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一轉，是座陰森奢華的黑色大殿，天魔宗主高高在上，下麵跪著個中年男人，穿著繡著金色香花的袍子——天香宗宗主！
    又一個畫麵，天香宗深處，一間密室，牆上刻滿了跟骨片上類似的暗紅符文，十幾個年輕弟子被鐵鏈鎖在石柱上，渾身幹癟，生命力被那些符文源源不斷地吸走……
    接著是魔淵深處，一座巨大扭曲的宮殿懸在血色霧氣裏，宮殿正中是個巨大的黑色池子，裏麵翻滾著粘稠的液體，隱約有個極其恐怖的輪廓在裏麵攪動……
    畫麵再變，天香宗的主峰上，一座巨大的祭壇正在秘密建造，天魔宗主親手把一塊黑漆漆的魔骨交給天香宗主，那魔骨上的符文，跟林陽手裏的這塊骨片隱隱呼應……
    “天香宗…從根子上就是天魔宗的傀儡？”林陽腦子嗡的一聲，這信息量太大，震得他心神都晃了一下。
    記憶碎片還在瘋狂湧入：
    天魔宗主站在一個怪異的祭壇前，嘴裏念著古老拗口的咒語，祭壇上方的空間劇烈扭曲，一個模糊的巨大黑影在裏麵掙紮，嘶吼，想要擠過來……
    “混沌本源，一分為二……一半養在那群道貌岸然的蠢貨手裏，一半放在魔淵邊緣溫養……總有一天，兩個‘容器’會碰麵……到那時，本座就能得到……完整的混沌之心！”天魔宗主陰冷的低語在腦海回蕩……
    趙沐宛跪在天魔宗主腳下，額頭被烙上一個黑暗印記，她抬起頭，臉上是病態的狂熱和貪婪……
    操！
    林陽渾身一震，這些記憶碎片太勁爆了，信息量大得差點讓他識海當場宕機！
    就這一晃神的功夫！
    那縷一直被壓製的魔念抓住了機會，猛地凝聚成一股黑線，對準灰色光罩最薄弱的地方狠狠一撞！
    哢嚓！
    光罩應聲裂開一道縫隙！
    魔念化作一道黑光，瞬間從縫隙裏鑽了出來，直撲林陽麵門！
    “林陽！”蘇晚棠厲喝一聲，手裏那幾片天刀碎片嗡嗡作響，自動飛出，斬向那團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黑氣！
    雲瑤反應更快，額前的火蓮印記光芒暴漲，指尖射出一道金紅光柱，直接封死了魔念所有可能的退路！
    林陽卻站在原地，動都沒動。
    那雙左金右紅的異瞳驟然亮起，深邃的混沌灰色光芒流轉。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就等你出來呢。”
    轟！
    識海中，那團混沌意誌核心猛地擴張、變形，瞬間化作一張無邊無際的灰色大網，迎著衝進來的魔念當頭罩下！
    不是防守，是主動捕獵！
    “你以為老子在慢慢磨你？”林陽心中冷笑，“錯了，老子在釣魚！”
    那縷魔念發出一聲尖銳到極點、充滿不敢置信的嘶鳴，拚命掙紮，卻被那張灰色大網越纏越緊，根本掙脫不開！
    “汲取過程異常…檢測到宿主主動引導…額外消耗轉化值三萬點，進入深度汲取模式。風險等級：極高！”係統冰冷的警告瘋狂閃爍。
    “值！”林陽吐出一個字。
    混沌意誌凝成的大網不斷收縮，魔念的掙紮越來越弱，光芒越來越暗。
    終於，伴隨著一聲淒厲絕望、卻又戛然而止的哀嚎，那縷屬於天魔宗主的頑固魔念，被徹底吞噬、碾碎，化作最精純的能量，融入了林陽識海深處。
    嗡！
    傳送陣邊上，那塊骨片上的暗紅符文徹底熄滅了。
    但緊接著，那些鬼畫符的線條卻變得更加清晰、流暢，仿佛被洗去了塵埃，顯露出本來的麵目，並且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混沌灰色。
    “汲取完成。消耗轉化值總計四萬五千點。獲得：【天魔秘法殘篇五陰噬魂術）】、【天魔宗部分情報】、【魔淵深層坐標部分）】。精神力提升12。”
    林陽長長呼出一口帶著血腥氣的濁氣，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跡。
