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興二十三年春，漢中大捷半月後。
    靜時亭內，我盯著手環上那句"閉環將改寫"的訊息，寒意從脊背蔓延至全身。紫甲人臨死前的話縈繞耳畔——"局長是未來的你"。
    "將軍..."諸葛瞻遞來一杯熱茶，"您已經盯著那訊息三天了。"
    我摩挲著手環內側的刻字："閉環守護者唯一認證：自然人類秦澤"。這是唯一能證明我真身的證據，但真的可靠嗎？
    "思遠，蓮花台能檢測量子簽名嗎？"
    "理論上可以。"他思索道，"每個人的量子波動都是獨一無二的。"
    "那就驗證一下。"我褪下手環放在蓮花台上，"看看我是不是"自然人類"。"
    諸葛瞻操作儀器，藍光籠罩我的全身。靜時亭開始輕微震動，牆壁上浮現出無數光點，像星辰般閃爍。突然，光點匯聚成一條光帶，與手環的∞符號產生共鳴。
    "驗證完成。"機械女聲響起，"檢測對象：自然人類秦澤，閉環守護者唯一認證有效。"
    我長舒一口氣，卻聽係統繼續道：
    "警告：檢測到七個異常量子簽名，與檢測對象相似度98.7。位置：分散時空節點。"
    果然！七個克隆體已經滲透到不同時空！投影展開，顯示出七個光點：建安二十四年的荊州、章武三年的白帝城、建興十二年的五丈原...最醒目的是"炎興一百年"的長安節點，那裏的光點最為明亮。
    "將軍..."諸葛瞻麵色蒼白，"他們在改寫曆史..."
    "不止如此。"我指向長安節點，"那個克隆體似乎已經掌控了未來蜀漢。"
    這解釋了為何未來長安會變成科技暴政——如果是"我"的克隆體掌權，他完全可能扭曲我的理念，用未來科技建立獨裁統治。
    "必須阻止他們！"諸葛瞻握緊拳頭，"但如何區分克隆體和真人？"
    "量子簽名。"我思索道，"每個時空節點的"我"都應該有手環認證。克隆體或許能模仿外貌，但無法複製這個。"
    正說著，亭外傳來急促腳步聲。薑維未經通報直接闖入，臉上帶著罕見的慌亂：
    "將軍！陛下急召！魏國遣使求和！"
    這倒是意外。漢中一戰魏軍損失慘重，但以司馬昭的性格，不該這麽快認輸。
    崇德殿內氣氛詭異。魏國使者——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正跪在殿中，身後幾名隨從抬著幾個大箱子。
    "...魏主願割讓隴右五郡，求兩國修好。"使者聲音顫抖，"另有重禮獻於蜀主。"
    箱子打開，金光燦燦！全是金銀珠寶，最上麵一層甚至有幾件明顯帶有未來科技痕跡的器物：一個微型渾天儀、幾塊透明如水晶的金屬、還有...一個紫銅製成的控製器！
    我心頭一震。那控製器與司馬昭在驪山使用的極為相似，是記憶管理局的裝備！魏國使節為何會獻上這個？
    "秦卿。"劉禪的聲音將我從思緒中拉回，"卿以為如何？"
    我仔細觀察使者。他表麵恭敬，眼神卻閃爍不定；隨從們看似平常，但站姿過於僵硬，像是被操控的傀儡。
    "陛下。"我上前一步，"魏國新敗，突然求和，恐有詐。請準臣查驗這些禮物。"
    劉禪準奏。我假裝檢查珠寶，實則用手環掃描控製器。果然！內部有微弱的能量波動，似乎是個信號發射器！
    "陛下。"我轉身行禮，"此物乃"祥瑞"，當置於靜時亭供奉。"
    劉禪會意："準奏。其餘財物充入國庫，隴右之事容後再議。"
    使者麵露失望，卻不敢多言，悻悻退下。
    朝議結束，我立即帶控製器返回靜時亭。諸葛瞻一檢測就發現異常：
    "這是個量子信標！正在向特定坐標發送信號！"
    "哪個坐標？"
    "炎興一百年...長安！"
    果然！這是克隆體設下的陷阱！他想定位靜時亭的位置，或許還想與這個時空建立連接。
    "立即屏蔽信號！"我命令道，"同時反向追蹤，我要知道那個克隆體在計劃什麽！"
    屏蔽很成功，但追蹤卻觸發了防禦機製。控製器突然過熱，在我們麵前熔成一團廢鐵！最後一刻，手環捕捉到一段殘缺影像：長安未央宮的廢墟上，一個紫袍"秦明"正在監督某種大型裝置的建造...
