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紅瘴夜,強攻的大地魔術師,賽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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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間明媚的陽光沐浴在哥登小鎮的中心廣場上,廣場外圍相隔兩米就有一個穿著棕色軍裝、肩挎步槍的士兵佇立,今天是實施王國征兵令的日子。
    鎮長向鎮民發布了上級的通知,王國軍隊下派了一支五十人的連隊向哥登小鎮征兵,要求是每家每戶必須有一位已滿十八歲的成年男子入伍,違抗征兵令的家庭將會嚴查處罰,需征收新兵兩百名。
    現在,得知征兵令的居民們都聚集在了中心廣場位置。鎮長與連隊站在高人一級的宣講台上,身側是這次征兵連隊的最高級軍官。
    大腹便便的鎮長先生先是整頓自己華麗的綢絲西裝,就像一隻炫耀羽毛的孔雀,然後開始發言:
    “我親愛的鎮民們,作為古埃雷諾王國的子民,受到皇帝帕德裏科·古埃雷諾以及古埃雷諾王室的恩澤,我們享受了很長時間的和平生活。”
    “如今,王國遭受敵國穆迪尼奧王國的入侵,麵對這群可恥野蠻的強盜,我們應該為我們的國家站出來,為保衛王國奉獻一份力量!我希望滿足條件的男性公民積極服役,在戰場上消滅敵人,為自己的家族帶來卓越功勳,最後凱旋歸來!”
    宣講結束,離鎮長最近的貴族富紳們率先為他精彩的發言鼓掌,而在廣場邊緣的普通平民提不起什麽興致,拖遝地附和著。
    戰場無情,九死一生,服役基本宣告了死亡。對於普通的平民家庭,一個成年男性是家中的頂梁柱,少了他,生活將會變得很艱難。但是貴族富紳們根本不用擔心這種問題,他們有奴隸、有庶子代替家族年輕成員參軍,生活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自認為氣氛調動得很好的鎮長揮手示意停下鼓掌,然後他退下讓身側的士官上前。士官環視了一圈底下的鎮民,臉色嚴肅冷峻,開口道:
    “我宣告,每一戶人家必須至少派出一名成年男性出征。特別地,家族中隻要還有符合要求的成年男性,必須強製應征。”
    此話一出,底下的貴族富紳們一片嘩然,他們第一次聽說這般無理的征兵令。連站在士官背後的鎮長也立馬走近他,不悅地輕聲詢問:“士官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國王陛下下達的征兵令?”
    “我很抱歉沒有事先和大家說明白這次征兵令的特殊。”士官雙手背在身後,他挺直腰繼續說,“目前王國戰爭的局勢很嚴峻,需要更多的士兵支援戰場。”
    士官的解釋中聽不出一絲軟弱,他的聲音像鋼鐵般冰冷堅毅,沒有人會認為他會做出退讓。
    好了,這下輪到中心廣場上的貴族富紳們躁動了。不出片刻,貴族富紳群體中一位本意看熱鬧的貴公子有點慌亂,他拔腿跑離這裏,做夢想回到家族莊園中躲過這次無理的征兵令。
    他可是家族的繼承人之一,他不甘心被迫參軍而斷送自己美好的前程,自己的命怎麽可能跟那些卑賤的奴隸庶子相比。
    宣講台上的士官見到逃跑的貴族子弟,他保持鎮定沒有作為。
    逃到廣場外圍後,青年被把守的士兵攔下,士兵得到過士官的指示,凡是逃避兵役的人殺無赦。
    青年嗬斥擋住他去路的士兵,企圖鎮住對方。但他不知道自己愚蠢的行為隻是在加快自己的四亡。士兵將肩部的拉栓式步槍拿下,先是敲擊青年的腹部將他打倒,然後拉開槍管的保險栓,瞄準青年的頭顱。
    “砰!”槍聲一響,青年癱倒在地上,鮮血不斷在地麵溢出擴散。整個中心廣場都陷入死寂般的沉默,不論普通鎮民還是貴族富紳,所有人臉上都浮起一層深深的陰霾。
    “咚!咚!咚!”中心廣場上矗立的鍾塔報時打破寂靜,現在是中午十二點整。
    意料之中的鬧劇結束後,士官向開槍的士兵示意清理現場,然後用洪亮的聲音將所有鎮民的思緒拉回來:
    “征兵馬上開始,請各位積極配合。”
    ......
    “咚!咚!咚!”
    鍾塔敲響傍晚六點的黃昏,夕陽斜射在閣樓上渲染出慘淡的餘暉,征兵進入尾聲。
    征兵的場地上,負責登記征兵信息的兩名士兵接待了下一組走來的家庭——一個是拄著拐杖、蹣跚行走的瘸腳中年大叔,另一個是健康的青年。
    殘疾大叔向兩名士兵鞠躬表示好意,客氣地伸出手:“兩位尊敬的士官,你們好!”
