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融合魔獸,卡紮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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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澄做出大膽的操作,將兩隻自相殘殺的天外魔物進行融合。
卡紮洛斯的出現,令四處搜尋驚駭之物們化作的魂晶的魔獸刻耳柏洛斯產生侵略的危機,於是兩者廝殺起來。
兩年後,哥登小鎮的鐵匠鋪中。
一位衣著樸素的婦人走進鐵匠鋪的門麵,向正在貨架上擺放鐵器的青年遞去一張貨單。青年接過婦人的貨單,找出貨單中委托鍛造的鐵器交予對方。
沉默的青年與取走鐵器的婦人在這個過程沒有一句交流。
清理完貨架上的鐵器後,青年回到了鐵匠鋪內的工房熔爐邊。他掄起一旁的鐵錘,另一隻手用鉗子將熔爐中燒紅的鐵塊拿出,放在工作台上,開始敲打鐵塊。
熔爐中升騰翻湧的火光照在青年赤裸的健碩雙臂,雙臂握持鐵錘與鉗子,通過不斷的捶打傳出富有節奏律感的“鐺鐺鐺”聲。
毫無疑問,他是一個優秀的鐵匠。
青年的名字是克裏斯?弗利茨,日常工作是打造鐵器,以及在店鋪中與客人交易。
兩年前,鎮上的人們第一次見到他,鐵匠鋪的老師父約克稱其是姐姐委托照顧的兒子,是他的親侄子。大家注意到克裏斯額頭上有一道猙獰的燒傷疤痕,於是進店委托交易時都不喜與他交談。
加上克裏斯本身沉默寡言,不喜外出,所以他與鎮上的人沒有過深的交際。好在這個年輕小子打造鐵器的功夫不輸他的師父,再加上交易沒有出現過什麽失誤,老顧客對他的口碑還是不錯的。
當然,除了帶他融入小鎮生活的“叔叔”約克,克裏斯清楚自己那道猙獰的燒傷疤痕下還隱藏著另一個身份——大罪子嗣。
在哥登小鎮平靜的兩年打鐵生活過去後,克裏斯對世界的認知得到了拓展。他也終於了解到,為什麽人們會對大罪一族如此唾棄。
在現今人類曆史記載中,五百年前的七大罪王朝與【冥界】的惡魔簽訂契約,得到無可匹敵的力量後開始侵略埃爾大陸,實施殘忍的種族屠殺與壓迫統治。
在長達兩百年的統治後,王朝終於迎來衰亡。底層人類中誕生的新王秉承“萬物共存”的理念帶領所有被壓迫的種族反抗,賢者出世輔佐新王把七大罪王朝推翻,並將大罪一族流放到深淵。
打鐵的工作幫助克裏斯將顛沛流離的過去慢慢深藏心底,他接受了鐵匠身份的克裏斯·弗利茨,約克的侄子。
他生活的哥登小鎮位於埃爾大陸西側諸國實力中下的國家,古埃雷諾王國。該王國與鄰國穆迪尼奧王國常年處於交戰狀態,於是兩國都在加大賦稅,四處征兵,導致目前兩國國內局勢都不安定。
當然,與人類敵對的也不隻有利害相關的國家。在他的視野之外,還有精靈、妖精、龍種等受自然恩寵的種族、健碩好戰的獸人部落,這些都是他接觸不到的事物。
而與他們相比,人類雖然天生肉體羸弱,但也有特殊的群體存在。【魔術適應者】,體內存在魔術回路可開發,開發後能積攢魔素、釋放魔術;【異能力者】,擁有獨特的異能力,可以一定程度地改變世界法則為自己所用。
不過比起這些人們熟知的平淡無奇的常識,克裏斯還知道一個與他性命相關的秘密,是關於他的“叔叔”約克。
......
