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紅瘴夜,混亂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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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會表麵不幹涉,實質上是在關注本來在遊戲之外的所羅門態度。
    本來入場的教會神父將這場重大事件的去向交給了所羅門與冥府的意誌。
    哥登小鎮外森林邊緣,暴雨天。
    一個滿身浴血的少年躺在一個隻剩下一截的樹樁下。
    他強睜著眼,胸腹在上下擺動,伴隨著的是鼻腔中傳出的不規律的喘氣聲。
    毫無疑問,他已經奄奄一息,命懸一線。
    “噠!噠!”草地上坑坑窪窪被一雙褐色高靴濺起雨水。
    這雙褐色高靴的主人是一個頭發蓬鬆的中年大叔,他雙手沾著鮮血。
    這位中年大叔注意到了少年,低頭詢問他“你額頭上有深淵烙印,你是大罪子嗣?”
    他從森林深處一路走出,移動路徑上遺留的血跡被雨水衝散。
    如果仔細看,他身上沒有傷痕,所以他手上沾上的是別人的鮮血。
    “我是大罪子嗣。”少年虛弱地出聲。
    他全身被雨水浸濕,濕透的頭發附著在額頭上。
    而左額上有一個紫黑色的烙印,那是深淵烙印。
    “你叫什麽名字?”中年大叔上前抓起少年的頭發,將他的身體揪起來,然後用冰冷的語氣開口。
    中年大叔也站在暴雨中,但全身卻沒有一處被雨水淋濕。
    大叔手上的鮮血流到少年的額頭上,與雨水雜糅,然後滑下他的臉頰。
    頭發被揪拉的疼痛逼得少年發出慘叫,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這個莫名其妙突然出現的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沒有鬆手,他用同樣冰冷的目光注視少年,等待他的答案。
    “我叫阿裏。”阿裏說出自己的名字,名字對他來說已經是無關緊要的東西了。
    “不,你現在叫克裏斯·弗利茨了。”
    中年大叔似乎根本不在意阿裏的回答,他隻要這個過程能夠進行下去,然後說出自己預想的話與命令。
    “轟隆!”森林上空,雷雲轟動,一道閃電劈下,剛好打在了阿裏剛才躺靠的樹樁。
    在無比狂暴的雷電能量下,樹樁被劈成粉碎,隻剩下灰燼與飄起的煙氣。
    這戲劇性的一幕震撼了與死亡擦肩而過的少年,他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的驚慌與劫後餘生的慶幸湧上心頭,產生了複雜的化學反應。
    中年大叔手掌提起阿裏的腦袋,他沉默地注視身子在半空中的少年,一言不發。
    “我叫克裏斯·弗利茨。”阿裏他回過神,腦中思緒萬千,喃喃地開了口。
    他視野中這個麵目冷漠的中年大叔,被他記在了大腦深處,他發誓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嗤!”中年大叔對阿裏的回答很滿意。
    他發出了狂笑,他鬆開了自己的手掌,將阿裏丟在了地上。
    阿裏不明所以,本就在極限狀態的阿裏在被丟在地上後,傷到了背脊與腦袋。
    他立馬昏厥了過去,而在昏迷的最後一刻,阿裏的手也都是攥緊的拳頭狀態。
    ......
    阿裏恢複意識後,他感受到了溫暖。
    他睜開眼判斷自己的處境,發現自己在一間工房中。
    “克裏斯,你醒了?”
    一個富有磁性的男性聲音傳入阿裏的耳中。
    阿裏用餘光看到了那個中年大叔坐在火爐旁烤火,肩膀不時抖動,好像在做些什麽事。
    “醒了。”阿裏覺得現狀很舒適,於是他選擇了順應,回答對方的疑問。
    “我叫約克,是你的鐵匠師父。”自稱約克的中年大叔開始娓娓而談,
    “我們是舅侄關係,工作是打造鐵器與工具。”
    “你沉默寡言,不喜歡外出。你臉上有一個被燙傷的疤印。”
    “重複一遍我的話,並記住。”
    約克用依舊冰冷的聲音開口,仿佛是在向阿裏下達命令。
    “你叫約克,是我的鐵匠師父,我們是舅侄關係,工作是打造鐵器與工具。”
    “我沉默寡言,不喜歡外出,我臉上有一個被燙傷的疤印。”
    阿裏重複道,說到最後一句時他突然意識到不對——他沒有燙傷的疤印。
    他疑惑地再次重複最後一句話:
    “我臉上有一個被燙傷的疤印?”
