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的城牆在視野中尚未消失，手腕上的印記突然如烙鐵般灼熱。
    "又來了！"我咬牙按住藍光閃爍的印記，但這次時空跳躍來得比以往更加猛烈。周圍的景象如水中倒影般扭曲——蔡琰驚愕的麵容、盧植伸來的手臂、諸葛亮試圖抓住我的羽扇，全都拉伸成彩色線條，隨即被刺目的白光吞沒。
    當視野重新清晰時，震天的喊殺聲如雷霆灌耳！
    鐵騎奔騰，大地震顫。我踉蹌幾步，發現自己站在一處高坡上，下方是兩支大軍廝殺的慘烈場景。一方黑衣黑甲，陣中飄揚"曹"字大旗；另一方白袍銀鎧，為首的年輕將領白馬銀槍，所向披靡——西涼錦馬超！
    "潼關之戰..."我瞬間明白自己來到了公元211年，馬超為報父仇聯合韓遂等關中十部反曹，與曹操大戰的關鍵時刻。
    但眼前的景象遠比史書記載詭異。馬超的雙眼竟閃爍著與呂布相似的機械冷光，每次銀槍揮舞都帶起不自然的藍色電弧。而更可怕的是，曹軍陣中，曹操手持一塊熟悉的黑色晶體，正貪婪地吸收戰場上彌漫的猩紅能量——那是士兵們的憤怒與恐懼！
    "憤怒能量收集器..."我猛然醒悟。高維存在正在利用這場複仇之戰收割人類情感，作為打開時空裂縫的燃料！
    "喂！你！"
    一聲暴喝從身後傳來。我轉身，隻見一名西涼騎兵挺槍刺來！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刀光閃過，長槍應聲而斷。
    "自己人。"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救我的是一位三十出頭的西涼將領，重甲長刀，麵容剛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間懸掛的玉佩——上麵刻著與月英戒指相似的星圖！
    "你是...？"
    "龐德，字令明。"將領簡短介紹，銳利的目光掃過我的手腕，"馬將軍說會有"星火"之人前來助陣，想必就是你了。"
    馬超知道我要來？這個時間點的馬超應該還未接觸過守望者勢力才對！
    未及細問，戰場形勢突變。馬超率親衛鐵騎突破曹軍前陣，直取曹操本營！曹操身旁衝出一員虎將，裸衣提刀，正是虎癡許褚！
    "馬兒！休傷我主！"
    許褚與馬超戰作一團，刀槍相擊的火花中竟夾雜著詭異的能量波紋。我手腕上的印記劇烈反應，藍光不受控製地射向交戰中心，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光幕！
    "那是...？"龐德愕然。
    "高維幹涉！"我急道，"他們的武器被改造過，每次碰撞都在削弱現實結構！"
    果然，隨著馬超與許褚的激戰，周圍空間開始出現細微裂痕，如同摔裂的玻璃。一些士兵莫名其妙地消失，又在不遠處重組，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撕碎又拚合。
    龐德臉色大變："必須阻止他們！"
    "帶我去馬超那裏！"
    龐德吹響號角，一隊精銳西涼騎兵迅速集結。我們衝下山坡，殺入亂軍。有了之前的戰鬥經驗，我早已不是那個初到三國時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守望者。印記藍光形成保護層，普通刀劍難傷分毫。
    接近核心戰場時，空氣中的能量波動已肉眼可見。馬超與許褚的戰鬥完全超越了人類極限，速度之快留下殘影，力量之大踏裂地麵。
    "馬將軍！"龐德高喊，"星火之人已到！"
    馬超聞言虛晃一槍，抽身後退。當他轉向我時，那雙泛著冷光的眼睛突然閃過一絲人性化的波動："終於...來了..."
    許褚趁機猛攻，大刀帶起血紅能量直劈馬超麵門！我本能地抬手，印記藍光形成屏障。兩股能量相撞，爆發的衝擊波掀翻周圍數十人！
    "帶他走！"馬超突然對龐德吼道，"去找荀彧！黑晶的...控製者..."
