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霧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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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吹笛人巴倫·法蘭科死去後,哥卡紮小鎮褪去了陰森詭異的白霧,重新恢複了平靜。
    哥卡紮小鎮的廣場上。
    所有吸入白霧變異成殼人異形的小鎮居民們在白霧的主人死去後,體內的白霧也開始慢慢蒸出來。
    隨著這些霧氣從他們的身體中離開,體表長出的畸形外骨骼也開始脫落。
    無辜的小鎮居民們恢複回了正常人的狀態,額頭上被魔術師阿裏斯種下的傀儡刻印也似乎因斷掉了施法者的鏈接而消失。
    這些被卷入戰鬥的小鎮居民們安靜地橫躺在廣場冰冷的地麵上,他們迎來了一場解脫的安穩熟睡。
    見證了整場鬧劇的觀眾陳澄此刻也坐在廣場的地麵上,在他的腿上靠著一個少女,少女正在安靜地熟睡著。
    少女碧絲卡獨自一人解決了男爵位階的半完全體魔人阿裏斯。
    但誰能想到這個秀氣可餐的少女前不久還隻是一個莊園的的普通傭人,懷揣著想要參加一場盛大舞會的小小理想。
    少女的命運因傲慢與暴虐魔女意誌的蘇醒而改變,她選擇為了自己的意誌活下去,接下來注定要經曆更多比今天還要光怪陸離的事件,要去適應更加顛覆認知的奇異場麵。
    “你好,你是碧絲卡小姐的隨從對吧,我記得你是叫吧?”
    這時,從這場“惡戰”中活下來的兩位獵魔人跑到了陳澄的身邊,其中一位俊秀的青年戈緹亞向陳澄與她腿上熟睡的少女投來熱忱的關心。
    拉森與戈緹亞趕來時,目光都看向了陳澄懷中的少女。
    在看到沉睡的少女渾身沾染了那強悍的異種魔人血跡,於是兩人在腦海中不約而同地冒出一個大膽的判斷:
    這位來自不明魔術宗族的碧絲卡大小姐,獨自一人解決了男爵階位的異種魔人。
    頓時,就連赤裸上半身、性格蠻橫的拉森都對這個外表上看比他們小了幾歲的少女肅然起敬。
    戈緹亞與拉森身為獵殺魔物的獵魔人,相比尊貴的身份,強大的實力與一致的獵魔立場更會讓二人產生敬意。
    此刻,拉森收起了剛才的傲慢,將這份對碧絲卡的尊敬之意延伸到了她的“隨從”陳澄身上。
    拉森沒有嫌棄兩人身上惡臭的氣味,他主動向陳澄伸出手,並說出自己的用意:
    “這位先生,我來扶你起來。還請你帶好碧絲卡小姐,去找個安全的旅館休息下吧!”
    “沒錯,廣場上昏睡的居民就不勞煩在這場惡戰中出大力的碧絲卡小姐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同時,戈緹亞也真誠地發聲了。
    “那我就不辜負二位先生的好意了。”
    陳澄表情呆滯了片刻才做出回應。
    他有點沒想到這兩個行事雷厲風行的粗大個竟然會有如此熱忱之心,不禁對兩人在地下酒館時的印象有所改觀。
    於是,陳澄抱起了在他腿上熟睡的少女。
    他仔細嗅了嗅他和少女身上的味道,刺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他也反應過來,確實是應該回一趟旅館好好洗一個澡了。
    陳澄在走之前又裝模作樣起來,扮演起一個貴族大小姐身邊有涵養的隨從,與這兩位獵魔人做著告別:
    “今日就不陪嘮二位了,我和我家小姐在小鎮東角的旅館借宿,如果明天兩位先生想拜訪我家小姐,屆時在下歡迎兩位蒞臨。”
    說罷,陳澄禮貌地微微朝二人鞠了一躬,然後轉身朝記憶中侏儒朱利安經營的旅館方向走。
    很快。
    陳澄抱著熟睡的少女碧絲卡回到了朱利安的旅館門前。
    “先生,歡迎你平安歸來!”
