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洞窟的瞬間，一股意想不到的感覺撲麵而來。
    不是預想中的陰冷潮濕，反而是一股幹燥，甚至帶著些微暖意的空氣。與外麵那冰寒刺骨、水汽彌漫的暗河環境，形成了天壤之別。
    洞窟內部並非一片漆黑。岩壁上，零星鑲嵌著一些奇異的礦石，這些礦石本身並不發光，卻能吸收周圍微弱的光線，再散發出一種柔韌溫和的白芒，將整個不算太大的洞窟空間照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極淡、卻清晰可辨的藥草清香，沁人心脾。
    這裏……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避風港。
    趙沐宛趕緊將雲瑤扶到一塊相對平整幹燥的岩石上坐下，開始檢查她的狀況。蘇晚棠則走到洞口，戒備地望向外麵依舊奔流不息的暗河。
    林陽靠在溫熱的岩壁上，粗重地喘息著。身體的劇痛並未減輕，但那股暖意順著皮膚滲入，讓他緊繃的肌肉稍微放鬆了些許。他伸手觸摸身旁的岩壁，入手溫潤，甚至能感覺到一絲微弱的能量在岩石內部流動。
    林陽立刻閉上眼，心神沉入體內，疼得額角青筋都跳了跳。這會兒也顧不上別的了，保命要緊。
    ‘係統，陰凝晶，全換了，快點！’他心裏催促，感覺自己像個快破產的賭徒，抓著最後一點籌碼。
    腦子裏冰冷的機械音總算有了點動靜：“收到…陰凝晶轉化中…能量點+120…+155…+98…”
    數字蹦得不快，但總算是在漲。這點新得的能量點，就像往快幹涸的河道裏倒了幾瓢水，被係統小心翼翼地引導著，去安撫、去中和體內那股子冰火兩重天、鬧得歡騰的地火煞氣。
    過程別提多遭罪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在他那脆弱不堪的經脈裏撞來撞去，每一次碰撞都像是有人拿刀子在裏麵刮，疼得他直抽冷氣，隻能死死咬著牙根硬扛，連哼都不敢哼一聲，生怕泄了那口氣就散了。
    他試著去溝通丹田深處，那枚給他惹了無數麻煩、也救了他無數次的混沌本源種子，結果那玩意兒跟死了一樣，蔫兒了吧唧，任憑他怎麽折騰，就是一點反應都不給。林陽心裏有點發涼，這次傷得太重，連老底都快掏空了。
    另一邊，趙沐宛已經把雲瑤安置在一塊看著最幹淨平整的岩石上。
    這洞裏暖和又幹燥，跟外麵那能凍死人的暗河簡直是兩個世界。雲瑤原本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不少，那張白得跟紙似的臉蛋，也終於透出點微弱的血色，不再是嚇人的青白。
    她自己也感覺到了。身體雖然還是虛弱得厲害，但體內那縷微弱的金烏血脈，像是找到了同伴，下意識地就開始運轉。空氣裏那股若有若無的暖意，仿佛受到吸引，絲絲縷縷地鑽進她身體裏，驅散著滲進骨頭縫裏的寒氣，讓她凍僵的四肢慢慢有了點知覺，連帶著血脈力量的恢複都快了些。
    趙沐宛鬆了口氣，這才分神打量起周圍。她一眼就注意到了岩壁上那些嵌著的白色石頭，走近伸手摸了摸，入手溫潤，微微發暖，散發出的白芒也柔和得很，不像是照明，倒更像是某種能量的自然輝光。她搜遍記憶，也沒見過這種礦石。隕星淵這鬼地方，果然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都有。
    蘇晚棠依舊跟個門神似的杵在洞口，冷著臉盯著外麵黑漆漆的河水，但眼角的餘光還是掃到了角落裏那幾叢特別的植物。
    就半尺來高，從石縫裏鑽出來，葉子是怪好看的淡金色，輕輕晃動時，還帶著柔和的光暈。空氣裏那股讓人聞著莫名心安的藥草香，還有這洞裏的大部分暖意，八成就是它們搞出來的。她對這些花花草草沒興趣，但能讓這地方變得這麽古怪，總歸不簡單。
    “林陽。”她聲音不高，穿透力卻夠用。
    林陽正疼得齜牙咧嘴，聞聲艱難地抬了抬眼皮，順著她示意的方向看過去。一看那金燦燦的葉子，心裏咯噔一下。
    ‘係統，快，掃那些金葉子草！’
    “掃描中…目標：【陽源草】變異），生長於特殊地脈節點，吸收地脈暖流異變而成。蘊含極為溫和純淨的陽性能量，可高效輔助療傷，中和陰寒之氣，穩定心神。直接服用需謹慎，能量純度較高，過量可能導致虛不受補，內腑灼傷…”
    陽源草？還是變異的？林陽心裏一喜，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這玩意兒簡直是給他量身定做的！正好能拿來壓製體內那狗屁倒灶的煞火衝突，對雲瑤這種火屬性血脈的恢複更是大補藥。
    他衝趙沐宛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去弄點過來。
    趙沐宛會意，放輕腳步走過去，先仔細觀察了一下，確認那草本身沒毒沒刺沒古怪，這才伸出兩根手指，動作輕柔得像是怕驚擾了什麽，小心翼翼地摘下三株陽源草最頂端的幾片嫩葉。
    葉片離了枝，那淡金色的光暈和奇異的香氣也沒立刻散掉，反而更濃鬱了些。
    她拿著葉片走回來，先遞了一片給眼巴巴看著的雲瑤，又看向林陽，最後一片自己捏在手裏，以防萬一。
    雲瑤接過葉片，也沒猶豫，直接依言含進嘴裏。葉片入口即化，一股溫和卻異常純淨的暖流瞬間彌漫開，順著喉嚨滑進四肢百骸，所過之處，那些還沒散盡的陰寒濕氣被一掃而空，整個人都暖洋洋的，舒服得差點呻吟出來。體內那運轉滯澀的金烏血脈，像是被澆了油，一下子就順暢活潑了不少。
    趙沐宛將另一片葉子遞到林陽嘴邊。
    林陽沒客氣，張口含住。
    藥力化開，像有暖泉流淌，跟體內那股陰寒的地火煞氣撞在一起，雖然去不了根，卻也極大緩解了那撕裂般的痛楚。
    陰凝晶換的能量點還在緩慢增加，加上陽源草的輔助，他蒼白的臉色好看了些，體內混亂的能量也逐漸穩了下來。
    轉化值增加了近三千點。
    雖然離巔峰差得遠，但總算恢複了點自保之力，不再是之前那種任人宰割的虛弱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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