    這句話信息量巨大。荀彧？曆史上這位曹操的首席謀士此時應該已經去世按正史荀彧於212年去世），怎會出現在潼關戰場？而且還是"黑晶的控製者"？
    許褚再次攻來，龐德揮刀迎上："走！我來擋住他！"
    我衝向馬超，將印記按在他胸前鎧甲上。藍光湧入，馬超眼中的冷光短暫消退："小心...荀彧...他在地下...布了陣..."
    話音未落，曹軍後方突然升起七道血紅光柱！光柱構成的圖案與赤壁定海神針的紋路相似，但扭曲變形，充滿惡意。光柱源頭，隱約可見一個文士身影——正是荀彧！
    "果然是他！"我咬牙道，"龐將軍，我們必須突破到曹軍後方！"
    龐德剛擊退許褚，聞言立即調轉馬頭："跟我來！"
    西涼騎兵以楔形陣突破曹軍防線。奇怪的是，越接近曹軍後方，抵抗反而越弱，仿佛曹操故意放我們深入。當終於衝破最後一道防線時，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七盞青銅燈圍成一圈，中央是一個祭壇，上麵躺著十幾名昏迷的士兵，有西涼軍也有曹軍。他們的胸口被切開小口，延伸出猩紅細絲，連接著祭壇中央的黑晶。而主持這一切的荀彧，麵容平靜得可怕，正在將一本竹簡上的數據輸入黑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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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文若！"龐德怒喝，"你竟行此邪術！"
    荀彧抬頭，眼神空洞："不是邪術，是進化。"他的聲音帶著詭異的回聲，"人類情感是最純淨的能源，尤其是...仇恨。"
    黑晶突然射出一道紅光，擊中龐德胸口！他悶哼一聲，從馬上栽下。我急忙下馬查看，發現他胸前鎧甲已被腐蝕出一個大洞，皮膚上浮現出與黑晶相同的紋路。
    "沒...事..."龐德咬牙撕開鎧甲，"玉佩...保護了我..."
    果然，他腰間的玉佩已經碎裂，但殘留的星圖紋路形成微型屏障，阻擋了紅光進一步侵蝕。
    祭壇上的黑晶開始變形，延伸出無數觸須般的紅絲，向四周擴散。被紅絲觸碰的士兵立刻僵直，然後如提線木偶般轉身，朝我和龐德撲來！
    "荀彧！"我試圖喚醒他的理智，"你被高維存在控製了！這不是你的本意！"
    "控製？"荀彧微笑，"不，我是自願的。曹公欲一統天下，而高維大人能給我們超越時代的力量。這交易...很公平。"
    他展開竹簡，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數據——不僅是戰場上的憤怒值，還有恐懼、悲傷、狂喜等情緒的量化指標！這些數據被黑晶吸收後，轉化為更強大的能量。
    "看到了嗎？"荀彧狂熱地指著黑晶，"再收集三萬六千單位的仇恨能量，就能打開永久通道！高維大人將賜予我們永生！"
    瘋狂！荀彧這樣以智謀著稱的謀士，竟被蠱惑至此！我看向龐德："能戰嗎？"
    "死不了。"他拄刀站起，"怎麽打？"
    "破壞那七盞青銅燈，那是能量節點。我去對付黑晶。"
    龐德點頭，揮刀衝向最近的青銅燈。我則直奔祭壇，印記藍光全開，形成護盾抵擋紅絲攻擊。
    荀彧見狀，從袖中取出一柄奇特的匕首——形似現代手術刀，但材質非金非玉，刀刃泛著藍光。他毫不猶豫地劃開自己的手腕，將血滴入黑晶！
    "以吾血為引，喚高維降臨！"
    黑晶劇烈震動，一道血紅光柱衝天而起！光柱中，一個模糊的人形逐漸成形——黑衣玄亭！或者說，高維存在的投影！
    "又見麵了，變量。"黑影的聲音帶著刺耳的回音，"你以為在赤壁贏了？那隻是閉環的一個節點。"
    "荀彧！"我試圖做最後的努力，"看看你召喚了什麽！這不是你效忠的曹操想要的！"
    荀彧抬頭看向黑影，眼中終於閃過一絲疑惑："大人...您答應過不傷害曹公..."