    隻見約克大叔站起來,提起了手中尾部被燒紅的鐵杆。
    他站在阿裏的麵前,將燒紅的鐵杆移到阿裏的上方,然後說道:
    “你知道自己現在是誰嗎?你現在是有深淵烙印的大罪子嗣。”
    聽到此話,阿裏立馬露出不善的表情,他早就該想到: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對帶有深淵烙印的人表示友好,因為他們是大罪子嗣。
    “為什麽你會是大罪子嗣?”約克大叔對阿裏的敵意置之不理,他輕聲問道。
    阿裏咬起牙,不出片刻,他理解約克的用意了。
    他回答約克:“五百年前,使世界陷入絕望與災難的七大罪王朝在勇者與賢者的反抗下覆滅。”
    “賢者預言‘大罪將會在他的子民中複活’。”
    “賢者為阻止大罪的複活,為所有大罪子嗣種下永生永世的深淵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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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屠殺驅逐他們,將大部分大罪子嗣流放到人類禁地深淵。”
    “對全世界的種族而言,大罪一族是低下的,必須要用低下的方式對待。”
    約克當然知曉這段曆史,並表達自己對此嗤之以鼻的態度:
    “對我而言,大罪子嗣與普通人沒有任何的區別。”
    約克注視手中的燒紅的鐵杆,繼續說:“你現在是誰?”
    阿裏理解了約克救她的用意,為他偽造一個身份後,幫他做事。
    於是,他按下心中的某種情緒,屈辱地回答
    “我是克裏斯·弗利茨。”
    不料,約克卻突然暴怒,他用另一隻手將躺在床上的阿裏提起,毫不留情地甩到一麵牆上。
    阿裏瘦弱的身體哪能受到這般打擊,差點再次昏厥。
    “不,你現在是大罪子嗣阿裏。”約克向靠在牆上的阿裏狂怒地吼道。
    阿裏摸了摸自己的左額,他虛弱地笑了出來。沒錯,他的左額上還有那個生來就有的屈辱。
    他苦澀地自嘲道:“沒錯,我現在是大罪子嗣。”
    約克大叔喜怒無常,此刻他又狂喜,並且快步向阿裏靠近。
    同時靠近的還有,還有那根炙熱的燒紅的鐵杆。
    “你很聰明,我希望你以後能更聰明。”約克大叔見阿裏痛下決心的模樣,第一次笑了出來。
    阿裏已經閉上了眼,同時用手將自己的頭發捊起,將左額露出。
    約克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幹淨利落地將燒紅的鐵杆尾部貼在阿裏的左額上。
    少年額頭脆弱柔軟的皮膚瞬間被燒壞,紫黑的印記被鮮紅色侵染扭曲。
    鐵杆很快移開,左額被燒傷皺縮的疤印徹底掩飾了原本平滑皮膚上的紫黑色印記。
    約克很滿意自己簡單完美的動作,更滿意開始到結束未曾反抗與喊叫的阿裏。
    不,現在是他的侄子克裏斯·弗利茨了。
    阿裏流下了眼淚,緊緊咬住的牙關溢出了鮮血。心中在想:
    隻要能活著,不管做什麽,我都願意。
    在極端的痛楚中,阿裏承認了自己的新身份。
    “你現在是誰?”
