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雷霆一擊,鹹陽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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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場的晨霧還未散盡,葉陽已站在點將台中央。
青銅虎符在他腰間撞出清響,目光掃過台下十二國將領——廉頗撫著花白胡須叩劍,樂毅的玄色披風被風卷起半角,連素來沉穩的楚將項燕都攥緊了腰間玉玨。
"今日召諸位來,是要做件開天辟地的事。"葉陽抬手,案上羊皮地圖"唰"地展開,指尖重重壓在函穀關位置,"合縱聯軍分三路:趙魏聯軍攻函穀,韓楚聯軍襲武關,代北騎軍直插晉陽西線。"他轉向廉頗,"老將軍率燕軍主力,隨我走崤山古道。"
廉頗的豹眼驟然瞪圓:"直撲鹹陽?"
"不錯。"葉陽指節叩在地圖上,震得朱砂標記簌簌落,"秦軍以為我們會像從前那樣逐城爭奪,可他們忘了——"他忽然笑了,眼底有星火明滅,"燕軍要的不是關隘,是鹹陽的王旗。"
樂毅突然按住劍柄起身:"太子可知,這條道上有多少秦軍伏兵?"
"所以才要分三路。"葉陽抽出腰間匕首,在地圖上劃出三條紅線,"函穀吃緊,王翦必調渭水弩陣增援;武關告急,蒙恬的鐵騎得往南趕;晉陽若失,王賁的西線軍要回防。"他的匕首尖停在鹹陽東郊,"等他們把兵力撒成篩子,我們——"
"就從篩眼裏鑽進去。"廉頗突然大笑,震得鎧甲上的銅釘亂響,"好小子!
當年樂毅伐齊也沒這麽狠的招!"
將領們的議論聲如潮水般湧來。
葉陽望著台下發亮的眼睛,喉結動了動——前世他在曆史書裏看慣了"合縱連橫"四個字,直到此刻才明白,所謂大勢,原是握在這些願意把命壓上的人手裏。
"末將願為前驅!"項燕率先抱拳,青銅甲胄在晨風中鏗鏘作響。
"末將聽候調遣!"
"某帶三千死士探路!"
聲浪撞在校場的夯土牆上,驚飛了幾尾麻雀。
葉陽望著漫天撲棱的灰影,伸手按住胸口——那裏還揣著林婉今早塞給他的平安符,繡著並蒂蓮的紅綢子被體溫焐得發燙。
"散將!"他振臂一呼,虎符墜子在陽光下劃出金弧,"三日後,各軍按部署開拔!"
...
薊城的"六國文教院"比往日更熱鬧。
林婉踩著青石板進門時,廊下的銅鶴香爐正飄出沉水香,二十餘國的學者擠在堂前,連廊柱上都攀著幾個年輕士子。
"諸位靜一靜!"她扶著案幾站定,廣袖垂落,露出腕間那串葉陽親手串的檀木珠。
堂內漸漸靜了,隻餘簷角銅鈴輕響。
林婉展開一卷明黃帛書,朱紅的"齊侯之璽"在陽光下刺眼:"昨日正午,齊王建正式遞來降書。"
嗡——
議論聲炸成一片。
魯國博士捋著白須顫聲:"田單不是...不是勾結秦..."
"田單已被齊王建廢相。"林婉指尖劃過帛書上的墨跡,"這是齊宮剛送來的抄本,諸位可傳看。"她將帛書遞給身側的稷下學宮祭酒,又道,"合縱不是某一國的事,是天下人的事。"
堂下突然有人高喊:"那秦國呢?
燕太子要打到鹹陽去,可會屠城?"
林婉抬頭,看見提問的是個穿葛衣的魏國書生,眉峰緊蹙。
她想起葉陽昨日在軍帳裏說的話:"得讓天下人知道,我們要的不是殺嬴政,是換個活法。"
"秦軍攻趙時,長平坑了四十萬降卒。"她的聲音突然低了,像春夜沾露的琴弦,"可燕軍入齊,即墨百姓主動送糧;趙軍過韓,老卒把最後半塊餅塞給傷兵。"她舉起那串檀木珠,"太子說,這仗要打出個"不屠城、不殺俘、不掠民"的規矩。"
堂內靜得能聽見香灰落在銅盤裏的輕響。
魏國書生突然跪下來:"在下願隨夫人去韓地,策動義兵!"
林婉彎腰扶他起來,袖中密信被攥得發皺——那是葉陽臨行前寫的:"韓地多舊貴族,可用"複韓"名號。"她望著書生發亮的眼睛,輕聲道:"你叫什麽名字?"
