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路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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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西而去。
許三給自己用木頭做了個假肢裝在左臂上,而他真正的左臂自被自己砍斷後因為受傷太過嚴重,又遭受死氣的腐蝕,已經沒有可能重新接上,雖然被他別在腰間帶到了磚瓦窯,也隻能經過藥物處理收在乾坤戒內。他不想自己的身體流落他處成為野狗的餐物。這次逃避仇家而遠行,為了防備別人看出自己身份,隻能做了個假肢掩人耳目。不過雖然不是真的胳膊,但是藏在衣袖中的假肢猛一看卻是難以發現。
不但左臂做了掩飾,許三又用藥物將麵容作了一番易容。現在的他哪裏還是一個身高八尺的江湖上鼎鼎有名狂刀許三。出現在眼前的許三變成了一個佝僂著身子,滿麵胡須的老人。不但外貌進行了精心地打扮,修為也被他用特殊的方法隱藏起來,若非頂尖人物很難發現真實的他。而沈笑不需任何打扮,除了那個小鎮沒有人會認識他,隻需跟在許三身邊,他就是一個小輩的模樣。
二人一路喬裝打扮成爺孫,混跡在難民流或商旅之中一路前行。
白天,他們前行。夜間,他們風雨露餐。
這一行足足三個多月,他們從深秋一直走到了深冬。
天氣越來越冷。一路上雪下了好幾次。夾在逃亡人群之中,有時候就會走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之地無處隻能隨地而席。
天氣雖然變冷,但許三卻是無所謂,雖然受傷但終究是有修為的人,天氣的變化對他來說幾乎沒有影響。一路上他在走走停停之下接機不斷的修煉療傷,現在傷勢基本上好了大半,這點風霜無可奈何於他,但是沈笑則不行,他乃凡人血肉之軀,雖然在路上許三為他購置了棉袍禦寒,但是卻也不時給凍得小臉發紫,牙齒上下咯咯的敲擊打顫。甚至於手腳都出現了凍瘡,血膿不時的流出。沈笑也是堅強無比,即使這樣也沒有露出一絲痛苦之色,一路上和許三說說笑笑,給許三述說自己流浪各地的趣事。
許三雖然乃江湖人士,世間各種奇異之事見識許多,但卻沒有與底層人接觸過,通過沈笑一路的敘說,第一次對底層人的生活狀況有了些許了解,他心中也非常感歎,沒有想到人世間也有這種悲涼之事。
對於沈笑的強忍饑寒之苦隨自己而行歡顏笑語逗自己開心解無聊之苦甚是不忍,心中也更加喜愛這個半路拾來的弟弟。而沈笑也對這個便宜哥哥非常喜愛,他自小乞討為生,見識過各種階層各種類型的人,所以一路上不斷從流亡的人群中打探各種消息,也避免了不少的麻煩。
其實,沈笑不止一次流露出要和許三學習修煉想法的,但是許三不想這個天真可愛的弟弟和自己一樣以後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也說不定哪天會身首異處屍骨不全流落野外,一直沒有給沈笑教習修武之術。
他想讓這個弟弟平平安安過一輩子。他已經怕了這種打打殺殺的日子。
這個世間終究是弱肉強食,毫無道理可言,你若修武必然會與別人發生矛盾,那麽今日你會殺他,明日你就可能被別人屠殺。
一路上遇到麻煩事和不順心事當然不少。土匪橫行,不時搶劫流亡之人。有些土匪隻是搶些錢財之物便會離去,也有喪心病狂之徒殺人越貨也時有發生,而且官兵、大家族和宗派之人也是囂張至極,一路至上遇到的策馬驅車橫行無忌不在少數,馬踏車撞傷人事件不斷發生,老百姓性命在這些人眼中甚至不如一片樹葉。
所以一路上不斷有血腥之事發生,也不斷有哀哭之聲傳出。但是大家好似都習以為常繼續前行,留下那些倒黴的人在身後自生自滅。許三也曾暗中出手數次,夜間潛行接連滅了幾個山寨的土匪,更在無人處掌滅不法官兵刀斬大家族和宗門囂張之徒,但是無奈不平事太多,靠他一人也於事無補。所以,一路上悲慘的事情依然在不斷發生,血流還在不斷。
越往西走,沿路人族的骸骨不斷增多。森森白骨爆嗮在烈日下令人毛骨悚然,到了晚上則閃著磷磷鬼火,好不恐怖。野狗、狼等野獸不斷穿梭於人群兩側,搶奪著一具具被殘殺或因各種疾病命喪路上的逃亡者屍體。它們毫不懼人,嚼食著屍體又對人群發出一聲聲嘶吼,是挑釁也是護食、更是貪婪和捕殺人類的欲望。
造成這種慘狀的不是其他,而是人類。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國和國之間,宗派和宗派之間,為了所謂的利益,不斷廝殺,不斷掠奪,使之本已不堪的百姓更是雪上加霜,苦不堪言。沿路的村莊寥無人跡的不在少數,而且餓死、病死人時常發生,往往前一刻還走得好好的,但下一瞬間卻倒在了地上,這些倒下的人沒有人去管顧,任憑他們跌倒這地上成為野獸的口中餐。