    阿裏,不,克裏斯鬆開了緊緊揪住頭發的手,他的臉頰上有兩行淚痕,他很聽話地回複約克。
    “我是約克大叔的侄子克裏斯·弗利茨。”
    兩年後,哥登小鎮的鐵匠鋪中。
    一位衣著樸素的婦人走進鐵匠鋪的門麵,向正在貨架上擺放鐵器的青年遞去一張貨單。青年接過婦人的貨單,找出貨單中委托鍛造的鐵器交予對方。
    沉默的青年與取走鐵器的婦人在這個過程沒有一句交流。
    清理完貨架上的鐵器後,青年回到了鐵匠鋪內的工房熔爐邊。他掄起一旁的鐵錘,另一隻手用鉗子將熔爐中燒紅的鐵塊拿出,放在工作台上,開始敲打鐵塊。
    熔爐中升騰翻湧的火光照在青年赤裸的健碩雙臂,雙臂握持鐵錘與鉗子,通過不斷的捶打傳出富有節奏律感的“鐺鐺鐺”聲。
    毫無疑問,他是一個優秀的鐵匠。
    青年的名字是克裏斯?弗利茨,日常工作是打造鐵器,以及在店鋪中與客人交易。
    兩年前,鎮上的人們第一次見到他,鐵匠鋪的老師父約克稱其是姐姐委托照顧的兒子,是他的親侄子。大家注意到克裏斯額頭上有一道猙獰的燒傷疤痕,於是進店委托交易時都不喜與他交談。
    加上克裏斯本身沉默寡言,不喜外出,所以他與鎮上的人沒有過深的交際。好在這個年輕小子打造鐵器的功夫不輸他的師父,再加上交易沒有出現過什麽失誤,老顧客對他的口碑還是不錯的。
    當然,除了帶他融入小鎮生活的“叔叔”約克,克裏斯清楚自己那道猙獰的燒傷疤痕下還隱藏著另一個身份——大罪子嗣。
    在哥登小鎮平靜的兩年打鐵生活過去後,克裏斯對世界的認知得到了拓展。他也終於了解到,為什麽人們會對大罪一族如此唾棄。
    在現今人類曆史記載中,五百年前的七大罪王朝與【冥界】的惡魔簽訂契約,得到無可匹敵的力量後開始侵略埃爾大陸,實施殘忍的種族屠殺與壓迫統治。
    在長達兩百年的統治後,王朝終於迎來衰亡。底層人類中誕生的新王秉承“萬物共存”的理念帶領所有被壓迫的種族反抗,賢者出世輔佐新王把七大罪王朝推翻,並將大罪一族流放到深淵。
    打鐵的工作幫助克裏斯將顛沛流離的過去慢慢深藏心底,他接受了鐵匠身份的克裏斯·弗利茨,約克的侄子。
    他生活的哥登小鎮位於埃爾大陸西側諸國實力中下的國家,古埃雷諾王國。該王國與鄰國穆迪尼奧王國常年處於交戰狀態,於是兩國都在加大賦稅,四處征兵,導致目前兩國國內局勢都不安定。
    當然,與人類敵對的也不隻有利害相關的國家。在他的視野之外,還有精靈、妖精、龍種等受自然恩寵的種族、健碩好戰的獸人部落,這些都是他接觸不到的事物。
    而與他們相比,人類雖然天生肉體羸弱,但也有特殊的群體存在。【魔術適應者】,體內存在魔術回路可開發,開發後能積攢魔素、釋放魔術;【異能力者】,擁有獨特的異能力,可以一定程度地改變世界法則為自己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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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比起這些人們熟知的平淡無奇的常識,克裏斯還知道一個與他性命相關的秘密,是關於他的“叔叔”約克。
    ......
