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無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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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侖山脈在青銅立方中坍縮成奇點。七十二個光斑裏的林漓虛影突然靜止,她們銀蛾紋身上的星砂開始逆向流動,沿著短尺注入立方體核心。裂紋蔓延處,現世法則如剝落的漆皮般片片飄散。
    "叮——"
    短尺相觸的核心點迸發清越鳴響。所有青銅齒輪停止轉動,齒縫裏滲出粘稠的星血。血液在立方體內部勾勒出完整的《量天經》禁篇,每個字跡都在重複初代宗主剜目時的動作。
    山門處的空間突然褶皺。三隻銀蛾馱著青銅尺碎片破空而出,它們複眼裏映照著不同維度的毀滅景象。第一隻銀蛾剛觸及立方體表麵,馱著的尺碎片就自動飛向核心,精準嵌入某道裂紋。
    "青冥師弟的..."留守弟子中有人驚呼,"本命道紋!"
    第二隻銀蛾腹部突然裂開。慕容夜的雷紋道種從傷口滾落,在虛空中化作青銅小錘,狠狠砸向立方體西北角。錘擊處浮現出完整的渾天儀陣圖,陣眼正是那枚冷笑齒輪。
    最後隻銀蛾突然自爆。白璃溫養千年的玉簪從血霧中浮現,簪尖滴落的不是血而是星砂。這些砂粒自動組成微型昆侖山,山巔站著個正在融化的透明人影。
    立方體突然劇烈震顫。核心處的星血經文開始燃燒,火焰中浮現出十二重青銅門虛影。每扇門上都刻著不同的終末卦象,而門縫裏滲出的是同一種星砂。
    "宗主在重演量劫!"有弟子指著正在溶解的透明人影,"那是..."
    "初代葬下的道種!"
    玉簪突然刺入立方體頂麵。簪身浮現出與棺槨相同的蟲道紋路,紋路亮起的瞬間,整個青銅立方突然琉璃化。內部浮現出億萬根相互糾纏的量天尺投影,每根尺的刻度都在瘋狂跳動。
    星砂人影突然抬手。這個動作引發所有維度昆侖的同步震顫,問道崖的石碑徹底粉碎。碑底露出半截青銅斷劍——正是當年初代宗主斬道時崩碎的佩劍。
    斷劍飛入琉璃立方的刹那,七十二個光斑裏的林漓虛影同時揮尺。尺風掃過之處,現世法則如枯葉般簌簌脫落。核心處的星血經文突然暴起,化作鎖鏈纏向每個虛影的手腕。
    "道劫相生..."銀蛾紋身突然脫離虛影,在虛空組成環形陣圖,"原來如此。"
    陣圖中央浮現出半張青銅棋盤。天元位坐著三大弟子的道種虛影,他們正在用星砂對弈。每落一子,琉璃立方就多出一道裂痕。
    第三隻銀蛾帶來的玉簪突然折斷。簪內噴出的不是道韻而是星砂風暴,風暴中沉浮著十二枚青銅道印——正是曆代宗主鎮壓量劫的印信。這些道印自動飛向棋盤邊緣,化作十二盞青銅燈。
    "青燈劫。"核心處的林漓本相突然睜眼,"終局了。"
    她手腕上的星血鎖鏈突然崩斷。鏈環墜入棋盤,砸出十二個燃燒的凹坑。三大弟子的道種虛影同時捏碎手中棋子,棋灰在燈焰裏凝成新的青銅簽。
    琉璃立方突然收縮成光點。所有量天尺投影集體轉向,尺尖對準正在對弈的棋盤。當第一柄尺的虛影刺入天元位時,整個現世維度響起鏡麵破碎的脆響。
    "宗主!"留守弟子們突然集體跪倒,"這是..."
    十二盞青銅燈突然熄滅。燈芯爆開的星砂組成古老箴言:
    "劫盡燈滅"
    "道成簽毀"
    棋盤上的三大弟子虛影突然融合。星砂凝聚成全新的量天尺胚體,尺身纏繞著銀蛾紋路與雷紋。胚體墜入初代佩劍的斷口處,整個昆侖山脈的虛影突然在尺身上流動起來。
    林漓本相伸手握住尺胚。接觸的瞬間,所有維度的青銅門同時關閉。門縫裏擠出的最後縷星砂,在空中凝成初代宗主剜目時用的青銅匕首。
    "原來量天尺..."她指尖撫過胚體上的蟲道紋路,"從來都是..."
    "劫灰捏的!"
