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心與腹的崩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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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屍山血海的背景之中。
    紅瞳碧絲卡揮出的匕首【血之滋味】,其鋒利的匕身刺入了那顆象征著鏈接【蹣跚者】心與腹樞紐的酷似人臉的心髒後,這把魔女的伴生寶具開始顯現它真正的神異。
    匕首【血之滋味】在心髒的切口位置處,竟然貪婪地吮吸起其中精純的【蹣跚者】鮮血。
    這股具有腐敗氣息的鮮血承載著【蹣跚者】最精華的汙染魔素,僅僅是一滴鮮血,就能將一頭常規的魔物改造並使其力量躍升,但代價就是抹滅本來的靈性,淪為【蹣跚者】的奴仆。
    但匕首【血之滋味】作為傲慢與暴虐魔女意誌的伴生寶具,擁有吸收任何生物的精純鮮血來不斷成長的特性,【蹣跚者】鮮血在被【血之滋味】吸收之後,其中蘊含的汙染魔素被魔女寶具特性輕鬆瓦解,轉化成一股磅礴且精純的力量湧入了匕身。
    得到成長的魔女伴生寶具,同時也給獲得魔女資格的寶具主人帶來了正麵反饋。
    本來意識瀕臨崩潰的紅瞳碧絲卡感受到了從手上緊緊握住的匕首傳來一股緩解她身體與精神疲勞的暖流。
    這使她後續能夠穩住【血之滋味】刺入這顆心髒後的破壞過程。
    “蕪!”
    因【血之滋味】的刺入與吸收,鏈接【蹣跚者】心與腹的樞紐上那張醜陋的人臉不禁浮現出痛苦的表情,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嘯。
    它仿佛產生了自我意識,對刺入它體內的匕首產生了恐懼與害怕。
    頓時,以鏈接【蹣跚者】心與腹的樞紐為中心,不斷湧出蠕動的血肉,強烈地排斥起少女的存在。
    稍微恢複了些狀態的紅瞳碧絲卡眼見自己就要被蠕動血肉卷起的狂浪推走,果斷地選擇鬆開了與陳澄先生共享視野的冥府之傘。
    於是,她將騰出來的這隻手也握在了她的匕首【血之滋味】。
    【血之滋味】在寶具主人強烈的意念下,也如附骨之疽般抵抗著蠕動血肉帶來的排斥。
    一時之間,少女與酷似人臉心髒的樞紐展開了一場此消彼長的消耗。
    但在【血之滋味】刺入樞紐的那一刻起,這片屍山血海的崩潰命運就已經注定了。
    少女紅瞳之中閃爍著堅毅的神色,對匕首的持拿她不曾鬆懈半刻。依靠【血之滋味】為少女提供的那股暖流支撐,任憑蠕動血肉如何排斥,都無法推走這個韌性十足的少女。
    “嘎咕!嘎咕!”
    很快,酷似人臉心髒的樞紐似乎是意識到排斥少女的做法失敗後,再次發出了詭異的聲響。
    接下來,它竟然放棄了抵抗。
    同樣的是,伴隨著蠕動的血肉停下對少女的排斥,由樞紐控製的、穩定的屍山血海背景也開始崩潰。
    崩潰的屍山血海背景席卷著樞紐與少女,化作了一股洪流奔騰,前進的方向正好是少女碧進入這裏的那條猩紅通道。
    視角來到【蹣跚者】之心具象的破敗宮殿正廳上。
    陳澄腳下打開的猩紅通道如蘇醒的火山般噴湧出猩紅的岩漿,原本看上去腐朽卻不曾坍塌的破敗大廳也迎來了四麵塌陷的結局。
    同時崩壞的不僅僅是這座破敗大廳,還有【蹣跚者】之腹具象、融合的整座地下宮殿。
    無疑,少女碧絲卡超額完成了陳澄先生委托的任務——破壞【蹣跚者】之心與腹。
    “哼!想逃?”
    在猩紅通道如火山般噴湧之時,陳澄低哼道。
    此時,在陳澄背後的【蹣跚者】突然改變了對陳澄的攻擊姿態,轉而抬起巨型鱗臂伸向了猩紅鮮血的岩漿柱之中。
    陳澄哪裏不知道【蹣跚者】的想法——將鏈接心與腹的樞紐收回。
    “冥府之傘,還不趕快歸來!”