    兩天前的一個夜晚,克裏斯在結束一天的鍛造後,便關上了鐵匠鋪的門麵。
    他很早就適應這種的生活,剛開始約克會觀察他的蹤跡,但現在似乎對他很放心,所以會時常留他一個人打理鐵匠鋪。
    忙完手頭工作後克裏斯走到水箱邊,拿起一旁的水瓢盛水解渴。而在他仰頭喝水時,他發現鐵匠鋪後約克的屋子突然亮起奪目的閃光——那是深紅色的光芒,在很快衰退後又重新閃亮,周而複始。
    現在約克應該不在家吧?克裏斯了解約克的起居習慣,此時很少會見到約克。
    克裏斯放下水瓢挺直背,他保持側頭的姿勢注視約克屋子裏散發的紅光,一亮一暗的律動滋生出他旺盛的好奇心。
    於是克裏斯選擇緩步走向約克的屋子。他站在木門外,透過開合處的一道縫隙觀察到——亮起紅光的法陣上坐立著一個虛弱的“人”。
    地麵法陣閃亮的紅光渲染照亮了這個“人”仰起的頭顱,克裏斯在耳畔傳來他低沉呻吟聲時看清了對方的麵孔——麵容猙獰煞白,尤其醒目的是那雙瞪大的漆黑眼珠。
    “嚀!”
    漆黑眼珠的模樣投影到克裏斯腦海激起了他內心深處最大的恐懼,這股恐懼的情感猛烈衝擊他的大腦,撕開了他最不願回憶的一場悲劇。
    曾經有一個村落,在貧瘠的土地上生存,雖然資源很少,但大家都苦中作樂,堅強地活著。直到一個人形的怪物出現,他有一雙漆黑的眼瞳,黑熊般的力量和獵豹般的速度。他來到村落,一言不發地撕殺了擋在他麵前的村民。他仿佛聽不到人們的慘叫,隻會將逃跑的目標撕碎。
    在他眼中,孩子、老人、女人、男人沒有差別。村民進行的任何有組織的反擊都是無效的,任何有目的的犧牲都是沒用的。
    而在最後一個逃跑的女人和小孩倒下後,他就像是天災化身,突然出現後又突然消失了。
    而目睹這一切的唯一幸存者,躲藏在血肉模糊的屍體下無能無力。
    “哎,你為什麽會站在這裏,我親愛的侄子克裏斯?”
    一個熟悉的聲音將克裏斯從悲劇的回憶中拉出。約克出現在克裏斯的背後,將一隻沾滿鮮血的手掌重重地按下,搭在克裏斯的背上。
    克裏斯轉過頭,用自己的煞白臉龐和魔怔目光回應了叔叔約克。約克發現克裏斯的身體在不斷顫抖,他的意識已經被恐懼支配。
    於是約克把門打開,走進自己的屋子,一隻手指著法陣中呻吟的“人”,並轉過身詢問門口的克裏斯:“你在害怕它嗎?如此虛弱的蟲子,隻需要輕輕一捏就會死掉的蟲子。”
    “它不是蟲子,它是怪物。”克裏斯咽了咽口水,稍微回過神來後顫顫巍巍地開口。
    “你見過它?”聽罷,約克開始饒有興趣地注視克裏斯,把他無禮地窺探自己的秘密這件事拋在腦後。
    克裏斯的意誌脫離恐懼的支配,他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心窩去壓製這種強烈的情感。在幾次深呼吸後,恢複意誌的克裏斯發現鼻腔吸入了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
    一個不安的猜想從克裏斯心底冒出,這使他大腦神經再次繃緊、心髒怦怦跳動。克裏斯的視線從約克垂下滴血的手不斷上升,最終停在約克的臉上。
    猜想證實——約克咧開嘴的笑臉上也有一雙妖冶的漆黑眼眸。
    恍惚間,克裏斯似乎看到視野中的叔叔約克與痛苦記憶中那個殘暴的天災化身重合,恐懼與絕望就像火藥與火碰撞發生猛烈的爆炸,迫使他喘出重氣癱倒在地上。
    約克看厭了克裏斯驚恐的神態,收起笑容,冷峻地走到克裏斯跟前。他輕鬆將七十公斤的青年克裏斯提起,然後甩進到屋子內的牆上。
    牆麵發出低悶的震動聲。現在這間屋子中,約克站在門口,法陣囚禁的“人”在中間,克裏斯在角落。
    腦袋受到牆麵衝撞的克裏斯在劇烈的疼痛中恢複意識,他終於明白一件事:原來一直給予我庇護的是一個怪物,原來我的存在隻是他用來偽裝正常人的工具。
    克裏斯站起來了,咬住牙關,緊緊地盯著叔叔約克那雙漆黑的眼眸,他艱難地開口詢問:“你們到底是什麽怪物?”