兩天前的一個夜晚,克裏斯在結束一天的鍛造後,便關上了鐵匠鋪的門麵。
他很早就適應這種的生活,剛開始約克會觀察他的蹤跡,但現在似乎對他很放心,所以會時常留他一個人打理鐵匠鋪。
忙完手頭工作後克裏斯走到水箱邊,拿起一旁的水瓢盛水解渴。而在他仰頭喝水時,他發現鐵匠鋪後約克的屋子突然亮起奪目的閃光——那是深紅色的光芒,在很快衰退後又重新閃亮,周而複始。
現在約克應該不在家吧?克裏斯了解約克的起居習慣,此時很少會見到約克。
克裏斯放下水瓢挺直背,他保持側頭的姿勢注視約克屋子裏散發的紅光,一亮一暗的律動滋生出他旺盛的好奇心。
於是克裏斯選擇緩步走向約克的屋子。他站在木門外,透過開合處的一道縫隙觀察到——亮起紅光的法陣上坐立著一個虛弱的“人”。
地麵法陣閃亮的紅光渲染照亮了這個“人”仰起的頭顱,克裏斯在耳畔傳來他低沉呻吟聲時看清了對方的麵孔——麵容猙獰煞白,尤其醒目的是那雙瞪大的漆黑眼珠。
“嚀!”
漆黑眼珠的模樣投影到克裏斯腦海激起了他內心深處最大的恐懼,這股恐懼的情感猛烈衝擊他的大腦,撕開了他最不願回憶的一場悲劇。
曾經有一個村落,在貧瘠的土地上生存,雖然資源很少,但大家都苦中作樂,堅強地活著。直到一個人形的怪物出現,他有一雙漆黑的眼瞳,黑熊般的力量和獵豹般的速度。他來到村落,一言不發地撕殺了擋在他麵前的村民。他仿佛聽不到人們的慘叫,隻會將逃跑的目標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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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中,孩子、老人、女人、男人沒有差別。村民進行的任何有組織的反擊都是無效的,任何有目的的犧牲都是沒用的。
而在最後一個逃跑的女人和小孩倒下後,他就像是天災化身,突然出現後又突然消失了。
而目睹這一切的唯一幸存者,躲藏在血肉模糊的屍體下無能無力。
“哎,你為什麽會站在這裏,我親愛的侄子克裏斯?”
一個熟悉的聲音將克裏斯從悲劇的回憶中拉出。約克出現在克裏斯的背後,將一隻沾滿鮮血的手掌重重地按下,搭在克裏斯的背上。
克裏斯轉過頭,用自己的煞白臉龐和魔怔目光回應了叔叔約克。約克發現克裏斯的身體在不斷顫抖,他的意識已經被恐懼支配。
於是約克把門打開,走進自己的屋子,一隻手指著法陣中呻吟的“人”,並轉過身詢問門口的克裏斯:“你在害怕它嗎?如此虛弱的蟲子,隻需要輕輕一捏就會死掉的蟲子。”
“它不是蟲子,它是怪物。”克裏斯咽了咽口水,稍微回過神來後顫顫巍巍地開口。
“你見過它?”聽罷,約克開始饒有興趣地注視克裏斯,把他無禮地窺探自己的秘密這件事拋在腦後。
克裏斯的意誌脫離恐懼的支配,他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心窩去壓製這種強烈的情感。在幾次深呼吸後,恢複意誌的克裏斯發現鼻腔吸入了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
一個不安的猜想從克裏斯心底冒出,這使他大腦神經再次繃緊、心髒怦怦跳動。克裏斯的視線從約克垂下滴血的手不斷上升,最終停在約克的臉上。
猜想證實——約克咧開嘴的笑臉上也有一雙妖冶的漆黑眼眸。
恍惚間,克裏斯似乎看到視野中的叔叔約克與痛苦記憶中那個殘暴的天災化身重合,恐懼與絕望就像火藥與火碰撞發生猛烈的爆炸,迫使他喘出重氣癱倒在地上。
約克看厭了克裏斯驚恐的神態,收起笑容,冷峻地走到克裏斯跟前。他輕鬆將七十公斤的青年克裏斯提起,然後甩進到屋子內的牆上。
牆麵發出低悶的震動聲。現在這間屋子中,約克站在門口,法陣囚禁的“人”在中間,克裏斯在角落。
腦袋受到牆麵衝撞的克裏斯在劇烈的疼痛中恢複意識,他終於明白一件事:原來一直給予我庇護的是一個怪物,原來我的存在隻是他用來偽裝正常人的工具。
克裏斯站起來了,咬住牙關,緊緊地盯著叔叔約克那雙漆黑的眼眸,他艱難地開口詢問:“你們到底是什麽怪物?”
