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祭壇崩裂，一道黑影衝天而起。那黑影背生六對骨翅，翅翼上纏繞著與係統同源的數據鏈，手中握著一柄鏽跡斑斑的量天尺。
    "墮劫者。"
    林漓眸光一冷，認出了對方的身份——正是初代劫師中叛逃的第五劫師，也是當年係統最早的宿主之一。
    "林漓......"黑影聲音沙啞，量天尺指向她，"交出劫天鐲，我可饒你不死。"
    "饒我？"她輕笑，劫天劍斜指地麵，"就憑你這具被係統蛀空的軀殼？"
    黑影沉默片刻，骨翅猛地展開。翅翼上的數據鏈如毒蛇般竄出，每一節鏈環都浮現出扭曲的任務文字：
    【終極任務：弑主】
    【獎勵：天道權柄】
    林漓不再多言，劫天劍悍然斬出。劍光所過之處，數據鏈寸寸斷裂，但斷裂的鏈環竟在空中重組，化作無數細小的青銅飛蟲，朝她撲來。
    "雕蟲小技。"
    她左手掐訣，劫天鐲光芒大盛。銀蛾自鐲內蜂擁而出，與青銅飛蟲廝殺在一起。蟲群交織處，空間不斷坍縮，露出其後漆黑的虛無。
    黑影趁機逼近，量天尺直取她咽喉。林漓側身避過，劫天劍順勢上挑，與量天尺碰撞出刺目的火花。
    "鐺——"
    金鐵交鳴聲中，黑影突然咧嘴一笑："你可知，係統為何選中你？"
    林漓劍勢不減，冷聲道："將死之人，何必廢話。"
    "因為你是最完美的容器......"黑影量天尺格擋，聲音低沉，"承載天道的容器。"
    林漓眸光一凝，劫天劍驟然發力，將黑影逼退數步。她正欲追擊，腳下突然一空，整個人墜入突然出現的虛空漩渦。
    漩渦中，無數記憶碎片如走馬燈般閃過。她看到自己初入昆侖時的場景，看到劫天鐲認主時的異象，甚至看到......係統發布第一個任務時，自己眼底一閃而過的青銅輪盤。
    "幻境？"
    她猛然清醒，劫天劍朝虛空一斬。漩渦崩碎，她重新站穩，卻發現已置身於北冥祭壇之上。黑影站在不遠處，骨翅緩緩收攏。
    "現在明白了麽？"黑影低笑，"你，我，曆代宗主......都不過是係統的棋子。"
    林漓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又如何？"
    黑影一怔。
    "棋子亦可噬主。"她抬起劫天劍，劍身映出她冰冷的雙眸，"今日，我便斬了這棋局。"
    話音未落，劫天劍已化作流光斬出。這一劍蘊含了她全部的道與劫，劍光所過之處，連時間都為之凝滯。
    黑影倉促舉尺格擋，量天尺卻在觸及劍光的瞬間崩碎。劍勢不減，徑直貫穿他的胸膛。
    "不......可能......"黑影低頭看著胸口的劍痕，"係統......怎麽會......"
    "因為它怕了。"
    林漓抽回劫天劍，看著黑影逐漸化作飛灰。最後一刻，黑影眼中竟閃過一絲解脫："原來......你才是真正的......劫......"
    餘音消散，北冥星圖驟然暗淡。祭壇崩裂，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青銅深淵。深淵中，隱約可見十二具青銅巨屍緩緩抬頭，空洞的眼眶齊齊望向林漓。
    劫天鐲忽然劇烈震顫，第十刻度自行亮起。林漓若有所感，回頭望去——
    昆侖之巔，青銅海已徹底幹涸。海床中央，一株青銅古樹破土而出，樹冠上懸掛著十二枚道果，每一枚都形似劫天鐲的刻度。
    "道劫樹......"
    她輕聲呢喃，眼中銀河倒轉。古樹感應到她的目光，枝幹輕顫，一枚道果悄然墜落，朝她飛來。
    道果入手，化作一枚青銅鑰匙。鑰匙表麵刻著一行小字：
    【開天之門】
    【劫師歸位】
    虛空深處，係統的機械音最後一次響起：
    【最終任務完成】
    【獎勵發放......】
    聲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什麽生生掐斷。林漓握緊鑰匙，看向青銅深淵中的巨屍，忽然笑了。
    "原來，這才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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