    侏儒朱利安站在旅館門口,遠遠地就看到兩人過來,自然是做好了迎接的準備。
    所幸他在廣場異變前擺脫了傀儡刻印的影響躲在了旅館內,沒有受到吹笛人釋放的白霧影響。
    “這裏是哪裏?”
    這時,被陳澄公主抱的少女碧絲卡也蘇醒過來了,不過看她神情,還是一副很疲累的模樣。
    “嘔!”
    但她似乎也嗅到了身上散發的濃烈血腥味,醒來後便不知覺地想要嘔吐,差點把胃裏麵未消化完的食物給吐出來。
    見狀,陳澄也是趕緊將她放下,讓她緩解反胃感。
    她身上惡臭的血腥味讓侏儒朱利安嗅到,他也不禁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在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後,詢問碧絲卡:
    “碧絲卡小姐,你需要洗一個澡嗎?”
    “要要要!”
    聽到這話,少女的羞恥之心爆棚,趕緊應答道。
    思緒聯翩的碧絲卡又想到剛才自己昏睡後是被陳澄先生一路抱回來的,趕緊撇過頭去,頓時臉頰不知覺地被抹上了一圈紅暈。
    “旅館現在燒好的熱水足夠,還請碧絲卡小姐準備好幹淨的衣物,跟我來!”
    朱利安轉過身,捏著鼻子走進旅館,一邊指引一邊為她帶路。
    “陳澄先生!我......你......”
    少女碧絲卡開始猛地眨眼,此刻心中正湧動著複雜的情緒,想要表達又不知該如何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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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臉頰羞紅的少女碧絲卡選擇了抿上嘴,跟隨侏儒朱利安走進了旅館。
    現在,旅館門口獨留陳澄一個人。
    他將手插進夾克的口袋中,靜靜地吹著夜晚微涼的冷風。
    “有那麽嚴重嗎?我的身上也沒有很臭啊?”
    陳澄正在思考碧絲卡離去前結巴的話語何意,疑惑地吐槽了一句。
    但少女的心意哪有那麽容易就參透,陳澄選擇了放棄思考。
    他並不著急回到旅館,而是轉過身,視線看向了某個方向。
    隨後,陳澄以呢喃的語氣開口:
    “s級獵魔人麥克雷,是吧?本冥府之主可不允許你把魔術師阿裏斯的靈魂獨自吞並呢。”
    跟隨陳澄的記憶,時間跳回到吹笛人巴倫·法蘭科用骨刀開啟【靈界行走】逃跑的節點。
    ......
    “砰!”
    獵魔人麥克雷用白銀左輪射出了那枚價值2英鎊的符文子彈。
    “哎呀!可惜,好像空了!”
    他抬起自己慵懶的目光,望見這枚符文子彈穿過了吹笛人虛化的身影,自嘲了一句。
    “哼!大叔你眼睛裏的惡魔先生好像離體了吧?”
    這時,在一旁觀戰的陳澄忍不住插了一句話。
    “哦!”
    在聽到這個年輕小夥子的話後,樣貌邋遢的獵魔人麥克雷也轉過頭去,饒有興趣地看向了陳澄。
    兩人在對視後,陳澄能看到這個大叔神異的左眼又恢複回了正常的模樣。
    “寄宿在你左眼裏的惡魔應該是進入那枚符文子彈吧。”
    “你第一枚打在吹笛人手上的靈魂油燈上的符文子彈,留下了你的標記。”
    “所以,那枚看似打空的符文子彈現在應該拐彎,去追在靈界中飛速行走的吹笛人了。”
    陳澄嘴角微微揚起,直接了當地揭穿了對方剛才使出的把戲手段。
    “謔!小夥子,你可真有意思!”
    在被陳澄揭穿真相後,獵魔人麥克雷沒有惱羞成怒,反而露出一張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慈祥憨厚的笑容。
    緊接著,他向陳澄問道:
    “你似乎很關心那個魔人的生死嗎?但估計這會兒已經被那個混蛋惡魔吃掉了。”
    “不,我關心的是他手上靈魂油燈裏的魔術師阿裏斯靈魂。”
    陳澄十分誠懇地說出自己真正擔心的事情。
    “這樣嗎?那我提前去找他好咯!”