    士兵對這個大叔邋遢殘疾的模樣很是嫌棄,揮手示意拿開,罵罵咧咧地喊道:“可憐的家夥,把你那黝黑的手拿回去!”
    “哎嘿嘿,好好好!”殘疾大叔腆著臉憨笑往後挪了一步,身後的青年則是沉默地走到士兵的跟前。
    另一名士兵也不廢話,拿筆指著青年,開門見山地問:“名字?”
    “克裏斯·弗利茨。”
    克裏斯回答完問題後移開自己的視線,他在觀察一旁殘疾的叔叔約克。他沒有違抗約克的指示,接受了參加兵役的命運。
    克裏斯知道約克是一個非人的怪物,但他不明白為什麽要讓自己去服役。他想過,約克完全可以像當初那般殘忍給他製造殘疾,將他留在哥登小鎮,成為他永遠的掩飾與傀儡,但他沒有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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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問題到此為止。克裏斯在登記完自己的征兵信息後,清楚自己以後該想的事是如何在軍隊中活下來。
    不過,克裏斯發現約克今天好像很喜歡扮演一位勢弱卑微的殘疾人。
    “兩位尊敬的士官,他是與我相依為命的可憐侄子。”
    約克向兩位士兵賣慘,接著從自己的口袋中摸出兩枚銀幣,遞到他們的麵前,繼續說:
    “我的姐姐將他托付給我便離世了,能不能懇求你們稍微照顧下他?”
    切,寒酸的垃圾。兩個士兵一邊在心裏咒罵約克的卑賤,一邊收下銀幣,然後假模假樣地發問:“你希望我們如何照顧你的可憐侄子?”
    約克恭敬地一把匕首和一個看起來做工粗糙的麵具放在桌上,然後解釋道:“我經營了一家鐵匠鋪,臨行前我做了一把匕首給他。另外,這個麵具是她母親的遺物,希望也能讓他帶在身邊。”
    “喲!這是一把好匕首!”一名士兵相中了這把鋒麵幹淨的匕首,不由地稱讚。反觀另一樣粗糙麵具,他們毫不猶豫地丟給了站在一邊的克裏斯。
    “現在部隊中嚴禁新兵攜帶利器。”士兵將匕首收下,為掩飾自己的貪婪,於是用假惺惺的說辭欺騙約克,“不過呢,過段時間我可以把它交付給你那可憐的侄子。”
    約克活像個愚昧的大叔,感激地祈禱:“願神主保佑我的侄子,和兩位尊敬的士官。”
    保持沉默的克裏斯臉上肌肉微微抽搐,沒見過平日裏待人如死物的約克此刻會像是一個愚昧的信徒。但想到他是嗜血好殺的魔人,性格乖僻也不意外。
    克裏斯捏了捏手上的粗糙麵具,沒有發現異端。但他一想到約克收藏的千人屠魔人皮抹布,那這粗糙麵具肯定不是表麵那麽普通。
    在克裏斯細細揣摩手上的粗糙麵具時,約克像往常一般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力道恢複到健壯的男子水平。當他湊到克裏斯跟前時,臉上憨笑的表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惡魔般冰冷的微笑。
    他對克裏斯說:
    “我親愛的侄子,好好留著這個麵具,說不定會救你一命。”
    夜晚時分,在黑夜帷幕籠罩的森林和平原交匯處,有幾縷篝火的白煙飄起。新兵跟隨連隊離開了哥登小鎮,他們花費半天的腳程走出森林後,便在平原地帶駐紮休息。
    這支王國派遣的連隊在哥登小鎮裏用強硬的手段征募了三百名新兵。防止有人逃跑,駐紮時老兵將新兵圍在中間,再搭起一個個火堆。中間區域每個火堆都安排十名新兵圍靠休息,而包圍圈上的老兵每兩名共用一個火堆。
    新兵能分配到的食物隻有一個紅薯,老兵各自攜帶了罐頭與酒等品種豐富的食物。克裏斯與一個新認識的朋友被分配到一個偏後方的火堆上。
    兩人是在離開哥登小鎮後的行進過程中認識的。因克裏斯額頭上有一塊大麵積的燒傷疤痕,所以很少有人願意接觸他。習慣沉默與獨處的克裏斯並沒有對此感到不適,反倒是對離開約克這個特別的怪物產生了一些複雜的情感。
    最後克裏斯還是收下了約克贈與的禮物,一張粗糙的麵具。
    在行進過程中,一個陌生的聲音打亂了他的思緒:“唉,你好,我叫安迪·沙弗爾。”
    克裏斯側過頭去看,對方是一個矮了他一頭的雀斑青年,穿著幹淨華麗,應該是貴族子弟。
    “你好,我叫克裏斯·弗利茨,是小鎮東邊鐵匠鋪約克的侄子。”克裏斯脫口而出自己貫口的自我介紹。
    “沒印象呐。”安迪對這個同齡人很陌生,於是提出話題“平時你都上哪兒玩呐?去過瑪麗的地下酒吧嗎?那可是一個好地方。”
    克裏斯尷尬地搖搖頭,他不擅長和別人交流。而安迪開始自作多情地吹噓自己豐富的經曆:“那裏可得晚上去!因為晚上會舉行特殊的表演,請來的舞女身材可是一等一的好,那才叫享受呢!”