"陳餘,魏人。"
"陳公子。"林婉從鬢間取下銀簪,塞到他手裏,"見著韓地義首,就說這是燕太子妃的信物。"她轉身對身後的影衛使了個眼色,"帶陳公子去後堂,取三套秦卒甲胄。"
渭水的夜比葉陽想象中更冷。
他蹲在灘頭,褲腳已經浸了半濕,指尖撚起一把河沙——粗糲,帶著石子的棱角,和前世地理課上的"渭河中下遊淺灘"描述分毫不差。
"太子,再往前半裏就是秦軍主防線。"樂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玄色披風裹著夜露,"探馬回報,對岸有五處弩陣,每陣三百連弩。"
葉陽望著對岸忽明忽暗的火把,嘴角勾起半分冷笑。
前世讀《史記》時總覺得"地理"二字太輕,此刻踩著冰涼的河水才懂——那些寫在竹簡上的"水深丈餘灘塗十裏",原是能要人命的刀。
"傳令下去。"他扯下外袍係在腰間,"脫甲輕裝,馬嘴裹布。"他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三千精騎,月光在他們的劍刃上流淌,"過了河,誰都不許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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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麵濺起細碎的浪花。
當第一匹戰馬踏上南岸時,葉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像戰鼓,像擂在青銅鼎上的悶響。
他摸了摸腰間的匕首,那是林婉用陪嫁的和田玉打的,柄上刻著"破秦"二字。
變故發生在寅時三刻。
前方突然傳來金屬摩擦聲,接著是一聲壓抑的悶哼。
葉陽猛地勒住馬,看見左側蘆葦叢裏竄出幾個黑影——秦軍的夜巡隊!
"放箭!"
幾乎是本能反應,葉陽抽出匕首擲向最前麵的秦卒。
月光下,那柄玉匕首劃出冷光,精準紮進對方咽喉。
與此同時,燕軍的短弩齊發,蘆葦叢裏響起此起彼伏的悶叫。
"撤!"帶隊的秦卒頭目轉身要跑,卻被樂毅的長戟挑翻。
葉陽翻身下馬,踩著秦卒的胸口扯下他的令牌——上刻"左衛都尉",還帶著體溫。
"不對勁。"樂毅蹲下身,指尖抹過秦卒甲葉的接口,"這些人甲胄是新造的,連磨損都沒有。"
葉陽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想起三日前截獲的秦軍密報:"王上急召蒙恬回鹹陽,西線防務暫交裨將李信。"原來嬴政竟在戰事爆發前調換了將領!
"加速推進!"他翻身上馬,劍指東方,"趁他們指揮沒理順,直撲鹹陽東門!"
鹹陽東門的夯土牆上,火把將"秦"字大旗照得血紅。
葉陽勒住馬,望著城牆上密密麻麻的弩手,突然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太子!"影衛頭目翻身下馬,玄色勁裝染著血,"探得秦軍內情:嬴政三日前以"通敵"罪殺了前左庶長,換自己的親衛統領接管城防。"他從懷中掏出染血的竹簡,"這是新統領給王賁的求援信,墨跡未幹。"
葉陽展開竹簡,燭火在他眼底跳動。
信上的字跡歪斜,滿是"末將不知如何調兵懇請速派援軍"的慌亂。
他突然笑了,笑聲混著夜風撞在城牆上:"原來嬴政也怕,怕他的將軍們像田單那樣反水。"
"報——城下來了個秦官!"
葉陽轉頭,看見吊橋緩緩放下,一個穿皂色官服的中年人跌跌撞撞跑來,腰間的魚符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他跪在馬前,額頭抵著泥土:"小人是前廷尉李斯的屬吏,願獻鹹陽宮密道圖!"
葉陽盯著他顫抖的後背,伸手接過那卷帛書。
展開的瞬間,熟悉的鹹陽宮布局在眼前鋪陳——連禦花園的假山水路都標得清清楚楚。
他的拇指摩挲著帛書邊緣的折痕,那裏有幾道淺淺的指甲印,像是被反複攥過。
"為什麽幫我?"
"李斯大人被逐時,曾說"天下不該姓嬴"。"中年人抬頭,眼裏有淚光閃動,"小人等這一天,等了三年。"
葉陽望著東方漸白的天色,將帛書小心收進懷裏。
遠處傳來晨鍾,鹹陽城的炊煙正從青灰色的瓦頂升起。
他摸了摸胸口的平安符,對樂毅道:"傳令下去,暫緩攻城。"
樂毅挑眉:"太子?"
"有些事,得親手了。"葉陽撥轉馬頭,望著城樓上晃動的火把,嘴角揚起一抹極淡的笑,"嬴政不是愛猜嗎?
那就讓他猜猜——"他的聲音裹在風裏,散向漸亮的天空,"今夜誰會睡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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