    "他在建造什麽？"諸葛瞻疑惑道。
    "時空門。"我聲音發幹，"他想打通到我們這個時代的通道。"
    這才是魏國求和的真相！克隆體需要時間完成時空門，所以讓司馬昭假意求和，拖延我們北伐的步伐！
    "必須警告陛下！"諸葛瞻轉身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先解決另一個問題：道德院的第一次聽證會就在明日，薑維要展示改良版震天雷。"
    諸葛瞻麵色凝重。漢中一戰，震天雷雖然立功，卻誤傷平民，引發巨大爭議。明日聽證會將決定這類武器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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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站在哪邊？"
    "我..."我猶豫了。從未來看到的慘狀告訴我，過度發展武器的危險。但眼下魏國威脅仍在...
    "科技如刀。"諸葛亮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現在蓮花台上，"可護人亦可傷人。"
    "丞相..."我下意識行禮。
    影像繼續道："秦卿當知，得天下以術，可守天下以何？"
    又是這個靈魂拷問！我沉思片刻，終於下定決心："明日我會反對大規模量產震天雷。"
    諸葛瞻略顯驚訝："那魏國再來犯..."
    "會有更好的辦法。"我指向手環，"科技應當造福百姓，而非製造殺戮。"
    翌日，道德院首次聽證。
    校場上，薑維親自演示改良版震天雷。這次的爆炸範圍控製得更精準，但衝擊波仍掀起了不小的塵土。
    "諸位請看！"薑維信心滿滿，"威力提升三成，誤傷率降低七成！若裝備全軍..."
    "薑將軍。"諸葛瞻作為道德院首座發問，"若用於攻城，仍難免傷及無辜，如何解決？"
    薑維語塞。董厥幫腔道："大戰當前，豈能因小失大？"
    "人命關天，何謂"小"？"蔣琬反駁。
    辯論越發激烈。我注意到劉禪靜靜旁觀，眼神在雙方之間遊移。終於，他抬手示意安靜：
    "諸卿所言皆有道理。朕意已決：震天雷可產三十具，專用於野外禦敵；另撥鐵五萬斤，打造新式農具。"
    這一裁決既安撫了軍方，又堅持了民生優先。薑維雖有不滿，卻不敢違抗聖命。
    "陛下聖明。"我由衷讚歎，"科技當以民為本。"
    劉禪微笑："此乃相父教誨。朕近日重讀《便宜十六策》，方知"攻心為上，攻城為下"。"
    這句話令我心頭一震。曆史上的劉禪何曾如此精通兵法？更不用說引用《便宜十六策》這樣的冷門著作...
    回靜時亭的路上，這個疑問越發強烈。行至半途，手環突然震動——是來自"環心站"的緊急通訊！
    亭中，蓮花台自動激活。全息投影顯示出殘破的"環心站"控製室，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在操作麵板：
    "秦澤...聽到嗎？...我是趙雲瀾...量子態即將消散...重要情報..."
    "雲瀾！"我驚呼，"你還活著？"
    "勉強維持...聽好...克隆體計劃在七個時空節點同時啟動"閉環改寫"...一旦成功，曆史將徹底扭曲..."
    影像突然切換，顯示出七個不同時空的場景。每個場景中都有一個"秦明"克隆體在監督某種裝置的建造！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長安未央宮廢墟上的裝置即將完工！
    "他們需要...原始手環的能量簽名...千萬保護好..."
    話音未落，投影突然變成那個紫袍"秦明"！他麵容與我相似，卻透著冷酷：
    "終於見麵了，原型體。"他冷笑道，"你以為設立道德院就能阻止科技發展？可笑。"
    "你是誰？"我厲聲問。
    "未來的你...或者說，更完美的你。"他張開雙臂，"看看我締造的帝國！科技至高無上，效率碾壓一切！"
    畫麵切換到長安街道：機器人巡邏，民眾麵無表情地排隊領取配給，曾經的諸葛亮雕像被換成了一台巨型計算機...
    "這就是你想要的未來？"我怒斥，"暴政統治？"
    "弱者的悲鳴。"克隆體嗤笑，"等"時空橋"建成，我會親自來你的時代...屆時..."
    連接突然中斷！靜時亭劇烈震動，蓮花台冒出黑煙。克隆體似乎發動了某種攻擊！
    "將軍！"諸葛瞻撲滅火星，"他在追蹤我們！"
    "不止如此。"我檢查受損的設備，"他在準備入侵。一旦時空橋建成..."
    話未說完，手環投射出最後一段影像：克隆體站在未央宮廢墟上，背後是即將完工的巨大裝置。他舉起一個與我完全相同的手環，獰笑道：
    "閉環將改寫，曆史由我主宰。而你...隻是計劃中的一個變量。"
    影像消失。靜時亭重歸寂靜，隻餘刺鼻的焦糊味。我和諸葛瞻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
    七個時空節點的克隆體，即將完成的時空橋，還有那個宣稱要"改寫閉環"的未來"我"...這場跨越時空的戰爭，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而最可怕的問題是：當克隆體到來時，我該如何麵對另一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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