    匕首突然刺入尺胚。刃尖挑出的不是道韻而是粘稠星血,這些血液自動飛向十二盞熄滅的青銅燈。燈盞盛滿星血後,竟在虛空組成渾天儀的完整陣列。
    陣列中央浮現問道樹虛影。樹梢上掛著七十二口透明棺槨,每口棺中都沉睡著不同維度的林漓。她們掌心都握著半枚齒輪,齒痕間卡著銀蛾殘翅。
    "養蠱千年..."星砂組成的初代虛影突然開口,"終見..."
    "蠱王。"
    最後字餘音中,所有棺槨突然開啟。沉睡的林漓們同時抬手,掌心的齒輪飛向陣列中心。當最後枚齒輪歸位時,整個渾天儀陣列突然收縮成光點。
    光點炸裂的瞬間,現世昆侖廢墟上長出嫩綠新芽。芽尖托著的露珠裏,映出終極真相:
    所有維度的量劫都是同一把尺的投影,而真正的量天尺...
    "正在諸位手中。"
    留守弟子們突然發現,自己的本命法寶全部化作了星砂。這些砂粒在虛空組成完整的《量天經》,經文字跡卻是用銀蛾翅粉書寫。當最後粒星砂歸位時,整個現世突然陷入絕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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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響起齒輪咬合的聲響。十二盞青銅燈重新點燃,燈焰裏跳動著與林漓重瞳完全相同的光。火光映照處,所有弟子道體表麵浮現出銀蛾紋路——正是當年初代宗主刻在首柄量天尺上的蟲道圖譜。
    "現在。"黑暗深處傳來林漓的聲音,"該用劫灰..."
    "重寫量天經了。"
    第一縷星砂落下時,整個昆侖山脈開始琉璃化。山石內部浮現出青銅血管般的紋路,每道紋路裏都流淌著不同維度的星血。問道崖原址處,無刻度的量天尺胚體正在瘋狂生長。
    尺身每增長一寸,就有盞青銅燈熄滅。當最後一盞燈焰沒入尺胚時,所有弟子的銀蛾紋身突然振翅飛離。它們在空中組成青銅門扉的虛影,門縫裏滲出初代宗主道袍上的雷紋。
    "宗主..."最年長的弟子突然明悟,"您是要..."
    門扉轟然開啟。星砂洪流中,林漓手持完整的量天尺踏出。尺身上不再有刻度,隻有流動的星血在蟲道紋路裏循環。她身後跟著三大弟子的道種虛影,每人手中都握著截青銅斷尺。
    "量天非尺。"林漓的銀河重瞳映出所有弟子,"劫盡..."
    "道自生。"
    斷尺同時插入地麵。整個現世維度如銅鏡般翻轉,鏡中映出的不再是昆侖,而是無數正在重組的青銅宇宙。每個宇宙中心都矗立著無刻度量天尺,尺下跪拜著銀蛾紋身的仙王。
    星砂簌簌落下。最後粒砂墜地時,鏡麵內外所有量天尺突然集體折斷。斷口處湧出的不是道韻,而是最純粹的...
    無量光。
    無量光中浮現十二重青銅輪盤。盤麵刻滿曆代宗主的名諱,每個名字都在滲出星砂。林漓手中量天尺突然軟化,化作液態青銅流向輪盤,填補那些被星砂腐蝕的溝壑。
    "宗主小心!"白璃的道種虛影突然擋在前方,"輪盤背麵..."
    她的警告被青銅共振聲淹沒。第一重輪盤翻轉時,盤底露出密密麻麻的銀蛾蟲卵。每個卵殼表麵都浮凸著《斬道天書》的殘句,正在隨林漓的呼吸頻率蠕動。
    慕容夜的雷紋道種悍然出手。青銅斷尺劈出紫電,卻在觸及蟲卵的瞬間被星砂包裹。電流在砂粒間折射,竟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每個蟲卵裏都蜷縮著個微縮版的林漓,她們正在用星砂匕首重複剜目動作。
    "道劫鏡像!"青冥子的道種突然燃燒,"這些是..."
    曆代宗主斬道時剝離的劫身!
    液態青銅突然沸騰。林漓的銀河重瞳倒映出所有蟲卵,瞳孔深處浮現初代宗主鍛造渾天儀的場景。她突然將左手插入自己眼眶,挖出的眼球在掌心化作星砂渾天儀。
    "既然要量天..."儀軌轉動時,她的聲音帶著青銅嗡鳴,"何不..."
    "以劫為尺?"