“魔人,是植入惡魔血肉或者被惡魔附身後的怪物。”叔叔約克喜歡克裏斯拋開恐懼的堅強表情,於是樂意回答對方的疑問。
約克靠近困在血光中的魔人,魔人不敢發出低沉的呻吟聲,匍匐在地麵上顫抖。
但當約克將滴下血液的手臂抬在了魔人的頭頂,魔人嗅到新鮮的血腥味後竟像受到刺激般活躍起來,抬起上半身去舔食滴下的血液。
叔叔約克轉過頭望向克裏斯,用實際行動耐心地給克裏斯講解魔人的知識:“魔人嗜血,但是呢。”
“我比較特殊,我喜歡魔人的血。”
話音剛落,約克抬起的那隻手掌迅速變形成一隻尖銳的利爪,幹淨利落地插進魔人的胸膛。魔人來不及反抗,頃刻間頹靡,利爪貪婪地吸收著貪婪濺飛的鮮血。
而此刻唯一的旁觀者克裏斯,竟沒有害怕地後退,也沒有發出恐懼的尖叫,他隻是在心裏如此想:一個魔人殺死了另一個魔人。
在這隻魔人生命力流失的同時,底下照亮的法陣也開始暗淡。於是約克命令克裏斯:“去把燈打開。”
克裏斯沉默地走過約克,回到門口打開了燈,背對約克。約克把手從魔人的身體中拔出來,利爪恢複了人類手掌的模樣,
他又指向放置工具的牆麵,說:“克裏斯,再把牆上的抹布扔給我。”
克裏斯很聽話,把一張表麵平平無奇的抹布拿下,觸摸時使他感到異常冰冷。
約克好心為克裏斯解答:“這是用一隻吃過一千人的魔人皮製作的。”
克裏斯聽到解釋感到一陣惡寒,他快速將魔人皮抹布扔給約克,然後低頭仔細看自己的手有沒有異常。
約克接住抹布,抹布像是對鮮血有強烈的渴求,隻一個呼吸便將約克手上殘留的鮮血吸幹,不留一滴殘渣。而後,他又將抹布丟在地上,抹布迅速吸收了死去魔人溢出的鮮血。
“哦,我親愛的侄子,你沒有什麽話想和你的叔叔談談的嗎,比如你和魔人有關的過去?”
現在這間屋子裏,隻剩下約克和克裏斯了。
克裏斯麵對自己的魔人叔叔,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他開始宣泄自己壓抑的痛苦:“曾經有一個魔人屠虐了我的整個村落,隻有我苟延殘喘地活下來了!我被迫逃出故鄉,可這個世界到處都是對我的惡意,隻因為我是大罪子嗣。”
“可我隻是想活下去,隻有拚命和僥幸,生來就是罪人的我才能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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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克對克裏斯悲慘的經曆沒有共情,反而嗤之以鼻地說:“普通人類與大罪子嗣有什麽區別呢?都是一般的血肉。”
“嗤,你的身體裏既沒有魔術回路,也沒有強大的種族天賦。”約克無情地嘲笑克裏斯,“所以你注定是一個無能平庸的大罪子嗣,我親愛的侄子。”
聽罷,克裏斯苦澀地微笑。對他而言,注定平庸又如何,現在的生活都是奢侈。
“嗤,愚蠢的小鬼。”
約克看出克裏斯眼神中的妥協,感到不快。於是,他大聲嗬斥克裏斯:“滾出去,垃圾!”