    那塊骨片安安靜靜地躺在他掌心，不再散發那種陰冷的邪氣，反而透著一種古怪的溫順，像一把終於認了主的鑰匙。
    “林陽，你沒事吧？”雲瑤趕緊跑過來，上下打量著他，看他臉色蒼白，很是擔心。
    “沒事。”林陽搖搖頭，把剛才從魔念記憶裏扒出來的驚天猛料，挑重點跟兩人說了一遍，“天香宗從根子上就爛了，是天魔宗養的狗。玉女宗的滅門，八成也跟他們脫不了幹係。現在他們在天香宗主峰偷偷建了個大祭壇，準備搞個大動作。”
    蘇晚棠握緊了手裏的天刀碎片，指節發白，聲音冷得能掉冰渣：“他們想幹什麽？”
    “接引。”林陽聲音沉重，“天魔宗主管那玩意兒叫‘魔淵使者’。這恐怕才是天香宗藏了幾百上千年的真正目的。”
    “那還等什麽！”雲瑤急了，“我們得趕緊回天香宗，阻止他們！”
    林陽卻搖了搖頭，他看向那座殘破的傳送陣：“剛才那老妖婆的記憶裏，我‘看’到了這傳送陣的另一頭——那個所謂的‘本源之地’。那地方不對勁，藏著大秘密，關於混沌本源，關於魔淵的源頭，甚至可能……跟初代玉女宗掌門當年對付的那個東西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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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意念問係統：“係統，這傳送陣，我能修嗎？”
    “需要空間法則領悟入門級）。當前宿主不具備此條件。”
    “有沒有別的辦法？”
    “檢測到【魔淵坐標信物骨片）】已淨化並認主。可選操作：以骨片為引，混沌之力為媒，臨時激活傳送陣核心。危險係數：極高。成功率：約27。消耗轉化值：三萬點。”
    林陽沉默了。
    天香宗那邊火燒眉毛，必須立刻去阻止。
    但這“本源之地”……直覺告訴他，那裏藏著更根本的威脅。如果不搞清楚，就算解決了天香宗，以後還會有別的麻煩冒出來。治標不治本。
    “天香宗的事確實急，”林陽沉吟著，“但我總覺得，要是不去那‘本源之地’看看，我們忙活半天，可能隻是在跟棋子下棋，連真正的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蘇晚棠皺眉：“可我們三個都消失了，外麵的人怎麽辦？天香宗豈不是更容易得手？”
    “分頭行動。”林陽快速做出決定，“我去探那個‘本源之地’，你們想辦法盡快趕回玉女宗，把消息告訴碧火仙尊，讓她老人家定奪，阻止天香宗的儀式。”
    “不行！”
    雲瑤和蘇晚棠幾乎同時開口反對。
    雲瑤斬釘截鐵：“你剛才消耗那麽大，精神受了衝擊，實力肯定沒完全恢複，一個人去那種鬼地方太危險了！”
    蘇晚棠語氣更硬：“師尊交代過，一步都不能讓你離開我的視線！而且——”她指了指遠處石壁上那些模糊的壁畫，“那個地方，很可能關著連初代掌門都殺不死的怪物！”
    怪物……
    林陽腦子裏瞬間閃過魔念記憶中，那個在魔淵深處黑色池子裏翻滾攪動的、散發著無盡邪惡與腐朽氣息的龐大輪廓。
    一股寒氣順著脊椎骨爬上來。
    那東西……跟壁畫上描繪的那個扭曲黑影，感覺太像了！
    “計劃改一下。”林陽立刻改口，神情凝重，“我們一起回天香宗。既然天魔宗在背後搞鬼，天香宗這條線索就不能斷。必須在他們儀式開始前，把這顆釘子拔掉！”
    他掂了掂手裏的骨片，又看了看那座殘破的傳送陣。
    “至於這個……我另有安排。”
    林陽走到傳送陣核心區域，將那塊骨片輕輕放在陣眼旁邊一個不起眼的凹槽裏。
    混沌之力緩緩注入骨片。
    骨片上的符文再次亮了起來，這一次，不再是邪異的暗紅色，而是深沉、包容一切的混沌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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