    星砂渾天儀砸向蟲卵群。接觸的瞬間,十二重輪盤同時暴走。盤麵上宗主名諱集體脫落,在虛空組成新的青銅簽文。這次簽文不再預示終局,而是不斷拆解重組的《量天經》總綱。
    蟲卵接連爆裂。每個破殼的微縮林漓都化作銀蛾,撲向正在改寫的簽文。它們啃噬經文的聲響,竟與當年問道樹開花時的道韻完全同頻。被啃噬的字跡滲出星血,在虛空凝成新的蟲道圖譜。
    三大弟子的道種突然解體。他們的青銅斷尺融化重組,在林漓腳下凝成三級台階:一級"見劫",一級"斬道",最高那級刻著"無量"。當她的靴底觸及最高階時,所有銀蛾突然停止啃噬。
    青銅輪盤開始崩塌。盤體剝落的碎片化作星砂暴雨,衝刷著現世昆侖的琉璃山體。暴雨中浮現出七十二道透明人影,正是當年追隨初代宗主布陣的守劫人。
    "原來你們..."林漓指尖星砂凝聚成簽,"一直..."
    "在尺中。"
    簽文刺入自己眉心。鮮血濺在透明人影上,竟讓他們顯露出青銅質感的麵容。每個人眉心都有蟲道紋路延伸,最終連接成覆蓋整個昆侖的煉器陣圖。
    陣眼處的量天尺胚體突然開裂。尺身內飛出初代宗主的完整劫身,她手中渾天儀缺失的部件,正是林漓剛才挖出的眼球。兩半渾天儀合並的刹那,所有守劫人突然同步結印。
    "量天大陣..."山體內部傳出齒輪咬合的轟鳴,"啟!"
    琉璃化的昆侖突然透明化。山腹中驚現九層青銅塔樓,每層塔簷都懸掛著銀蛾紋身的修士屍骸。塔尖刺入地脈深處,那裏沉浮著半張與星路盡頭完全相同的青銅棋盤。
    林漓腳下的台階突然生長。三級台階延伸成通天塔梯,直抵第九層塔樓。當她踏出第一步時,懸掛的屍骸全部抬頭,空洞的眼眶裏湧出星砂組成的《量天經》禁篇。
    "宗主不可!"白璃的聲音從塔底傳來,"那是..."
    "養蠱塔!"
    林漓的靴底已踏上第二級。屍骸口中的經文突然實體化,變成青銅鎖鏈纏住她的腳踝。鎖鏈上每個環扣都刻著宗主名諱,正在瘋狂抽取她體內的星砂道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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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河重瞳突然暗淡。林漓反手拔出插在台階上的青銅簽,簽尖挑破自己手腕。湧出的不是血而是銀蛾幼蟲,這些蟲子順著鎖鏈爬向屍骸,開始啃噬那些宗主名諱。
    "用蠱王養蠱..."第九層塔樓傳出初代劫身的聲音,"妙。"
    當最後隻幼蟲鑽入鎖鏈時,所有屍骸突然集體顫動。它們銀蛾紋身脫離皮膚,在空中組成與林漓完全相同的道相。這個集合體伸手抓向塔尖棋盤,指尖觸及天元位的瞬間——
    整座青銅塔突然琉璃化。塔簷屍骸如蠟像般融化,滴落的液體在台階上蝕刻出蟲道圖譜。林漓每上一階,圖譜就多出重變化。當她踏上第九層時,腳下已積累七十二重相互嵌套的煉器陣。
    棋盤天元位擺著半枚齒輪。林漓拾起它時,塔外所有維度的昆侖突然同時震顫。無數青銅量天尺的虛影刺破虛空,尺尖全部指向她手中的齒輪。
    "該收官了。"初代劫身突然解體,"落子吧。"
    齒輪卡入林漓的銀河重瞳。旋轉的齒痕間噴出星砂風暴,風暴中沉浮著十二盞青銅燈虛影。每盞燈焰裏都跳動著不同宗主的麵容,他們正在重複相同的口型:
    "斬——"
    林漓突然折斷插在發間的玉簪。簪尖滴落的星砂在棋盤組成全新卦象,卦心躺著那柄無刻度量天尺。當她的影子與尺影重疊時,塔外所有青銅門扉同時傳來破碎聲。
    "不是斬道。"她握住量天尺的瞬間,整座養蠱塔開始崩塌,"是..."
    "見道!"
    量天尺劈向棋盤。尺風掃過之處,七十二重煉器陣圖突然自焚。火焰中飛出初代宗主當年折斷的青銅筆,筆尖蘸著從所有維度匯聚來的星血,在虛空寫下最終箴言:
    "劫盡見道"
    "道成劫消"
    養蠱塔徹底崩塌時,現世昆侖山頂多了株青銅樹苗。樹梢掛著透明露珠,珠內映出終極真相:所有維度的量劫都是同一局棋,而執棋者...
    "從來都是劫本身。"
    星砂簌簌落下。最後粒砂墜入露珠時,山腳下傳來銀蛾振翅的聲響。新生蟲群複眼中,映照著與初代宗主完全相同的銀河重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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