後一根導火索塞進陶罐,火折子擦得劈啪響。
    “吳兄弟,點火。”他說。
    第一聲爆炸震得懸崖落石,火舌卷著穀風竄上半空。
    葉陽看見趙國的糧車像被踩碎的螞蟻,車夫的慘叫混著糧食滾落的聲響,在山穀裏撞出回音。
    他摸出懷裏的燕國令旗,朝著東方晃了三晃——那是跟韓護衛約好的信號。
    正麵戰場的喊殺聲幾乎同時炸響。
    葉陽趴在崖邊,看著韓護衛的騎兵從白檀城後殺出,趙軍前鋒的旗幟被砍得七零八落。
    鄭叛徒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哭腔:“殿下,咱們...咱們成了!”
    慶功宴設在演武場。
    篝火映得眾人的臉發紅,吳士兵舉著酒碗衝鄭叛徒喊:“鄭先生,是我狗眼瞎了!這碗酒我幹了!”鄭叛徒接過酒碗,手卻抖得厲害,酒潑在鎧甲上,像淌了血。
    葉陽注意到了。
    散宴時他叫住鄭叛徒,月光照在對方臉上,照出眼底青黑的陰影。
    “先生,你好像很累?”
    鄭叛徒張了張嘴,又閉上。
    他摸出塊半舊的玉牌,在手裏搓了又搓:“殿下,末將...末將有件事,想單獨跟你說。”
    葉陽眉峰一挑。
    他揮退左右,篝火的光被風吹得忽明忽暗,照見鄭叛徒喉結動了動,說出的話輕得像要被風卷走:“二十年前,末將在趙國安了顆棋子。可這月...他沒按規矩送消息來。”
    夜風卷著未熄的炭灰掠過,葉陽突然覺得後頸發涼。
    他盯著鄭叛徒手裏的玉牌,那上麵刻著的“燕”字,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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