    黑影大笑："愚蠢的碳基生命，你們的承諾對我們毫無意義！"
    一條紅絲突然刺入荀彧額頭！他渾身抽搐，雙眼翻白，口中卻發出非人的聲音："這個載體不錯，比曹操那個屠夫更適合精細操作。"
    龐德已經破壞了三盞青銅燈，但剩餘四盞的光束更加集中，將黑晶保護得密不透風。被控製的士兵越來越多，我們陷入重圍。
    就在絕望之際，天空突然劃過一道藍光！
    "星落餘暉，守望長存！"
    熟悉的聲音！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藍光如雨灑落，被照到的紅絲紛紛斷裂。那人落在祭壇上，青銅杖重重頓地——白發玄亭！
    "你！"黑影控製的荀彧厲聲尖叫，"不可能！我明明在長社..."
    "消滅了我是嗎？"白衣玄亭冷笑，"你忘了閉環的特性——時間對我們而言是玩具。"
    他轉向我："秦守望，借印記一用！"
    我衝上祭壇，將手腕印記按在青銅杖頂端。藍光暴漲，形成衝擊波橫掃戰場！剩餘的四盞青銅燈同時炸裂，黑晶劇烈震動，表麵出現裂紋。
    "不！"黑影咆哮，"閉環已成，你們無法..."
    玄亭突然將青銅杖刺入荀彧胸口！但詭異的是，沒有鮮血流出，隻有無數紅絲從傷口逃逸。
    "淨化！"玄亭大喝。
    荀彧的身體劇烈顫抖，眼中的黑光逐漸消退。當他再次睜眼時，已恢複清明："我...做了什麽..."
    "來不及解釋了。"玄亭抽回青銅杖，"黑晶要爆了！"
    我們拖著荀彧跳下祭壇。黑晶發出刺耳的尖嘯，裂紋中迸射出刺目的紅光——
    驚天動地的爆炸！
    衝擊波將我們掀飛數十米。當我艱難爬起時，祭壇已化為齏粉，黑晶消失無蹤。戰場上，被控製的士兵紛紛倒地，恢複正常。馬超和許褚也停止了超越人類的戰鬥，茫然四顧。
    "結束了...暫時。"玄亭喘息著，"但代價很大。"
    他指向自己的胸口——青銅杖的藍晶已經碎裂，裂紋蔓延至全身。"這次是真的要消散了。聽著，秦守望，下一個節點在..."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如沙粒般開始分解。
    "等等！"我急切地問，"月英在哪？諸葛亮呢？"
    "建安十三年...赤壁..."玄亭的聲音越來越弱，"記住...情感...是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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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縷藍光消散，玄亭徹底消失。戰場上幸存的士兵開始潰逃，曹軍和西涼軍都損失慘重。龐德扶起奄奄一息的荀彧："他怎麽辦？"
    荀彧虛弱地睜開眼："殺了我...我的知識...太危險..."
    "不。"我取出華佗留下的銀針，刺入他頸部穴位，"你會活下來，為你的行為負責。"
    遠處，馬超和許褚各自收攏殘兵。這場大戰沒有真正的勝利者，隻有高維存在收獲了足夠的能量。我手腕上的印記現在變成了深藍色，仿佛也吸收了部分黑晶的力量。
    "接下來去哪？"龐德問。
    我望向東南方向："赤壁。建安十三年，最後的決戰在那裏等待。"
    荀彧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小心...司馬懿...他才是..."
    話未說完，一支冷箭突然射來，正中荀彧咽喉！我們驚愕回頭，隻見一名曹軍弓箭手迅速隱入亂軍。但那驚鴻一瞥的側臉——分明是少年司馬懿的模樣！
    "閉環..."荀彧用最後的氣息吐出這個詞，隨即氣絕。
    龐德憤怒地要追擊，我攔住他："沒用的。在這個時間點，司馬懿應該是個年輕文士，不可能出現在戰場。那是高維存在偽裝的。"
    "那我們..."
    "去赤壁。"我堅定地說，"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潼關的烽火漸漸熄滅，但我知道，更大的風暴正在赤壁醞釀。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那裏將是閉環的最後一個節點，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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