    聽罷,獵魔人麥克雷聳聳肩,他一邊朝往哥卡紮小鎮外的方向離開,一邊向陳澄抬手說道:
    “剛才你也幫了不少忙,等會兒來找我吧,我試著看能不能幫你回收那盞靈魂油燈?”
    背對著陳澄離開的他說到一半頓了頓,才繼續道:
    “哦,對了,我也不敢保證那個混蛋惡魔會不會想吃掉一個優質的魔術師靈魂。”
    ......
    時間回到現在,陳澄暫時不用管少女碧絲卡後。
    “克裏斯蒂亞!我需要你的幫助。”
    冥府之主陳澄召喚出了他最好的仆人,一隻紅眼渡鴉。
    “克裏斯蒂亞!我需要你把我傳送到哥卡紮小鎮的邊緣。”
    在這隻紅眼渡鴉從虛空中飛出、落在他的肩膀上後,陳澄向它發布了一項命令。
    “收到,我的主人。”
    哥卡紮小鎮邊緣,一塊路牌位置。
    獵魔人麥克雷踏著悠哉的步伐出現,他走到一團包裹著一個人形生物的青色火焰麵前蹲下,然後開口道:
    “嘿,老夥計,你怎麽還沒吃完飯啊,等下可能要有人來拜訪你咯!”
    包裹著這個人形生物的青色火焰能聽得懂他說的話,頓時火勢旺盛數倍,在幾個呼吸時間將包裹其中的人形生物徹底焚燒幹淨。
    青色火焰旺盛的火勢,並沒有給獵魔人麥克雷帶來一絲溫暖,反而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不禁裹緊了身上的大衣。
    “哦!是之前在地下酒館的那個青年嗎?他可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家夥。”
    青色火焰在結束進食後,變形成了一張惡魔的臉,他在說完後又盡速鑽入獵魔人麥克雷的左眼之中。
    頓時,獵魔人麥克雷的左眼再次覆蓋上一層青黑色的關澤,那張青色的惡魔臉寄宿在了眼球之中。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大叔,這個你還需要嗎?”
    剛才青之惡魔很感興趣的青年出現了。
    陳澄撿起了一盞亮著幽暗藍光的油燈,油燈的壁殼外表有被子彈砸擊過的痕跡。
    “表麵身份是大小姐隨從的年輕人,你來到哥卡紮小鎮的目的是什麽呢?”
    獵魔人麥克雷開始撫摸著自己胡渣淩亂的下巴,詢問起陳澄出現在這是非之地的原因。
    “目的是為了讓我家的大小姐能盡快成長。”
    陳澄眨了眨眼,給出了一個確實是真話的答案。
    回答過後,陳澄便自顧自地打開了手上這一盞靈魂油燈的蓋子,釋放出了被困在其中的魔術師阿裏斯的靈魂。
    “你好!阿裏斯先生,我們這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麵吧?”
    陳澄臉色波瀾不驚地注視著麵前幽藍的靈魂體,語氣輕快地打開了話題。
    魔術師阿裏斯的靈魂此前融合了留在蹣跚魔人體內的生存執念,現在的他自然認識這個幫助他解脫的年輕青年。
    魔術師阿裏斯的靈魂在半空中如一團搖曳的、無熱量的鬼火,他發出冷淡的聲音詢問陳澄:
    “你找我,也是想知道它的信息吧?”
    陳澄不可否認地點了點頭,然後開門見山地問出自己的問題:
    “你是在哪兒遇到的蹣跚者?”
    “庫洛山脈,就是這座小鎮背後的山脈裏。”
    魔術師阿裏斯的靈魂抬手指向了陳澄的背後,那是一片連綿的山峰林海。
    在黑夜中,庫洛山脈正恬靜地閃爍著象征了生機的螢蟲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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