一路的白骨,一路的悲慘。
人命在這裏顯得非常脆弱,有時候甚至不如一隻螞蟻。螻蟻尚且抱團而求生,但是這裏卻是盡顯冷漠。仿佛身邊倒下的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是一縷縷空氣般根本不曾存在,不會引起周圍任何人的同情。當一個人倒下後,有的不是相互幫扶和照顧,卻是衝上來一起搶奪屍體上的值錢之物和充饑口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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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於出現了人吃人的悲劇。
也出現了一批一批的人販子,他們收購著一個個在他們眼中尚有利潤的生命。為了幾吊銅錢,可以是夫賣妻、母賣女,也可以是老賣幼、子賣父。這些人或成為青樓風月任人蹂躪,或在大家族成為下人被嗬斥一生,或在礦山勞作化作塵埃。
人世間的悲劇在這裏表現的淋漓盡致。貪婪、麻木、冷酷無情、殘忍等等無所不及。
許三的心一次次被震撼,一次次被刺痛。他是絕頂高手,可以揮手間開山裂石,頃刻間使得數人在他手中中滅亡,但是對於這種悲劇他真的無能為力。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多麽的無助多麽的可憐。
心、一次次被折磨,卻一次次的無能為力。
悲劇無時無刻不在身邊上演。而且悲劇也降臨到了他的身上。
夜,很黑,伸手不見五指。天空中大片大片的雪花瓢潑般的灑落。
冷,非常冷,逃亡的人群三五一堆相互擠著取暖。雖然相互擠在一起卻也是瑟瑟發抖。
後半夜,靠在許三身邊的沈笑突然咳嗽起來。許三雖然一路不斷偷偷為沈笑輸入真氣護體,為他抵擋風寒和各種疾病的侵擾。但終究還是沒有抵擋得住。
當他聽見沈笑的咳嗽聲後立即驚醒,伸手在沈笑的頭上一摸,沈笑的頭好似一盆火般燙的厲害。沈笑雖然強健,但是終究是肉體凡胎哪裏能和許三這樣的內家高手相比。況且他還是一個小孩,長途跋涉風餐露宿又如何不能病呢?要不是有許三經常偷偷輸入真氣為他護體,他早就敢下了。
許三顧不得隱藏身份,立即在乾坤戒中尋找丹藥想要給沈笑退燒治病,但當他打開乾坤戒的時候卻愣了。他雖然有各種丹藥可用,但卻沒有治療發燒的丹藥,而且就算有沈笑也不能服用。強大的藥力足足可以將沈笑活活爆體。
他隻能扶起沈笑軟綿綿的身體,探出右掌按在沈笑的丹田之處緩緩的輸入真氣慢慢的將沈笑體內傷寒逼退。
見沈笑病倒。周圍一些人眼裏立即露出貪婪的目光射來。一副要立即出手搜刮沈笑身上是否有值錢之物之勢。在他們眼裏,沈笑已成為一具屍體,而許三則是個糟老頭可以隨意欺淩,甚至有幾個年輕的人已經站起來向這邊逼近,眼睛之中的貪婪之色讓人不禁和周圍隨時出現的那一頭頭餓狼聯想這了一起。
許三哪裏能容這些人來欺負他的這個小兄弟。自從和沈笑在一起之後他早就將沈笑當做自己最親最愛之人,即便是自己死也容不得讓沈笑受到一丁點的傷害。此時見那些已經毫無人性的人要過來,頓時怒從心邊起,心念一動之下闊刀立即自乾坤戒之中一飛到了右手之中,他手臂微動之下就見闊刀哢嚓的一聲刺入丈外的一個巨石內。隨著闊刀的插入,半人高的巨石從中齊刷刷裂開。許三手一動,闊刀重新飛回手中。這次他不再將闊刀收回乾坤戒,而是插在身旁,然後對著周圍虎視眈眈的人群低吼一聲“誰要是再敢動歪心思,老子宰了誰。”便繼續為沈笑輸入真氣。
周圍想搶許三和沈笑的人見那麽大的石頭被一刀切成兩半,知道許三是他們惹不起的人物,嚇得一個個將脖子縮進了衣領之中,一個個忙不迭地撒腿跑了開來,與許三和沈笑躲得遠遠的,這才放棄了搶奪的念頭。
天明了,周圍的人陸續離開了雪地。當然,有幾個沒有離開的,但是卻成了幾具冰涼的屍體永遠的留在了這裏。
許三也沒有離開,他懷中摟著沈笑,他得讓沈笑恢複後才能繼續趕路。
許三決定暫時不走了,讓沈笑徹底恢複後再上路。
沈笑體內的風寒之疾在他半夜不斷的治療下已經無大礙,但是沈笑終究沒有修煉過,不能主動的吸納他的真氣治療身體,而許三也不敢全力催動真氣。現在雖然沈笑醒了,體溫也基本上恢複了正常,但是卻顯得非常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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