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螻蟻。"沙啞的低語在每個人識海炸響。
    林陽從弱水潭掙紮起身時，發現潭底沉澱的骨骸正在拚接成某種陣法。
    蘇晚棠的天刀突然自行顫動，刀柄螭龍的雙目流出血淚，在青銅齒輪表麵繪出蜿蜒的古老紋路。
    蒼兕的第三隻豎瞳突然滲出暗金血液，獸爪拍向蘇晚棠的瞬間，青銅齒輪組成的囚籠突然收縮。
    無數道青色鎖鏈自岩壁伸出纏繞獸軀，齒輪轉動聲裏夾雜著似有若無的歎息。
    林陽的瞳孔猛地收縮——那些鎖鏈的紋路竟與藥癡胸口的丹鼎紋身一模一樣。
    柔和的白光從蘇晚棠刀柄處漫開，眾人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林陽發現自己的焚天火中多了一縷青芒，而唐韻的冰蠶絲絛上浮現出淡金符文。
    蒼兕在鎖鏈中劇烈掙紮，第三隻豎瞳射出的光束掃過蘇晚棠時，她突然握住天刀朝某個方向刺去——那裏空無一物，刀尖卻迸發出金石相擊之音。
    弱水潭底的骨骸陣法突然倒轉，潭水旋轉著形成漩渦。
    林陽的天魔瞳看到有星光般的銀砂在漩渦中心閃爍，而藥癡正盯著自己染血的掌心發愣，那些血跡竟在皮膚上勾勒出青銅齒輪的輪廓。
    當青銅齒輪上的古老紋路完全亮起時，林陽的視網膜上突然浮現金色篆文。
    逆運陰陽係統在他識海中發出蜂鳴，將蘇晚棠刀柄溢出的青芒轉化為三股旋轉的陰陽魚。
    "坎離交泰！"林陽暴喝一聲，焚天火中的青芒突然凝成三棱錐刺入蒼兕第三隻豎瞳。
    巨獸仰頭發出的咆哮震得弱水潭炸開百道水箭，蘇晚棠順勢旋身劈砍，天刀擦著獸角劃出的火星竟在半空結成北鬥七星陣圖。
    藥癡背後燃燒的丹鼎紋突然離體飛出，與青銅齒輪的凹槽嚴絲合縫。
    蒼兕青黑鱗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色，獸爪拍碎鍾乳石柱的力道明顯減弱。
    唐韻的冰蠶絲絛趁機纏住獸尾，絲線上新生的淡金符文在弱水侵蝕下發出熔鐵般的紅光。
    "就是現在！"趙沐宛突然甩出七枚紫金鈴。
    清脆鈴音激得蒼兕額間灰斑劇烈震顫，蘇晚棠的天刀應聲刺入灰斑三寸。
    林陽瞳孔中的陰陽魚突然逆向旋轉，被係統轉化的青芒順著刀身直貫獸顱。
    蒼兕的第三隻豎瞳迸裂出暗金血霧，眾人耳畔突然響起琉璃碎裂的脆響。
    懸浮的弱水珠同時炸開，青銅齒輪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林陽突然發現潭底骨骸拚接的陣法正從中心龜裂，那些本該死去的骸骨竟在青芒中顫動指節。
    柔和白光毫無征兆地熄滅。
    蘇晚棠的刀鋒還嵌在獸顱，整個人卻被突然暴起的蒼兕甩向布滿蝕骨蛾卵的岩壁。
    林陽的焚天火倉促凝成護網，卻在觸及蘇晚棠衣角的瞬間被獸尾掃成火星。
    藥癡嘔著血撲向青銅齒輪，胸口的丹鼎紋竟開始片片剝落。
    "鎖靈陣破了！"唐韻的九節鞭擦著趙沐宛發梢掃過，冰棱在獸首炸開的霧氣裏凝成"逃"字。
    然而洞穴穹頂已裂開蛛網狀縫隙，鍾乳石裹挾著蝕骨蛾卵暴雨般傾瀉而下。
    蒼兕徹底狂化的獸爪拍碎最後三枚青銅齒輪，弱水潭突然掀起十丈高的黑浪。
    林陽抓住蘇晚棠手腕躍上浮出水麵的獸骨，卻見潭底龜裂的陣法中湧出銀砂。
    那些砂礫附著在蒼兕傷口上，竟讓鱗甲以恐怖的速度再生。
    "小心！"蘇晚棠反手將天刀擲向林陽身後。
    刀鋒與蒼兕利齒相撞的刹那，洞穴頂部整塊岩層轟然塌陷。
    墜落的巨石砸起滔天黑浪，趙沐宛的流雲緞卷住唐韻腰身堪堪避開獸爪，布料卻被弱水腐蝕出焦痕。
    藥癡突然發出夜梟般的怪笑，他胸口的丹鼎紋已完全消失，皮膚上卻浮現出與青銅齒輪相同的紋路。“錯了，都錯了......"他撕開右肩的血窟窿，抓出把染銀砂的血肉按在獸角，”這才是真正的煉天......"