    克裏斯開始有點煩躁了,他想打斷安迪的話,但隻能無措地說出:“我平時很少出門。”
    他這幾年缺少與同齡人交談的經曆,突然麵對一個話癆感覺並不舒服。但安迪還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那樣啊。你說你是打鐵的,身材挺結實嘛!”
    克裏斯露出僵硬的笑容,靦腆地接話:“還好吧。”
    克裏斯第一次感覺揣揣不安,心想:這算是交了一個新朋友嗎?
    ......
    時間回到晚上,克裏斯與安迪坐在一個火堆邊。
    分配到今晚的食物紅薯後,克裏斯剝開紅薯皮後,幾口吞下。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得到食物後快速解決,絕不拖延保留。
    而在一旁的安迪卻還在抱怨紅薯太燙手而下不去手。他注意到克裏斯粗魯的動作,於是向克裏斯搭話:“夥計,沒想到你這樣饑餓啊!”
    “還好吧。”克裏斯與人交流的詞匯匱乏,尷尬地點頭回應,然後低下頭發起了呆。
    聽罷,安迪捧著手中的紅薯,遲遲沒有下手。他還未褪去青澀的臉龐在篝火渲染下難得地消去了浮躁,他好像在認真思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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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迪將紅薯遞到了在低頭發呆的克裏斯麵前,用歡快的語氣說:“嘿!夥計,我不餓,我的紅薯送你吃。”
    “謝謝。”克裏斯對食物從來不會拒絕,他沒有猶豫地接過紅薯。
    安迪看著克裏斯幹淨利落地吃掉他的那份紅薯後,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自來熟地拍拍他的肩膀,誇讚道:“夥計,真厲害呐!”
    遭受過太多次人間險惡的克裏斯察覺到安迪有點不對勁,他開始皺起眉頭盯著對方。
    “夥計,我給你講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安迪打開話匣子,同時身體稍微往克裏斯湊近,“在哥登小鎮外的森林裏,有一種很弱小的不入級魔獸,叫做賴龍。它體型小,皮膚常年呈潰爛的模樣。每當發現外界的威脅,它們會依靠體表釋放一種奇香的膿液,膿液有偽裝隱身的效果,幫助它們逃脫。”
    安迪特意停頓片刻,好像是為了克裏斯去理解他說的每句話,然後才繼續往下說:“但是到了冬天,它們便會進入休眠失去大部分意識。人類反而可以循著奇香的膿液捉住它們。如果把它們的肌膚上的膿液剔除,能製作可以隱身的粉末。”
    安迪看向克裏斯額頭猙獰的燒傷疤痕,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他先是打趣克裏斯:“嗨,夥計,你真可憐,打鐵時不注意燒到腦袋了吧?”
    “嗯,是的。”克裏斯假裝正經,點頭應答。
    “我和你分享一件有趣的事,關於這個能偽裝的賴龍粉。”安迪無時不刻在向克裏斯灌輸“偽裝”的概念。
    他指了指自己白淨的左額繼續說:“我們家族購買過三個大罪子嗣,就是左額有紫黑色深淵烙印的。他們雖然看起來普通人類差不多,但是卻意外地承受非常人的折磨,比一般的奴隸要好用。”
    大罪子嗣!這四個字觸動到了克裏斯的心。他僵硬地低下頭躲開火堆的光亮,臉藏在了陰影中。
    “大罪子嗣不愧是天生的奴隸,真的是很好用!”安迪沒有看不到克裏斯臉上的異樣,娓娓而談道“我和家族大哥二哥拿一個女性大罪子嗣做了一個遊戲。把她衣物脫光,然後將賴龍粉......”
    嚀!!!
    克裏斯猛然抬起頭,他緊緊盯著還在娓娓而談的安迪。他很奇怪,為什麽耳朵中接收到的就隻有雜亂的嗡嗡聲?