    隨著陳澄一聲厲喝,在那不斷上升的猩紅鮮血塑造的岩漿柱之中,被少女碧絲卡扔掉的冥府之傘飛出來,響應他的意念安分地回到他的手中。
    這一刻,收束的金邊黑身的傘體上那象征著【魔神律】的符文回路竟然重新浮現。
    他是不會允許【蹣跚者】回收心髒樞紐的。
    離猩紅通道最近的陳澄,找準時機,將收束的冥府之傘探入其中,然後收回。
    收回的冥府之傘傘尖精準無誤地刺中了那顆酷似人臉心髒的樞紐,同時也將握著匕首的少女給拉了出來。
    在重新看到陳澄先生向她露出欣慰的笑容後,碧絲卡也意識到自己完成了陳澄先生委托的任務。
    於是,感到安心的她便鬆懈了對匕首【血之滋味】的握拿,解除了紅瞳特征的魔女姿態。
    而在失去了【血之滋味】的力量後,這位少女很快就被積攢的疲累感支配,身體開始不自覺地往後倒,她的意識也即將昏厥過去。
    “你做得很好了!碧絲卡!”
    就在少女快要昏厥過去的時候,陳澄及時上前,單手環抱住了此刻柔弱無比的少女。
    當再次聽到陳澄對她的認可後,碧絲卡徹底安心地閉上眼並昏睡過去。
    “蕪!”
    但【蹣跚者】見陳澄奪走它重要的心髒樞紐後,沒有給他和少女述說更多的時間,向他發出威脅與恐嚇的尖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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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也隻是發出尖嘯,竟沒有敢對拿回冥府之傘的他發起攻擊,似乎是在忌憚什麽。
    而他在拿到對方的心髒樞紐後,也扭過頭去對視它那醜陋的扭曲麵孔,並在將掛在冥府之傘尖上的心髒樞紐移到它麵前後,說道:
    “你很想要回自己的心髒樞紐吧?”
    說罷,陳澄便在冥府之傘上用力,使傘尖更加刺入心髒樞紐的程度加深。
    “嘎咕!嘎咕!”
    因為他的舉動,前一刻還在顯現威風的【蹣跚者】發出了痛苦的低鳴,它竟然顫抖地發出恐懼的低鳴。
    這是陳澄給【蹣跚者】的下馬威,證明自己可以輕而易舉破壞對它來說無比重要的心髒樞紐。
    “看樣子,你在吞噬了這個世界諸多的血肉生靈後,也學會產生恐懼這種低級情感了嗎?還是說,你本來就擁有對上位者與下位者產生情緒的能力呢?”
    陳澄現在饒有興趣地對上【蹣跚者】那六隻排列整齊的琥珀色眼瞳,繼續說道。
    “蕪!”
    在感知到陳澄具有的威脅後,【蹣跚者竟然收斂起了瘋狂嗜血的姿態,它隻是虎視眈眈地注視著陳澄。
    “轟隆隆!”
    而在陳澄嚐試與【蹣跚者】對話之時,他們所有人身處的這座破敗大廳正在陷入急速崩潰的過程。
    四麵的牆壁自上而下地崩裂,本就腐朽的建築以碎石的形式向各個地方飛散。腳下的地麵也開始搖搖晃晃,出現深淺不一的裂紋,那化作如洪流的屍山血海背景也顯露了出來。
    “別慢悠悠地對弈了,我親愛的所羅門王先生!”
    大叔麥克雷急忙向陳澄呼喚道。
    他現在正護著不起眼的小蘿莉杜拉,使其免遭頭頂砸下的落石傷害。
    “嗤!我很好奇你失去抑製力縛環的約束後到底有多強,現世的所羅門王?”
    從“大嘴巴”麥克雷口中得知陳澄的真實身份後,現在能夠喘息的魔人艾瑞克也好奇地注視起陳澄。
    他產生了旺盛的好奇欲望,想要從這個氣血普通的人類身上窺探到他的秘密。
    “哼!你瘋了嗎?你以為掌握了【蹣跚者】的心髒樞紐就贏了嗎?”
    這時,那位來自【噩兆教派】的信徒,斷臂的伊芙·多伊爾走出扭曲黑霧的屏障,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質問陳澄:
    “現在【蹣跚者】之心具象的大廳崩陷,我們所有人都會陷入屍山血海的背景之中,會被同化成【蹣跚者】的血肉同源物!”