    蒼兕的咆哮突然帶上龍吟般的顫音，第三隻豎瞳的傷口裏伸出白骨嶙峋的手掌。
    蘇晚棠的天刀劇烈震顫，刀柄螭龍竟脫離刀身撲向那截白骨。
    林陽的陰陽係統發出刺目紅光，視網膜上的篆文突然扭曲成血色箭頭，直指蒼兕心口逆鱗的位置。
    然而穹頂第二波坍塌已然降臨。
    三人合抱粗的鍾乳石柱砸進弱水潭，激起的浪濤中浮出更多拚接的骸骨。
    這些骸骨抓住唐韻的冰蠶絲絛，纏住趙沐宛的紫金鈴，甚至攀附上蘇晚棠滴血的天刀。
    蒼兕在銀砂包裹下化作半骨半肉的怪物，獸爪揮動時帶起的颶風裏竟夾雜著鎖鏈虛影。
    林陽的焚天火在掌心凝成血色長槍，視網膜上的箭頭卻突然指向蘇晚棠心口。
    他瞳孔驟縮，在漫天墜落的碎石中看到少女後背浮現的青銅齒輪印記——那印記正與藥癡胸口的紋路形成鏡像。
    焚天火凝成的血色長槍在林陽掌心嗡嗡震顫，視網膜上扭曲的篆文箭頭猶如毒蛇信子，在蘇晚棠心口與蒼兕逆鱗間來回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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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後背的青銅齒輪印記正隨著藥癡胸口的紋路同步閃爍，每一次明滅都讓蒼兕的白骨獸爪多長出三寸。
    "低頭！"
    林陽突然暴喝，血色長槍擦著蘇晚棠發梢刺向後方。
    紫金鈴碎成齏粉的脆響裏，趙沐宛的玄色裙裾被燒出碗口大的焦痕。
    這位玉女宗三弟子踉蹌後退，指尖還捏著半截沒來得及刺入蘇晚棠後頸的冰魄針。
    "你瘋了？"唐韻的冰蠶絲絛纏住三根墜落的鍾乳石，蛛網狀的冰晶在頭頂結成屏障，"這時候還搞偷襲？"
    "閉嘴！"趙沐宛甩開沾滿銀砂的碎發，紫府中飛出的新鈴鐺已裹上血色，"沒看見那丫頭背上的煉天紋嗎？
    她才是陣眼！"
    仿佛印證她的話，蒼兕第三隻豎瞳中的白骨手掌突然張開五指。
    蘇晚棠的天刀應聲脫手，刀柄螭龍竟在脫離的瞬間化作實體，龍尾掃過之處，十二具拚接骸骨轟然炸成骨粉。
    林陽眼疾手快扯住少女手腕，焚天火順著經脈渡過去，堪堪壓住她後背暴走的青銅光紋。
    "藥前輩！"林陽拽著蘇晚棠滾進石縫，焚天火在頭頂燒出半圓屏障，“你搞的鬼？"
    藥癡正跪在弱水潭邊，十指插進潭底淤泥。
    那些原本攻擊眾人的骸骨突然調轉方向，前仆後繼地撞向蒼兕腳踝。”二十八宿煉天陣本該用丹鼎紋催動......"他肩頭血窟窿裏不斷滲出銀砂，說話時連牙縫都閃著金屬光澤，"但有人篡改了陣樞，把煉天紋刻在了活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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