“今天的事我會忘得一幹二淨。”
克裏斯藏起苦澀的表情走出這間屋子,他對約克是什麽怪物、利用他當掩飾這種事一點都不在意。
在他即將離開時,約克的聲音再次傳入他的耳中
“再過不久,王國的征兵令就要到了,到那時你要替我應征。”
哥登小鎮外,森林邊緣,暴雨天。
我靠在一截腐爛枯死的樹樁下坐著,強睜著雙眼,額頭流淌的血液與天空傾斜的雨滴雜糅在一起劃過我的眼睫毛,濕潤擾亂了我的視野。
但這都無關緊要,因為大腦神經強烈的撕裂痛覺已經讓我無法思考。身體靠著本能像一台即將負載崩潰的機器般瘋狂運作,胸腹在上下擺動,伴隨著的是鼻腔中傳出的不規律喘氣聲。
毫無疑問,我的命運已如同背後依靠的樹樁,命懸一線之時等待天雷降下將我燒成灰燼。
“噠!噠!”
草地上的坑坑窪窪被一雙褐色高靴濺起雨水,有人靠近了我。
這雙褐色高靴的主人是一個頭發蓬亂的中年大叔,他消瘦的麵孔煞白難看,垂下的雙手上沾染著還沒有被暴雨衝刷幹淨的血跡。
中年大叔停在我的跟前,靜靜地注視我,片刻後開口:“真是罕見,你的額頭上有紫黑色的深淵烙印,你是大罪子嗣吧?”
沒錯,我不是一個普通人,我是大罪子嗣——三百年前殘忍統治世界的七大罪王朝的餘孽,生來額頭就有象征餘孽身份的深淵烙印,一輩子隻能活在貧瘠的驅逐之地。
但我為什麽會出現這裏?
或許是生命垂亡最後的回光返照,糟糕的神經撕裂在我思考這個問題時奇跡般消失了。
在我的腦海中記憶開始飛速地倒流,過往經曆的一幕幕也跟著倒退:
三天前,偷了商隊的食物而被追殺,拚命逃亡到了森林。
七天前,夜裏踢翻篝火、燒掉帳篷,拖著奴隸的腳鐐逃跑了。
半年前,被人販子抓走當奴隸,遭到奴隸主和其他奴隸唾棄與欺負……
“嚀!”現實世界有一隻無情的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幾近窒息的痛楚將我的思緒從回憶中拖出來。
透過濕潤的眼眶,我終於注意到出現在我跟前很久的中年大叔。他冰冷的眼神對上我幾近昏厥的目光,於是對方換一隻手捏住我的頭顱,同時鬆開掐住我脖子的那隻手。
他把我抬離了地麵,然後用聽不出任何情感的語氣詢問我:“你叫什麽名字?”
越來越多的鮮血流到我的額頭上,這並不是我頭上傷口惡化帶來的,而是捏住我頭顱的那隻大手流下的血水。血水與雨滴不斷滲透進我的眼眶,血紅模糊的視野中我竟仍然能看清對方的麵孔——那是野獸的表情,殘暴的、會吃人的野獸表情。
心中驟然升騰的精神恐懼壓過肉體痛苦,於是我回答了他的問題:“我叫阿裏。”
名字對我來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
“你很想活著,不管以什麽形式,對吧?”我發現,中年大叔的聲音嘶啞笨重,就像他根本不擅長人類的語言。
話音剛落,“轟隆!”巨響仿佛穿透我的靈魂,使我顫栗。就在這一刻,頭頂狂暴的雷雲轟動,一道閃電劈下,剛好打在一分鍾前我躺靠的樹樁上。
無比狂暴的雷電能量向樹樁灌注,將它劈成粉碎,最後隻剩下灰燼與驟然飄起的白煙。
這一刻,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慶幸與驚慌充斥著我的意識,恐懼、驚慌、慶幸的情感迸發雜糅,產生了複雜的化學反應。
“對!”我選擇拚盡剩下所有的力氣喊出那個詞。沒錯,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哪怕不擇手段。
聽罷,中年大叔笑了,笑聲刺耳難聽。他的臉龐突然靠近我,伴隨而來的是聲音嘶啞笨重的惡魔宣告
“很好,從現在開始,你有了新的名字,克裏斯·弗利茨。”
使出全部的力氣呼喊後,我體內壓製的痛楚在此刻徹底爆發。
“我叫......克裏斯·弗利茨。”
在喃喃地念出這個名字後,我終於還是昏厥了。
......