    斷臂的伊芙·多伊爾無法理解這位所羅門王在做什麽,對方目前的行為在她看來過於瘋狂了。
    他們現在腳下的地麵馬上就無法支撐他們站立,迎接著他們的似乎注定是血肉被屍山血海同化的結局。
    “轟隆隆!”
    於是,在四處崩陷的劇烈響動聲中,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陳澄的身上。
    “想要它嗎?那就去拿吧!”
    但陳澄卻置他人於無睹,在收斂了瘋狂的【蹣跚者】麵前,將穿刺了其心髒樞紐的冥府之傘投擲出去。
    “去拿回屬於你的心髒樞紐吧!”
    脫手的冥府之傘如長矛般化作一道黑色流光,它穿過如洪流般的屍山血海背景,穿過同樣在崩陷的【蹣跚者】之腹具象的地下宮殿。
    視角移到庫洛山脈高空。
    最終,冥府之傘化作的黑色流光將這座拔地而起的紫色罩子破碎,它從內到外刺破了【蹣跚者】之腹,將【蹣跚者】心髒樞紐帶到了地麵上。
    緊接著,這顆心髒樞紐脫離了冥府之傘的穿刺,開始在高空向下墜落。
    視角回到崩陷的破敗大廳內。
    “蕪!”
    【蹣跚者】感知到重要心髒樞紐失去了威脅,於是仰頭尖嘯。
    隨後,它選擇放棄了眼前的獵物,快速蠕動著臃腫的身軀,陷入一片虛空之中。
    隨著【蹣跚者】的離開,在場的所有人不禁頓時也陷入了恍惚的狀態。
    等他們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被【蹣跚者】同化的危機已經解除了。
    崩陷的破敗大廳與湧動的屍山血海消失,他們此刻身處在了一座沒有狂暴魔素流動的地下遺跡宮殿之中,昏暗且寂靜。
    這裏歲月流逝留下的真實腐朽氣息讓他們倍感安心。
    現在的場景與魔術師阿裏斯當初遭遇的遺跡全貌描述更加吻合。
    此刻,陳澄用意念操控率先回到外界地麵上的冥府之傘,將那兩位陷入魔怔的獵魔人放出,並將他們安置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於是,套在他手腕上的抑製力縛環終於消失了。
    “主人!”
    很快,一直沒有露麵的紅眼渡鴉再次從虛空中飛出,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嘭!”
    緊接著,在眾人還陷在恍惚狀態未恢複過來時,陳澄打出了一個標誌性的響指。
    隨後,他拍了拍身邊的大叔麥克雷,輕聲向他囑托道:
    “先幫我照顧下碧絲卡,有個家夥正等著我呢,我要去處理一下。”
    話畢,大叔麥克雷恢複自我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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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沒等他回應,陳澄的身體就迅速虛化,消失在了原地。
    視角來到地麵,這片空曠的山脈地帶上。
    “嘎咕嘎咕!”
    【蹣跚者】從虛空中踏出,它拿回了重要的心髒樞紐,並吞下它,使其回到自己的體內。
    它現在放棄了與宮殿融合的詭異存在狀態,重新回到了最原初的完全形態。
    【蹣跚者】的氣息並沒有因脫離詭異存在狀態而衰弱,反而又開始不斷高漲。
    因為,它的瘋狂意誌與完全形態終於統一。
    【蹣跚者】的外貌並沒有發生巨大的變化,但它不斷扭動的多肢軀體所表現出的頻率與規律,卻給整座山脈彌漫了一股無比強烈的陰森與恐怖感。
    “嘿!【蹣跚者】,你現在應該能理解人類的語言吧?”
    肩上站立著一隻紅眼渡鴉的陳澄,以提著一把金邊黑身之傘的優雅姿態,重新出現了完全體的【蹣跚者】麵前。
    “所...羅門...王。”
    沒想到,原初的【蹣跚者】竟然吐露出人類語言,說出了陳澄的身份。
    它頭顱上的六隻琥珀之眼也倒映出陳澄的身影。
    “看來你已經做好了直視我的準備了,那我先告訴你一件事。”
    陳澄說著兩手展開,臉上露出一張極其囂張的邪魅笑容,姿勢頗像是在向【蹣跚者】送去擁抱。
    然後,他繼續說道:
    “我要取走你真正的【蹣跚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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