    “魔人,是植入惡魔血肉或者被惡魔附身後的怪物。”叔叔約克喜歡克裏斯拋開恐懼的堅強表情,於是樂意回答對方的疑問。
    約克靠近困在血光中的魔人,魔人不敢發出低沉的呻吟聲,匍匐在地麵上顫抖。
    但當約克將滴下血液的手臂抬在了魔人的頭頂,魔人嗅到新鮮的血腥味後竟像受到刺激般活躍起來,抬起上半身去舔食滴下的血液。
    叔叔約克轉過頭望向克裏斯,用實際行動耐心地給克裏斯講解魔人的知識:“魔人嗜血,但是呢。”
    “我比較特殊,我喜歡魔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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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約克抬起的那隻手掌迅速變形成一隻尖銳的利爪,幹淨利落地插進魔人的胸膛。魔人來不及反抗,頃刻間頹靡,利爪貪婪地吸收著貪婪濺飛的鮮血。
    而此刻唯一的旁觀者克裏斯,竟沒有害怕地後退,也沒有發出恐懼的尖叫,他隻是在心裏如此想:一個魔人殺死了另一個魔人。
    在這隻魔人生命力流失的同時,底下照亮的法陣也開始暗淡。於是約克命令克裏斯:“去把燈打開。”
    克裏斯沉默地走過約克,回到門口打開了燈,背對約克。約克把手從魔人的身體中拔出來,利爪恢複了人類手掌的模樣,
    他又指向放置工具的牆麵,說:“克裏斯,再把牆上的抹布扔給我。”
    克裏斯很聽話,把一張表麵平平無奇的抹布拿下,觸摸時使他感到異常冰冷。
    約克好心為克裏斯解答:“這是用一隻吃過一千人的魔人皮製作的。”
    克裏斯聽到解釋感到一陣惡寒,他快速將魔人皮抹布扔給約克,然後低頭仔細看自己的手有沒有異常。
    約克接住抹布,抹布像是對鮮血有強烈的渴求,隻一個呼吸便將約克手上殘留的鮮血吸幹,不留一滴殘渣。而後,他又將抹布丟在地上,抹布迅速吸收了死去魔人溢出的鮮血。
    “哦,我親愛的侄子,你沒有什麽話想和你的叔叔談談的嗎,比如你和魔人有關的過去?”
    現在這間屋子裏,隻剩下約克和克裏斯了。
    克裏斯麵對自己的魔人叔叔,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他開始宣泄自己壓抑的痛苦:“曾經有一個魔人屠虐了我的整個村落,隻有我苟延殘喘地活下來了!我被迫逃出故鄉,可這個世界到處都是對我的惡意,隻因為我是大罪子嗣。”
    “可我隻是想活下去,隻有拚命和僥幸,生來就是罪人的我才能存活!”
    約克對克裏斯悲慘的經曆沒有共情,反而嗤之以鼻地說:“普通人類與大罪子嗣有什麽區別呢?都是一般的血肉。”
    “嗤,你的身體裏既沒有魔術回路,也沒有強大的種族天賦。”約克無情地嘲笑克裏斯,“所以你注定是一個無能平庸的大罪子嗣,我親愛的侄子。”
    聽罷,克裏斯苦澀地微笑。對他而言,注定平庸又如何,現在的生活都是奢侈。
    “嗤,愚蠢的小鬼。”
    約克看出克裏斯眼神中的妥協,感到不快。於是,他大聲嗬斥克裏斯:“滾出去,垃圾!”
    “今天的事我會忘得一幹二淨。”
    克裏斯藏起苦澀的表情走出這間屋子,他對約克是什麽怪物、利用他當掩飾這種事一點都不在意。
    在他即將離開時,約克的聲音再次傳入他的耳中
    “再過不久,王國的征兵令就要到了,到那時你要替我應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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