    安迪在興高采烈地講些什麽呢?為什麽我聽不到呢?克裏斯感到疑惑、震驚,連自己心跳驟迸的“咚咚”聲都忽略了。
    過了很久,安迪結束了講述,他很滿意克裏斯沒見過市麵的誇張表情,以為對方已經被自己折服。
    “嘭!”雜亂的嗡嗡聲消失,篝火中燃燒木頭發出的微弱炸裂聲再次傳入克裏斯的耳中——他的聽力終於恢複了。
    但當一種從來都沒有有過的情感充斥胸膛、快要衝上大腦時,克裏斯才發現自己是在騙自己,安迪說的”有趣的事情”他明明聽得一清二楚。
    克裏斯將這股新鮮的情感攥緊了,一同藏在陰影中的拳頭。他選擇用理解的透徹目光直視安迪,偽裝出饒有興趣的模樣開口:“要是有賴龍粉的話,我們可以輕鬆離開這裏的吧?”
    沒錯,安迪想當逃兵,但需要幫手,更需要在離開哥登小鎮的第一晚行動,因為隻有第一晚是最好的機會。
    安迪對克裏斯的回答十分滿意,他壓抑興奮地向他伸出了手,繼續說:“沒錯,要是有賴龍粉的話,我們可以做到的吧。”
    克裏斯握住了安迪的手,選擇了“合作”逃跑。克裏斯把手收回,他拿到了一個袖珍的粉末袋。
    篝火的火光漸暗,安迪走開,伸了一個浮誇的懶腰,最後向克裏斯投去一個眼神,說:“早點睡覺,我的朋友。”
    他們需要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等到夜深。
    ……
    營地四麵的鼾聲此起彼伏時。新兵圍靠的火堆失去了火勢,隻剩下燒紅的木炭在微弱發光和持續供暖。
    黑夜中,兩個未眠的人睜開了眼。安迪湊到克裏斯耳畔,輕聲安排:“我們分開行動,動靜聲小。我往三點鍾方向跑,你往六點鍾方向跑,然後我們在森林裏月光映照的地方集合。”
    “記住!賴龍粉時效很短,得走到邊緣老兵駐紮的位置時再使用。”
    “好。”克裏斯輕聲應答,黑夜隱藏住他臉上浮現的詭異微笑。克裏斯與安迪謹慎地起身,兩人同時離開原地。
    安迪警覺地注視四周,確保自己沒有驚擾周圍熟睡的新兵。兩人很快拉開距離,消失在對方的視野中。
    很快,安迪安全地走到了營地邊緣。但此刻的他再想起克裏斯,他終於露出真麵目,在心中咒罵道:真是一個愚蠢又醜陋的家夥,安心地當我的替死鬼吧!
    安迪將貨真價實的賴龍粉灑在自己的身上,不出幾秒,他的腳步聲與喘息聲盡數隱匿,他的存在被周身的粉塵短暫隔絕。他相信賴龍粉能瞞過這群愚蠢的士兵,於是快步走過打盹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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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終於離開營地後,安迪開始在心中默數幾個數,然後預想:那個愚蠢醜陋的家夥也該遭殃了,趕快出現一場暴動吧。真是一個好騙的家夥,一個紅薯就打發了......
    “噗呲!”
    突然,安迪腦中的思緒中斷,他發現身體突然傳來一陣僵硬。他低下頭,不斷放大的瞳孔中看到不斷溢出的鮮血——原來是自己腹部被利器槍頭捅穿了。
    隨後,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逃兵,殺無赦!”
    安迪倒在地上,模糊的意識回光返照。在他的視野中:士官舉著火把出現,站在他身旁的竟然是那個記不起名字的醜陋家夥。
    可惡,你為什麽會去告密!?明明你那麽愚蠢......安迪的眼睛逐漸失去高光,直到最後一刻他依舊保持著傲慢的想法。
    士官是得到新兵克裏斯的通告,於是趕來處決安迪。他拍了拍克裏斯的肩膀,如此稱讚克裏斯:“幹得不錯!有當兵的覺悟!”
    在火把的光照下,他記下這個麵容堅毅的青年麵孔,詢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克裏斯尊崇地鞠躬,然後回答:“願為王國獻出生命,我的名字是克裏斯·弗利茨。”
    克裏斯低下頭時,目光正好對上安迪渙散的眼珠,但他並不害怕屍體。反而內心那股由安迪而生的情感在這一刻升華成難以言表的暢快與舒服。克裏斯終於知道它的名字——憎恨,對陷害同胞的人的憎恨。
    克裏斯將對方贈與他的“賴龍粉”撒在屍體上,不出所料,屍體光滑的肌膚發出“呲呲”的刺耳聲。證實安迪本意就是陷害自己,克裏斯心中沒有一點波瀾。
    他隻是在心中,以旁觀者的姿態默念:克裏斯·弗利茨兩年來認識的第一個同齡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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