哥登小鎮裏,雨夜中有一家還亮著燈火的工坊。
工床上躺著一個少年,濕透的頭發被他人捊起在腦後,顯露出左額完整的紫黑色印記。
感受工坊裏燃燒的火爐傳來的溫暖,少年恢複意識醒來。一個富有磁性的中年男性聲音傳入少年的耳中:“克裏斯,你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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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做克裏斯的少年醒來後身體僵硬,隻能扭動脖子,他癡呆般地望向火爐邊的中年大叔。但很快他想起了自己的情況——他在垂死之際被眼前的中年大叔救下,並得到新的名字。
通過眼睛的餘光去觀察,克裏斯看到中年大叔肩膀不時抖動,好像在做些什麽事。
“醒了。”克裏斯選擇順從地回答了對方。
“我是約克·弗利茨,是你的鐵匠師父。”中年大叔現在的聲音正常,臉色也紅潤不少,與在暴雨之下截然不同。他接著說,“同時我們是舅侄關係,日常工作是打造鐵器與工具。你沉默寡言,不喜歡外出,臉上有一個被燙傷的疤印。”
“現在重複一遍我的話,並記住。”
“你是約克·弗利茨,是我的鐵匠師父,我們是舅侄關係,日常工作是打造鐵器與工具。我沉默寡言,不喜歡外出,我臉上有一個......被燙傷的疤印。”
克裏斯記下約克說的每一句話,但到最後他出現了疑惑:我臉上有一個被燙傷的疤印嗎?
疑惑的答案很快就來了。隻見約克夾起一塊被燒紅的烙鐵來到克裏斯的身前。不待克裏斯繼續思考,約克把燒紅的烙鐵移到克裏斯的頭頂,然後說道:
“你應該知道自己現在是誰嗎?你現在還是有深淵烙印的大罪子嗣。”
克裏斯皺起眉頭,他明白這個世界對大罪子嗣身份的他來說,哪裏都是唾棄與壓迫的深淵。
三百年前,使世界陷入絕望與災難的七大罪王朝在人類新王與賢者的反抗下覆滅。賢者預言“大罪將會在他的子民中複活”。賢者為阻止大罪的複活,為大罪子民種下永生永世的深淵烙印。大罪一族從此誕生,人們屠殺驅逐他們,所有大罪子嗣都將被流放到人類禁地——深淵。
約克逐漸放低燒紅的烙鐵,克裏斯感受到了烙鐵越來越可怕的炙熱。但他保持住了沉默,壓製心中對炙熱的恐懼,消除自己出現的反抗意誌。
“你會成為克裏斯·弗利茨。”
隨著耳畔傳來約克富有磁性的中年男性聲音,炙熱的火紅烙鐵也落在他克裏斯的暴露的左額。
“我是克裏斯·弗利茨。”少年堅決地閉上眼,心中的執念驅散恐懼,不斷回響:為了活下去,我會不擇手段。
“呲!呲!呲!”少年額頭脆弱柔軟的皮膚瞬間被火紅的烙鐵燒壞,紫黑色的印記被溢出的鮮紅色血液侵染扭曲。
“啊!”克裏斯還是忍不住額頭被灼燒帶來的劇痛,咬住的牙關也溢出了鮮血。
整個過程對約克來說很快,但對克裏斯來說卻是漫長且煎熬的。烙鐵移開,左額被燒傷皺縮的疤印快速成型,掩飾住原本平滑皮膚上的紫黑色印記。
約克很滿意自己完美的操作過程,更滿意開始到結束未曾反抗與喊叫的阿裏。他走開工床前愉悅地對克裏斯說:“我親愛的侄子,你很聰明,我希望你以後能繼續保持。”
躺在工床上的少年鬆開了咬緊的牙關,但眼眶中卻忍不住流下晶瑩的淚水。他望向天花板的眼眸中似乎藏著複雜的思緒,是在掩飾大罪子嗣的身份活下去而喜涕嗎?還是又想起了更以前的記憶呢?
比如,他為什麽會獨自在充滿惡意的世界遊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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