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死每個口子，耗子膽敢露頭，立刻給我收網。”她指尖滑過袖中冰冷的匕首，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股狠戾。
    另一邊，慕雲瀾領著殘餘的禁軍，迂回到了花園東側的假山後。
    “母妃，切莫輕舉妄動。七星融合者的能耐，非同小可。”他的聲音裏有掩不住的凝重。
    張貴妃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
    “瀾兒，你就是心太軟。這皇位爭奪，哪有什麽退路？今日不除了他們，你這輩子都隻是個皇子！”
    慕雲瀾沉默下來，手指下意識地敲擊著腰間的劍柄，發出輕微的噠噠聲。
    “黃魚兒是個變數，她和那個七星圖譯閣，牽扯不清。”
    “宮裏早就有圖譯閣的內應，一直盯著陛下。”張貴妃的聲音更低了，帶著一種詭秘，“黃魚兒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有傳聞說，圖譯閣守著一個比七星源器更嚇人的秘密。”
    慕雲瀾動作一頓。
    “什麽秘密？”
    “‘觀察者’的真正身份。”張貴妃低低地笑起來，那笑聲在夜風裏聽著格外瘮人，“那黑袍怪物，充其量隻是個擺在明麵上的棄子。真正的‘觀察者’，早就混進了皇室血脈裏。”
    話音剛落，一名禁軍統領腳步匆匆地趕來，單膝跪地。
    “殿下，陛下已經離開星相閣，正往天樞殿去了！”
    慕雲瀾心念電轉。
    “傳令下去，封鎖天樞殿，所有通道！”
    地下星相閣，空氣仿佛凝固。
    牧夜懸浮在半空，七色流光將他裹挾，整個人散發出非人的氣息。
    腳下，那巴掌大的星盤圖案急速擴張、旋轉，衍化出一片微縮的星圖，幽深而瑰麗。
    他喉嚨裏發出模糊不清的音節，斷斷續續，不似人聲。
    “……七星……真相……”
    小蠻隻覺得手臂劇痛，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撕扯。
    體內的天樞星力失控奔湧，瘋狂地流向半空的牧夜。
    “二哥！”她聲音發顫，“快停下！”
    “牧海！”黃魚兒反應極快，從懷裏掏出另一枚樣式古樸的玉佩，猛地擲向那旋轉的星盤，“用瓏光鏡！斷了它！”
    牧海毫不猶豫，舉起那麵銅鏡。
    鏡麵光滑如水，中央的北鬥七星圖案驟然爆發出炫目的白光，筆直射向星盤核心。
    “夜兒！醒過來！”他吼道。
    兩股截然不同的光芒狠狠撞在一起。
    嗡——
    一聲沉悶的震響。
    星盤上的能量流瞬間紊亂，然後猛地中斷。
    半空中包裹牧夜的七色星光如同退潮，急速消散。
    他身體一軟，重重從空中摔落下來。
    “噗通！”
    牧夜踉蹌著撞在牆壁上，滑坐到地上，渾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喘著粗氣。
    他眼神還有些渙散，嘴裏無意識地念叨：“……看見了……觀察者……皇室……圖譯閣……”
    “沒時間解釋了！”黃魚兒衝到西側牆根那道幾乎看不見的石縫前，“走！這是唯一的路！”
    眾人不敢耽擱，立刻跟上。
    石縫後是一條狹窄到隻能容一人側身通過的暗道。
    石壁冰冷，觸手粗糙，空氣裏一股子塵土和黴味，嗆得人難受。
    黃魚兒走在最前麵，手裏那枚玉佩散發著微弱的光暈，勉強驅散了眼前的黑暗。
    “這路……通哪兒？”牧海壓低聲音，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禦花園西北角的假山，”黃魚兒頭也不回，聲音急促，“那裏有圖譯閣留下的安全屋。”
    小蠻緊緊攙扶著牧夜，能清晰感覺到他身上滾燙的溫度，嚇了一跳。
    “二哥，你沒事吧？剛才那是怎麽回事？”
    牧夜搖了搖頭，嗓子幹得厲害，聲音嘶啞：“七星源器……是這個世界的星力核心……那個老皇帝，慕雲帝，一直想找到它，用它……打開星界的大門。”
    “打開星界大門？”牧海皺緊眉頭，“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我們，”牧夜喘了口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們就是鑰匙。”
    他頓了頓，似乎在整理腦子裏混亂的信息。
    “那個黑袍人……不是真正的觀察者，隻是……碎片。”
    “真正的觀察者，早就混進了皇室血脈裏，一代傳一代……”
    黃魚兒的腳步猛地停了下來，轉過身。
    黑暗中，她的臉沒什麽血色。
    “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星盤。”牧夜回答，他的眼神逐漸清明，直直看向黃魚兒，“七星圖譯閣，你們的任務到底是什麽？不是守護星門，對吧？是監視，監視那個所謂的觀察者！”
    黃魚兒沉默了。
    通道裏隻剩下粗重的呼吸聲和腳步的回音。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艱澀地點頭：“三百年前，先皇和圖譯閣立下血契。我們的使命，就是監視星力異動，防止觀察者……完全醒過來。”
    “那黑袍人呢？”小蠻忍不住追問。
    “觀察者的碎片，”黃魚兒語速極快，帶著種防止它重新融回去，”她的聲音裏透著一絲疲憊，“隻是沒想到，它找到了新的容器——你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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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夜猛地停下腳步。
    他的臉在玉佩微弱的光下顯得格外蒼白。
    “你的意思是，”他聲音低沉，“那個黑袍人……是想借我的七星之力，重新變成完整的觀察者？”
    黃魚兒點頭。
    “而慕雲帝，他想借七星源器，喚醒他血脈裏沉睡的觀察者力量。”
    她歎了口氣，像是背負著沉重的秘密。
    “你們兄妹倆的存在，打破了維持了三百年的平衡。”
    通道盡頭，隱約透進來一點微光。
    黃魚兒加快了腳步。
    “快到了，前麵就是禦花園。”
    腳步聲在前麵回蕩。
    黃魚兒突然停了下來，伸出手攔住了身後的眾人。
    她側耳聽著。
    “有人！”
    “是張貴妃的人，”牧海壓低聲音，“他們早就守在那兒了。”
    小蠻的手死死握住牧夜的。
    “怎麽辦？”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牧夜閉了閉眼。
    他能感覺到體內混亂的七星之力稍微平靜了一些。
    “分頭走。”
    他做出了決定。
    “黃魚兒，你帶小蠻去安全屋。”
    “牧海，你跟我，我們去引開他們。”
    “不行！”小蠻抓著牧夜的手臂，力氣大得驚人，“我不要跟你分開！”
    “聽我的，”牧夜輕聲說道，“我體內的力量還不穩，留在你身邊太危險。”
    牧海握緊了手裏的銅鏡。
    “我才剛找到你們。”
    “不會再讓任何人把我們分開。”
    通道外麵，守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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